一尾红鲤鱼

一

    女人下班回家。门前的大河边围着一堆人:是有人在卖鲤鱼， 小小的一尾，尾巴有着漂亮的红色。小贩还在激动的游说:“这是我今天刚从河里捞到的，这么漂亮的鲤鱼可不多见了....”女人被那抹红色所吸引，一番讨价还价后终 于提着那尾红鲤鱼回家了。

    “小杰，妈妈回来了，你今天有没有乖乖的啊?”

      “鱼，鱼鱼”杰拍着手掌高兴地喊着，并没有回答母亲的问话。女人也不在意，顺手把鱼放在院子中央的水缸里-里面还有着几片残破的荷叶。

    “李姐，麻烦你了，他今天没闹吧?”

      “没呢，小杰很乖的，就是...我”李姐面有难色，“我老家的老母亲最近身体不是太好，我想回去伺候她，你这边的活我可能做不了.....”

        女人手里的动作 顿，看了看正兴致勃勃看鱼的儿子，语气淡淡:  “李姐，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我们签过合同的，你要走，起码的把这个月做完吧!小杰也离不开你，我还需要时间去找人替你”

      “那....好吧。你回来了，我就先走了”李姐微有些失望。

      “慢走”女人看李姐走远了，回身关上门。不是不放李姐走，可换了那么多保姆，李姐是和小杰处的最好的，换了李姐，小杰又要适应新的人，对他的病并不好。

      “鱼鱼，鱼鱼，妈妈....”小杰蹲在水缸前，眼巴巴地望着女人，不能理解为什么他总是抓不到鱼。

      “只要你好好的，要妈妈做什么都可以。妈妈只有你了!”女人喃喃自语。

二

      红姨急得快要发疯了，她把家里家外找了一遍又一遍，都没看见鲤鲤的踪迹。鲤鲤平时是有点贪玩，可最近她耳提面命让他不要乱跑，他也很听话，可就打个盹的功夫，孩子就不见了。邻居们也都来帮着找。村里找遍了，没有;村外鲤鲤常去的地方也找了，也没有。村里人议论纷纷:加上鲤鲤，这已经是村里今年失踪的第八个人了.....

        红姨越发心急，两个月前鲤鲤她爸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再也没回来。

      “红姨，我好像看见过鲤鲤”邻居家的孩子犹犹豫豫地说道，“不过我只看到一眼，不确定。她好像去了‘外边’。” 红姨愣，便飞快地向村外跑去。“外边”是村里人对村东头那座山的叫法。据村里老人说:爬上那座山就能看到另一个世界，但只要是爬上了山看到过外面的人，都不得善终。所以那座山基本成了禁地，尽管人人都想走出村子、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没有一个 人敢去尝试。

        红姨一步步地向上:挪动着，她已经遍体鳞伤。山太过陡峭，只有紧紧地贴着山壁，才不会滑下去。身上很痛，红姨却不在意，她紧紧地盯着山顶，缓慢却坚定地向上爬去，一一步又一一步，血一滴滴地向下流去。

三、

      女人带着儿子走出家门，进行每日例行的散步。走到河边时，儿子发现了什么，拉着女人过去。是一条伤痕累累的红鲤鱼，躺在河边上，头对着马路，不知道是什么人扔在这的。儿子很兴奋，“鱼鱼，鱼鱼，妈妈，家，...... ”破碎的字眼，女人却听懂了。“小杰说它和家里的那条鱼是一样的，对不对?小杰真聪明，它们都是红鲤鱼啊!你要把它带回去?好吧。”女人捡起那条鱼，把它带回了家。

        看着两条游得欢快的鱼，女人发现:它们尼巴的颜色基本一模一样，连花纹也一样，一大一小，就像母子一一样。儿子高兴得直拍手:“鱼鱼，妈妈，妈妈，我....”女人一下红了眼眶，“对，鱼鱼和它妈妈，小杰和妈妈，都是一样的!那我们把它们放回去好不好，让它们自由自在的。”“好，好”....

      “李姐，你明天就回去吧!不用来了，你有你的母亲要照顾，我也不能这么自私。再说小杰的情况也有所好转了，谢谢你!”

      “那真是谢谢你了!小杰是个好孩子，要不是三年前出了车祸，现在都大学毕业了。我也希望他能好起来，他一定 会好起来的。你也要振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