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之音

        在我看来,诗歌以一种当代人所杳闻的方式存在于泛黄的书扉和着我们心底的、从未远去的声调咿咿呀呀地吟哦出绝美的诗行。诗歌以其平平仄仄的特有音律规则和其欲说还休的具有普适性和个性的情思意境在润物无声中滋润我们的精神和灵魂。全球化浪潮中,文化多元的繁复里,我们的精神世界却越来越匮乏,不再是出口“伐木丁丁,鸟鸣嘤嘤”般清脆悦耳的歌唱,取而代之的是“卧槽!”、“TMD”......简单粗暴的“固定短语”,言语环境的匮乏,让平平仄仄的音律在入耳的刹那,便以注定了其在闻者地位的永恒。一味的追求名利,让我们的步伐变得快速而紊乱,然而诗歌带着一份惬意潇洒的脱尘之气款款而来,洗去一身风尘,只为心灵的契合和生命纯粹的演绎。

        诗歌特有的音韵之美为我们现今简单粗暴的语言环境增添了无穷无尽的乐趣和养料。先人们在观草木枯荣中吟哦出绝美的诗行,从思无邪中质朴单纯的蒹葭游女的遥不可及,到楚地怀沙中最哀切的悲吟,“大风起兮尘飞扬”带着“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豪气,吞吐出华夏文明璀璨的光芒,“生当复来归”和着“君生我未生”的哀愁和遗憾,随着丁香花般的女孩撑着油纸伞走近又远去,有人“卷帷望月空长叹”只为那远在云端的“窈窕淑女”,有人在“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黄叶地,碧云天”里哀叹“往事知多少”。那海天一色的江景前,是王勃一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勾起我们无穷无尽的“远眺”。漫天黄沙里,摩诘一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让我们的生命充满波澜壮阔的豪情。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也好,“性本爱山丘”也罢,“古老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试想一下,没有诗歌,我们自动适用经济原则(语言学中的概念,大意是我们的发音会因为要省力气而选择最好发的音)的语言会变成什么样?“卧槽!”、“TMD”之类频出而没有了解决之法。

        诗歌独特的意境之美让我们的心随之摇曳波动,为我们平凡的生活增添不平凡的历练。在我看来,中国古典诗歌的意境因为具有普适性和个性而足以打动所有的读过它的人。所谓普适性,即诗歌的意境每一个读诗人都可以体会和感知到,所谓个性,即每个人因意境而牵动的情思是不一致的。一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让所有人都感受到淡淡的忧伤,然而有的人因此思念起远去的故人,有的人面对着异乡的土壤对月遥寄故乡的一汪清泉,有的人回忆起年少轻狂的时光,有的人怀想起初恋的甜蜜与青涩,有人念起仕途的失意,有人想起幽居的过往......如同“一千个读者眼中便有一千个哈姆勒特一样”,同样的诗歌在有限的字数内引起人们同样的情绪,却带给受众不一样的触动点和对象,或许,只有这样奇妙的诗歌意境才能引起我们的心随之摇曳波动吧。文人不曾舞刀,却可在“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中感受武者的矫健勇猛;南人不曾北往,却可在“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里赏“银装素裹,分外妖娆”......今人不曾感受把酒论史的风流,却可在“我今停杯一问之”、“天子呼来不上船”......的“遗响”里去凭吊古今世事,不再忙碌于三点一线的奔波里,而是感受“采菊东篱下”的悠然。

        诗歌,让我们从累俗中挣脱,在宁静和悠扬里感悟生命乐章的华美动人;诗歌,让我们从贫乏里解脱,在言简义丰的语境里体味人间世事、百转千回的情意;诗歌,让我们自庸俗里升华出超越自己和时空的美。

曲径通幽

你可能感兴趣的:(心灵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