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原创)—连载16

上一节前情回顾:

叶凡对云飞扬讲了小丸子(王婞)说的自己误入歧途的经过,叶凡十分同情。叶凡建议她离开犯罪组织,王婞却好像很畏惧。叶凡和王婞后来又见过几次,叶凡推测她所在的集团可能涉黑,让她尽早离开。王婞所在集团似乎察觉到了王婞的不听话,想要把她弄到外省。王婞去找叶凡正是要求助。

叶凡讲完,云飞扬建议最好报警,叶凡说会说服王婞报警。叶凡失踪那天,叶凡说王婞约他悬崖上见,要交给他一样重要东西。云飞扬不放心,说要跟着一起去,却因为车故障没有能跟上叶凡。等云飞扬到了现场,悬崖那里什么人都没有,除了肖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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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肖接着云飞扬的叙述继续讲下去。当日她因为朋友的背叛和对未来的无望,在商人那里病的很重。这天下午,有个陌生的号码给她发了个信息,信息上说:“如果想要知道你好朋友的真面目,就去那个悬崖,她要带着500万跟情人会面私奔。”

愤怒让肖肖强撑身体,打算论如何也要去面见王婞,质问她为什么要在最后关头,把她推下深渊。本来家里总有人看着她,但是那天巧了,商人好像有什么急事把所有人都叫了出去,想必她一个人病恹恹的女人,也翻不出手掌心去。

肖肖打了辆出租车,带着满腔恨意,直奔悬崖而去。到了地方之后,才发现,短信上并没有说王婞会在几点出现,所以肖肖只能守在那里等待,那天风雨颇大,肖肖只等了一小会儿,身体就经受不住。

为了不让自己在见到王婞之前倒下,她找了一个很小的山洞,瘦弱的她正好可以躲进去,这个山洞的朝向很好,既帮她遮蔽了风雨,视野也很好。就这样,肖肖等待了约莫有1个多小时,正在她怀疑是不是自己到的太晚的时候,她看见王婞出现了。

王婞当时很狼狈,她穿着雨衣,裤脚管湿湿的贴在腿上,额前的几缕湿头发也贴在脸上,她的脸冻的发白,看上去她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走过来的。王婞到了之后就东张西望的到处看,肖肖想,是了,她肯定在等叶凡。

肖肖本来想直接就冲出去质问王婞,但是她又一想,她要等叶凡来,等他们都到了就偷偷拍一张照片,直接给他们抖落出去,王婞不让自己好过,她也别想好过。这么想着,肖肖就继续等待着。

肖肖缩在山洞里,王婞抱着肩膀站在风雨里,就这样大约又过了二十来分钟,肖肖看到一辆白色马自达开了过来,王婞一见到那辆车就拼命挥手。

车一停下,车上的人把车窗降下来,肖肖一看,正是叶凡,叶凡向王婞招手,并向她喊着什么,应该是让她上车。叶凡一边喊一边探出头向车的后面张望。肖肖抖着手赶紧把这一幕拍下来,她怕这两个一上车就开车跑了,把手机往兜里一揣就冲了出去。

这个时候,王婞已经绕到副驾位置,坐了进去。肖肖急急的向车跑去,她看到叶凡并没有马上开车,两个人似乎在车里说着什么。肖肖跑到车前,双手扒住了正在缓缓关闭的车窗,她看到叶凡拎着自己的背包正要脚边放。

肖肖冷笑着,厉声向吃了一惊的叶凡和王婞喊道,“你们就这么打算拿这钱这么跑了是吧?姓王的,你给我滚下来,这就是做你朋友的下场吗?对你再好也比不上一个奸夫是吧,对一条狗好也好过对你好,你滚下来给我说清楚。”这边王婞吃惊的喊道:“肖肖,你怎么在这里?”说着,王婞开门下车,她似乎很紧张,四处张望着,“什么钱?肖肖,你一个人来的吗?”。

肖肖见王婞还在顾左右而言他,气得浑身发抖,一个耳光打了过去,“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装?!我告诉你,你们跑不了,我已经把你们照片发给云飞扬,让他去告诉叶凡老婆,让他去报警!“王婞捂着脸,愣了两秒钟,接着就去拉肖肖的胳膊,一边拉一边说:”先上车,咱们车上说。“这时,叶凡看到两个女人拉扯起来,也打开车门下来,对肖肖说:”你快先上车,咱们车上说。“

此时,肖肖已经被恨意激的趋于半疯狂,所有她受过的委屈,都浮现在了眼前,尤其是最后一击,她恨呀,看到他们就要跑出去逍遥,而自己一生都将在暗黑中度过,她什么都不管了,在雨中拼命去撕扯王婞。

王婞一边躲一边去拉她的胳膊,叶凡也帮着拉,结果两个人把肖肖拉到了车后座上,一到车上,王婞用一根带子把肖肖的两个手反绑在后面,还说,现在她太激动,只能出此下策,现在时间紧急,等开出去再说。

肖肖斜倚在后座上不停地骂着,就在叶凡发动汽车时,还没来得及锁的车门被人一把拉开,紧接着有一只大手一把把王婞拽了下去,叶凡大惊,正想开门下去帮忙,却发现自己车门那边也有个人正要伸手拉门。

叶凡手快,赶快把自己那侧的车门手动按下门锁,这个人暂时无法打开车门,就绕向另一侧大开着的车门,叶凡又赶快扑到副驾把门也关上锁上。这两个人都穿着黑雨衣,带着口罩。这时,外面的王婞已经被那人狠狠地摔在地上用脚踢。

叶凡回头看看肖肖,又看看外面的王婞,似乎很为难的样子。只是过了几秒钟,叶凡发动汽车快速的往前冲了几十米,把想要开车门的人撇了下去,就在肖肖以为叶凡要撇下王婞跑掉的时候,他又突然一个大掉头,在掉头的同时,他按下了车窗,这时的车窗正好是那两个不速之客的盲角,叶凡使劲把自己的背包从车窗扔了出去,背包翻滚了两下,落到一堆石头后面。

叶凡又往前开了十几米停下,回身帮肖肖解开绳子,彼时肖肖已经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安静了许多。叶凡解开肖肖的绳子后,让她赶快猫着腰下车,下车后趁着这是盲角,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报警。叶凡当时也紧张的声音都变调了。

肖肖下车后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她跑到一个粗壮的大树后面,呆呆地看着叶凡往回开,突然叶凡又从车窗探出头来,对她大喊,肖肖只隐约听到“看背面”这样的字眼。她以为她身后有人,吓得赶快回头看去,却什么人也没有, 等她又回过头来已经看到叶凡开回刚才的地方,那个地方停着一个硕大的货车,货车的一边,那两人有持无恐的在踢打王婞。

原来他们是开货车来的,货车庞大的身躯停在路边,别说这个时候这个天气很少有人路过,就算有人路过,也看不清货车那边在干什么。就算看到了,这个世道谁还会多事,能帮忙打个电话算是好的了。

肖肖看到叶凡的车向他们冲过去,那俩人一看就把王婞拎起来挡在前面,离他们几米的地方,叶凡停车走了下来,他好像一边走一边在说什么,而王婞在拼命地摇头摆手,看那意思是不让叶凡过去。

接着,让肖肖震惊的一幕发生了,那两个人过去抓住叶凡,狠狠地往他肚子上打了几拳,叶凡的身体顿时萎顿了下去,两个人不由分说,拖着叶凡就向悬崖走去,那个时候看叶凡的反应,应该已经是半昏迷状态,他就这么被拖到悬崖边。那两个人环顾了四周,就一个抱头一个抱脚把叶凡直接扔了下去。

听到这里,苏醒一下子天旋地转,她的手啪的一下重重拍在桌子上,她心里有个什么地方突然坍塌了,那个地方一直在侥幸的认为叶凡还在。云飞扬和王警官都关切的看着她,她死命撑住眼前的桌子,咬咬牙,跟肖肖说:“你继续!”

当时肖肖惊呼一声,然而还有一声更凄厉的呼声盖过了她的声音,那是王婞,只见她连滚带爬的往悬崖那里跑,那两个人把叶凡扔出去后,走了回来,把王婞又拖了回来。

肖肖摸出手机,拨了110,刚想要拨出的时候,一个念头浮上脑海,现在就是打电话也救不了叶凡了,为什么要救王婞这个贱人,这一切难道不是她咎由自取,连老天都在罚她吗?

想到这里,她放下了手机。这时那两人,一个人抓着王婞,一个人探身到叶凡的车里翻找着什么东西,翻了一阵,看样子并没有找到什么,这个翻找东西的人回头向抓住王婞的人喊了一声,抓王婞的人反手又是一巴掌把王婞打倒在地。然后那个翻找东西的人上了叶凡的车,发动之后却一个回头,向肖肖藏身的方向开来。

肖肖吓得呆立当场。片刻那个人就开到了大树旁边,只听那人说:“大嫂,我们早看到你了,出来吧。“肖肖闻言,惊骇不已,她从声音认出这人是商人的手下之一。知道躲也没用了,肖肖闪身出来,那个人已经摘下了口罩,果然,他是经常跟在商人身边的那个人。

那个人看着肖肖,冷笑了一下,说:“大嫂,反正你也都看到了,上车吧,到前排去看吧,看我们是怎么收拾她。“ 肖肖不得已,上了车,车又掉头开回去。

王婞这时已经又挣扎着站起来,车在离王婞大约十米的地方停下来,商人的手下对肖肖说:”大嫂,咱俩换个位置吧,你来开车,我就坐你旁边。“说着他几乎是硬把肖肖拽到了司机座上,然后他坐到副驾,他说道:“大嫂,瞄准前面,踩油门。”

肖肖哆嗦起来:”什么?“ 那人嘿嘿笑起来:”大嫂,我们知道你恨她,所以这事儿就留给你亲手做了,反正,她也是要死的人,不如让你报个仇,快!冲过去,撞她!“ 肖肖尖叫起来:”不!“。那边王婞摇摇晃晃的站着,看到这辆车对着她,她完全明白这辆车要做什么,但她已经无力挣扎。

她眯着眼盯着司机座上的肖肖,在肖肖和副驾驶之间来回看了一会儿,她突然大叫起来:“撞啊,臭女人,撞啊,活该你今天的下场,谁让你什么都比我好!”一边喊,一边还竖起了中指,肖肖象是被猛击了一下,王婞还断断续续的接着喊:“你不要脸,跟一个可以做你爸的人鬼混,结果啥也没捞着,偷鸡不成蚀把米,哈哈哈!以后谁也不会要你这样的垃圾货!烂货!”

肖肖的手猛地捏紧了方向盘,王婞又喊道:”你对我的那些好都是狗屁,我从来不在乎,你自个儿倒贴,你到处倒贴!“肖肖脑袋嗡的一下,她猛地踩下油门。

后面的事情,对肖肖来说,就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她记得每一个细节,就在车快要撞上王婞的时候,王婞突然一变刚才恶狠狠地样子,她盯着肖肖的眼睛,露出了一个满怀歉意的微笑,那个微笑除了歉意,好象还有别的很多内容。后来肖肖时常想,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一定是自己的错觉,王婞怎么可能还笑得出来。

一声巨响,王婞在车前面飞了起来,又重重地摔回到地面。很快,一滩血从她的鼻子、眼睛、耳朵、身下洇了出来。天还在下着大雨,雨水把这些血迅速冲淡,但是又有更多的血从王婞身上蔓延开来。肖肖呆呆的看着,一动也不能动的坐在车里。副驾驶上的那个人吹了声口哨说:”大嫂干的不错么,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了“。

他下了车,和外面的那个人一起,把王婞抬起来向车子走来,路过肖肖身边的时候,他们说:“大嫂,把后备箱打开。“ 肖肖机械的按下了开启后备箱键,她几乎没有意识到他们要开后备箱干什么,但是随即她就马上意识到了。她软着腿下了车,踉跄着走到后备箱,那两个人已经把王婞堆了进去,肖肖只看到后备箱关上的一霎那,王婞的脸,一脸雨水,雨珠滑下好象泪珠一样。

然后那两个人在瓢泼大雨中,发动了那辆车,把车开到离悬崖边一点点的地方,他们跳了出来,还顺手关上了车门,车自己笔直的开下悬崖。

肖肖在他们把车往悬崖边上靠的时候,知道他们等下就会带自己走,她现在还不能回去,她想看看叶凡扔掉的那个包里,是不是放着王婞出卖她的钱,似乎这样,才会为刚才她自己做下的事,给个良心过得去的理由。肖肖踉踉跄跄的又跑回了之前她藏身的那个山洞,看到那两个人回来以后,找了一阵,没有找到也就走了,现在她和他们是一丘之貉了,他们才不怕她乱跑乱说。

等那两个人的车毫无踪影之后,肖肖跑出来,直奔刚才叶凡扔包的地方。包还好好的躺在那堆石头后面,她连忙捡起来一看,里面只是一些叶凡上班的资料,并没有什么钱,根本不像是要私奔带的东西。肖肖抱着那个包坐在那里,短短的时间里,她的世界再一次的颠覆混乱。

后来云飞扬赶到了现场,他所看到的只是肖肖抱着叶凡的包坐在雨里发呆。云飞扬心急如焚,连连催问肖肖出了什么事情,叶凡呢?王婞呢?肖肖只是不语,云飞扬抓起肖肖的电话就要打报警电话,却被肖肖一把抓住,颠三倒四的说了刚才那可怕的事情。云飞扬冲到悬崖边往下看,哪里还能看到什么人和车,早就踪迹全无,连地上的血迹都已经被雨水冲洗干净。

云飞扬愤怒的问肖肖要电话,他要马上报警,肖肖却瘫倒在他面前,抱着他的腿说,自己的人生不能再凄惨了,就算报了警,叶凡是救不过来了,王婞的死自己难逃其咎,那帮人早就跑得踪迹全无,到时候他们做下的所有事情都得自己扛。她求云飞扬不要报警,报警毫无用处,只有弊没有利。

云飞扬心乱如麻,这个他爱的女孩从来没有这样声俱泪下的求过他,她曾经是那样一个高傲的人,想到肖肖悲惨的人生,云飞扬迟疑了,肖肖说的情况的确有可能存在,尤其商人那种手眼通天的人。

在矛盾中,云飞扬送肖肖离开了悬崖,走的时候,他带走了叶凡的包,叶凡为什么要在最后时刻把这个包扔出去,里面肯定有重要的东西,云飞扬联想到叶凡跟他说,王婞说要交给他一样重要的东西。这东西一定在包里。但是后来云飞扬把包拿回家之后,来来回回翻了好几遍,也没看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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