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心记

萧锦心28岁生日前,跟家人闹革命,非要跟闺蜜出国游。说是解放自己的陀螺生活。父母死活不点头,说外头世道多乱,哪有国内安全,电视上外国动乱的新闻满天飞,说你们两个女孩子出去多不放心,非常干脆的不同意。萧锦心喷出一口老血。泪眼汪汪,想脱离一下两点一线的生活怎么这么难啊!最后在自己二十八般武艺快全用上了,加再三保证才得以成行。

当她与闺蜜罗紫灵坐上去往泰国的飞机上时,长长地轻舒一口气。两人都是工作,回家,两点一线枯燥无味的生活着,唯一能让人欢心鼓舞的一年一次或两次结伴而行的外出旅游。两人平时工作都挺忙,各自节省着生活开支,又拼命攥着假日,就为了年轻时到处走走看看,国内基本想去的地方已经走过了,想着去国外一次,泰国是个非常理想的旅游目的地,所以为这次出行,两人都费了老鼻子劲。这么辛苦才争得的机会。两人擦拳磨掌卯足了劲,准备好好游玩一番。萧锦心怎会知道她所谓的人生革命之游,却是剥皮抽筋的地狱之行。此时的她正在飞机上呼呼大睡, 一觉好梦到泰国。

因为两人出行之前做足了功课,从选哪个旅行团到参加什么类型的团,四天三夜之行程安排得闲散又惬意。跟着导游下了飞机,办理好了签证手续。登上了去往考山路酒店的大巴。这充斥异域风情的国度,呼吸着浑浊,湿黏的空气。热带气侯的灼热透过薄衣涌进皮肤,像热腾腾的水蒸气氲过心房,努力地撩拨她的神经。透过玻璃车窗,看着匆匆而行的人们,嘴角上提,眼神清亮。人群中,一个高大身影不经意间迎面进入她的视线,急驰过的大巴只让萧锦兰记住了那双深邃幽暗的眼神,冷得让人不立而寒。紫灵拥着她,口气热烈地讨论着:“心,等会儿到了酒店后,咱们是去附近逛逛,还是在酒店休息啊?考山路附近的小吃,小玩样挺多的。”萧锦心轻轻甩甩头,有些心不在焉地答道:“先小歇片刻,再出门,咋样?”“好啊,正好我也点累了,先养养精神,休息一下,我们再出门。”

夜幕降临,收拾妥当,画了淡妆,穿上轻爽的仙仙裙,踩着人字拖,两人亲密出行。周边风情都不错,很多老外住在附近,酒吧装饰得各有味道。她们吃了一个“泰国炒牛河”。慢悠悠地穿梭在略挤的人流中。走上一小段儿,就倍感口涩。买了一杯大号的芒果汁,两人笑闹着,你一口,我一口,吸吮着。周车劳顿后,她们迫不及待地想去试一下泰国正宗的MASSAGE,考山路满大街都是MASSAGE店,找了家价格比较公道的,做一个推油MASSAGE之后浑身舒畅。又在酒店附近的大排档吃小吃。耳边充斥着异邦言语,远处,节奏强烈的打击乐曲,颤抖得人心荡扬,随时有人会和着节奏扭摆身躯。空气中弥漫着低质香料,果香,及体味,霓虹灯明亮得恍如白昼。如斯夜境让萧锦心仿佛坠入隔世。

第二日一觉到天明,洗濑后,出了酒店。考山路附近的街道很多英美式早餐以及泰式早餐,食客清一色都是欧洲面孔,她们算是罕有的亚洲面孔。点了牛油西多+吞拿鱼沙律,匆匆吃完。精神抖擞地向曼谷著名景点GRAND PALACE进发。我们在大皇宫外面远望的时候已经觉得它很漂亮,这里不单是泰皇发表讲话的地方,也是一座非常华丽的佛庙。所以人们都要按佛教的礼仪服饰穿带。最好服装符合其要求:穿过膝的长裤(裙)。随着人流缓缓走进,两人都被其中的金碧辉煌、宏伟壮观给震撼了。佛像、壁画、神兽栩栩如生,宝象庄严,让人肃目静心。甚觉其他寺庙不能与其比肩。在其流连忘返后,去参观旁边的湄南河。沿途买了一杯鲜榨椰子,新鲜又好喝。湄南河附近有好多摊位贩卖石器、小摆设,颇具泰国特色。一路游来,令人目不暇接。两人边嘻嘻哈哈地笑闹着,一边为着心爱之物用着蹩脚的中式英语与卖家费劲地讨价还价。刚在摊位购得石像人偶,萧锦心开心地转过身体,正准备与紫灵离开,匆忙间,一个高瘦身躯扑面而来,与她撞个满怀。头因硬物撞击疼得眼泪迸出,她趔趄着往后仰。感觉整个身体被阴影包围着。就在将要倒地的瞬间,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扶上她的腰,她抚着头,眼泪婆娑地迎上一双黑亮的桃花眼,眼角微眯。在浓密而粗旷的眉下,只觉得眸动点点透着无尽寒气,萧锦心一颤,迅速站直,微微向后退了一步。低着头不住地嘟喃着谢谢。顿时忆起了昨日车前那匆忙一瞥,直觉告诉她这人危险。男人直立起身子,向后扫一了眼。双手抄进裤袋前,萧锦心瞟到了男人洁净细长的手指尖被修饰得十分圆润,突兀的指关节时,还在臆想,这双手的主人从事的工作与艺术应该沾边吧。男人紧抿着薄唇,眉目微皱,侧过身体,一语不发地越过她身边,快速地离开了。径顾埋头的锦心,鼻间忽然闻着一股淡淡地干爽皂角味。抬头时正好看到男人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凝固的空气瞬间通畅了。转过来时,发现兰眼神呆滞地看着远处,用肩碰了碰了好友。才发现紫灵脸颊酡红。锦心不解地望着她。好友回神后的第一句话是:亲爱的,没想到你活到快30岁了,还能上演现实版英雄救美。哈哈,不会这趟旅行真会发生点什么吧?锦心耸耸肩,一脸无谓。拉着好友继续前行,心里还想着给家里人再淘点特别的。此时男人正加快步伐,准备离开喧闹的人群,放在裤袋里的手紧紧握住枪,必须甩掉紧随其后的两个尾巴,如果有必要,让那两人消失也不是难事。让人无声无息消失的方法有很多种,他不介意过程血腥一点儿。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他感觉不太舒服。如影随行地观察猎物后,做个完美的计划,最后给予致命一击,才是他习惯的生活模式。这次事情似乎有点儿小麻烦,偏离了他的预想。略抿一抿唇瓣,不动声色地移动步伐,寻找着合适的地方,并用余光通过反光物体随时关注着背后两人的动向。计算着妥当的时候如何甩掉两人才会显得不露痕迹。如果不是刚才与那女人一撞,也不会发现自己被人跟踪,看来多年来流淌在血液里的警觉有所退步。男人知道任由这种情况发生,可能随时都会有人要了他的命,前面的街角,他一恍而过,迅速地闪进卖杂物的小店,刚才还跟着的人突然消失在自己眼前,负责跟踪的两人沮丧地来向观望着,想发现其踪迹,可惜人瞬间没了。一人急急地掏出手机拨通号码,急速地报告着些什么。最后两人不死心地又四处找了找,才闪出人群,男人已经在小店里换上了刚买的T恤尾随其后。

  萧锦心和罗紫灵满载而归,大包小包地拎回了酒店,累摊在大床上,相视大笑,过往心里所承载的委屈,不甘,郁闷都在彼此的大笑声中一扫而过。此后的几天时间她俩按照计划玩疯了,两个快三十岁的女人,也有少女般冲动,什么疯狂的新鲜事都尝了个遍。就在两人收拾心情,整理行囊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意外发生了。此后,一个人生颠覆,一个伤怀一生。

想着明天就要回国了,俩人决定去附近放松放松,特地选了一家人少又清静的酒吧。点了鸡尾酒一边听着音乐,一边聊着回去后的周九晚五的生活有点淡淡的伤怀,约定来年也必须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锦心的电话响了,是父母打来了,她走出酒吧拐进旁边僻静的小胡同口准备接听电话,无意视地向胡同里扫了一眼,阴暗中似乎不同寻常的呼呼声让她有些惊慌,但还是轻轻地向前缓缓移动着。街口的光无法沿伸进去,她只能半眯着眼向前探去。只见胡同深处有不断来回晃动的身影,耳边传来微小的嘶吼声,锦心直觉遇到街斗事件。理智让她必须转身离开是非之地,急速加快的心跳声和血液倒流到汗毛竖立的紧张感刺激着她,快速关机并加快轻轻移动的步伐。离那群人不过一米之距。将自己整个身体隐匿在黑暗中,仔细观察着,微弱的光晕下只见一个高瘦男人正与一群黑衣人悄无声细地进行着缠斗,没有过多的架式,胡同里没有太大的声响,只有肉体碰撞与力量发出时发出的低吼声,男人打斗时向锦心隐藏的黑暗处快速地瞟过,就是这一眼让锦心直直定住,脑中一片空白,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陷入肉里的疼痛让她回神,男人发现了她,借着这微弱光晕她看清了那男子的面容,正是之前那个让她浑身发寒的男人,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着,鞋跟碰到物体的声音让双方看了过来,眼前黑影一现,双臂便被索住向前带进,她趔趄着向前摔去却因手臂被拧又带了回来,只是双臂巨痛。一个男人从背后腰间掏出了手枪,向她走来,锦心双眼不由地缩了缩,身体哆嗦起来。脑子空了,本能地嘴张开正要发出声音,嘴就被后面伸出的一支手给死死地蒙上了,她想张开,想死命的咬,那手却深深戗进面颊让她无法动弹,眼泪已经漫过眼眶流了出来,只见男人逼退身前两人,一脚凌空踢飞黑西装手中的枪。干净落地的同时一掌伸向锦心,掌风穿过锦心的面颊,只直奔后面而去,锦心手臂一松,她用力地挣脱了禁锢,转身向胡同跑去,嘴里拼命地大喊救命,她不敢向后看。后面的脚步声快要贴向自己,一只手臂扶上她的腰间,只觉身体一沉,双双向前扑倒在地,嗖嗖声从上方飞过,男人低声说道:“快跑!”拉起她向前冲去,她下意识地向后望去,只见黑暗中点点火花射来,不知是从那儿来的劲她用力推开男子,子弹穿胸而过,巨大的痛感向她袭来。听到男人发出低吼声:“该死!”迅速推开她掏出手枪迎面向人射击。锦心仰面倒下头却重重地砸在石板上。倒下的瞬间痛感向她咆哮而来,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愚蠢地拼死保护一个陌生人,接着就陷入无边的黑暗。男人利落地躲藏在街角,子弹连续射出,每发必中,扑来的人群一个个悄无声息地倒下。解决完最后一个,听见向这里奔跑的凌乱脚步声,男人准备快速闪离,看见倒下的锦心头后,胸前鲜血已经染红了石板路。伏下身躯,手指轻轻触碰她的颈动脉,发现还有细微的跳动。他眉头紧索,手快速地缩回,站直身子向胡同一边的铁栅栏走去,突然身型一顿,又跑向锦心,抱上她一脚踹开栅栏上的铁锁快速消失。。。。。。。。。

深夜,一间杂乱的私人诊所里,锦心躺在老旧的手术架上,了无生气,男子拉过面前的老人,冷冷地甩出一句:“救她!”老人手忙脚乱地推着眼镜,身体缩了缩。嘴里嘟囔着:“BOSS,不是小老儿不想救,实在是这女子的伤太危重,我一个人真有心无力!”

“她生.....你生,她死........你死!”

“BOSS,别啊!你也知道小老儿一直都是尽心尽力办事,绝于二心!。。。。。我试一试!试试。。。。。。。”

“叶老二,我刚才的话没听清的话,后果自负!别在这里浪费时间,她活不了,你是走不出去这里的!”男子闲闲地靠着墙柱,双手放进裤袋里,精致的黑色丝绸衬衫上大片血渍,几咎发丝落在额前,眸中寒光闪动。

“是,是,老板,我一定尽力,一定尽力,”老头一边哆嗦着扶额抚汗,一边手脚麻利吩咐女护士准备手术!

手术台上的锦心突然全身痉挛,不停地扭动着身体,痛的快要窒息了,她快死了吗?烈火焚身之苦后就是无尽的冰冷,混沌中仿佛有人在她耳边生硬地命令着:“活下去!”毫无温度的声音,却直直穿透她濒临死亡的灵魂,突然害怕死亡,更不愿在这种疼痛中死去。她拼命睁眼,朦胧间高大的身影低身而来,当她努力地想要看清楚他的面容时,瞬间让巨痛带入昏迷中。。。。。。。。。

两个月后,一个私人岛屿上的小型医院里。洁白的病床上躺着一位身型消瘦,面容苍白的女子,浑身插满了管子。她静静地躺在那里,眼眶下青影重重,瞌上的双眼不停地转动着。梦中,黑暗,无休无止的黑暗,她拼命向前冲去,身后的暗影像个巨大的怪兽紧贴而来,瞬间就要将她吞噬干净。一回头,深深的阴影中精光爆裂,直扑而来。。。。。耷拉在床单的手突然用力拽紧床单,头来回甩动着,一个激灵后她猛然睁开了双眼,直棱棱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气。病床旁的仪器哔哔作响。右手按压胸口,尽力让扑通跳出的心脏平静下来。缓缓抬起头来看向窗外,刺眼的光线透过窗帘让她不太适应,闭了闭重新睁开,洁净的病房和床单,嘀嘀作响的医疗仪器。看着自己身上插着的管子,身体才慢慢恢复知觉。骨缝里钻出的痛感漫延全身,刚刚起身用力过猛,导致胸前的伤口崩裂,血迹已沁出薄薄的病服,最难受的是后脑疼得像是被锤子用力砸过,巨大的眩晕、恶心几乎让她坐立不住,重重向后仰去。。。。。。。因为疼蜷缩着身体,豆大的汗珠渗出额头,背后已湿了一片。

房门被轻轻打开,身形妖娆,面容精致的年轻女护士快速来到她的面前。按着床着的呼叫灯,急切地说明情况并要求医生尽快来到病房,一边为女人做着应急措施。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房内陆续进入医生、护士,他们有条不紊地对她进行检查。接着一位身形颀长略显单薄的男子来到房间。他的袍服雪白,一尘不染。来到近处,他下巴轻抬,神色静谧而安详,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修长圆润的手指移动在她的身体上,动作自然而潇洒。指间的触感魔力般抚平痛感。

“疼痛是正常的,但各项体征都表明你的身体正在逐渐恢复中!别太担心!”男子富有磁性的声音,显得很稳重,给人以安全感。

“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女子虚弱地问道。

“你发生了事故,身体而了很严重的外伤,具体的你还记得吗?”

  “受伤?。。。。。。。事故?。。。。”一阵静默后。

“不记得,什么都想不起来!为什么?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医生,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是怎么回事?”女子情绪激动起来,挣扎起身。

“别紧张,因为你头部有创伤并伴有淤血,身体也有很严重的外伤。又刚刚恢复意识。具体有什么问题,要等检查结果出来后才能知道,好好配合医生。”

“为什么。。。。受伤?怎么受伤?可是我没有一点儿印象。我。。。。我是谁?告诉我,我是谁?医生请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到底是谁?”女子拼命挣扎,眼泪成串地往下掉。情绪的巨大波动,痛感更加强烈。头也像被车子碾压过,女子用力拽着头发,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襟。

男子一边吩咐着众人,一边轻声说“请冷静,一切等你身体好些了,我们再慢慢谈。放轻松!你先好好休息!”

医生给她打了安定,没一会儿女子沉沉地睡去。

男子离开病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拿起电话:“BOSS,她醒了!”

“醒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冷冽,犹如千年寒冰。

“是的,我刚去看过了,意识已经清醒,身体也在恢复中,但出现了一点问题。”

“哦?”

“因为她头部受过撞击,出现了失去记忆的情况。我已经吩咐给她做个详细的检查,很快就会有结果!”

    “你看着办吧,她的情况你也知道,该怎么办我相信你应该清楚。”声音再冷了几分。

  “是”男子沉吟道,但电话那头早已挂断。

    入夜,女子悄然醒来,她一动不动,泪从心底漫出,划过脸庞,体内冒着寒气,刺骨得像万千冰刀直透心肺。死死咬住的嘴角已破,血腥的味道,周身疼痛不堪,肆意咆哮着想要冲出体内,天地之大,却无她容身之所,不知过去,没有未来,孤零零的只她一人,躺在这冰冷的病床上。

    不如离去。。。。。。不如离去。。。。。。安静地起身,缓缓走出病房,来到天台,站在最顶端。繁星点点好似颗颗明珠,镶嵌在天幕中,闪闪发光,让人窒息的沉醉。一抬头,一伸手就唾手可得。微风轻拂,犹如神女的手指缠绕着她,孤寂又凄凉的夜色是爱人火热的胸膛,让她感到温暖又自在。是不是眼睛一闭,轻轻向前一迈,就结束了?脑袋空空如也的自己是现实还是身处幻境,她无力分辨。恐惧。。。。。。痛苦。。。。。或许轻轻一跃,苦难如解咒般剥离而去。。。。。

  楼顶的房门被大力的推开,白袍男子一步一步向她走来。不远处,他气定神闲地站立着,面容淡然,紧张的眸光一闪而过。

  “小姐,上面太危险了,能先下再说,行吗?”男子轻声说道。

  这时,楼下又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三个医护人员冲了上来,气喘嘘嘘地站定在男子身后,紧张的注视着一切。

  她缓缓地转过身来,苍白无血色的脸,眼神空洞迷茫,唇被她咬得发白。风在她的身后呼呼作响,乌黑的长发在寂静的夜色里张牙舞爪,羸弱的身体摇摇欲坠,仿佛就快消失在这冷清月光中。脚步无意识地向后退,随着她的动作,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男子边安抚着她,不动声色的向前移动。慢慢靠近她,女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就在纵身向前跃去的那一霎,男子飞身扑向她,搂着她就势向旁边滚去。人们一拥而上冲了过来,而怀中的女子却已昏睡。

“BOSS,受枪伤的女子刚刚准备轻生,已经被救下了。”

“这种小事也需要浪费你宝贵的时间打电话给我?”声音冷冷戏谑着。

“。。。。。。。先治疗,失忆?仔细观察,绝不允许出现纰漏。。。。”长时间的静寞后,那边传来声音:“。。。晨浩,有什么情况再打电话给我吧。”。

“是,BOSS。”

“玄黑色的天空,没有任何温度,广袤无垠的大地一片冰冷漆黑,即使用力撕叫,也得不到一丝回音。阴寒透入骨髓,包裹着,蚕食着她仅有的勇气,颤抖着伸出手去想要扒开这混沌。却被透明的薄膜隔绝,任由呼唤也只能渐渐被深邃的黑暗吞没,直到完全泯灭,堕落地狱。。。。。。。。。”冷汗从额头上滑落,无法呼吸的她不停地抖动。病房传来了刺耳的报警声,医生,护士川流不息,一阵手忙脚忙,终于安静下来。

再次睁眼已经是两天后的清晨,明亮的阳光穿过厚重的窗帘,缕缕金色漫过身体,灼伤眼眸。也无法感到丝毫暖意。她拒绝进食,一心求死。就算医护人员强迫她,会用更加激烈的方式吐得一塌糊涂,极速虚弱下去。。。。。。

输液管里白色液体嘀嗒嘀嗒声充斥在毫无生气的房间中,她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嘀嗒声犹如是迎接死亡的号角。只想平静地离去。

房门轻开,薛晨浩还是那身洁白袍服,来到女子床前长久注视。临走时,轻轻飘出一句:“这么死,值吗?”

双眼睁开时眸光微闪,不似一汪死水。是啊,她要的答案还没有找到,孤零零地悄无声息的去死,值么。。。。。。?

自己到底是谁?亲人呢?想想都疼得无法呼吸。活下去,活着才能找到答案,活着才见得到想见的人。冰冷的心脏慢慢地在回暧,血液有了热气,全身抽走的力量也因为有了盼头开始聚集。

三个月后。。。。。。

走出医院,迎接她的是洒满金光的冬日暖阳。深深地吸一口气,冷冽沁脾的空气直入心肺。

“走吧,BOSS要见你!”薛晨浩站定在她身旁。

“嗯。”女子轻轻哼了一声。感觉很奇特,因为睁眼后接触她最多的就是身旁这位身材,样貌一流,却总是一付生人勿近的模样。冷情冷性的男子。却只有他那只言片语让她感受到温暖。奇怪,冷情的话语,没有温度的眼神却让她产生了丝丝依赖。不自觉地笑了笑。

她加快了脚步紧跟着他。上车后却发现车内早有两个身型高大健硕的男子面无表情地端坐于坐内。感觉不妙,她想后退,其中一名男子手一伸,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扯了上去,无法动弹。突然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不由自主地挣扎起来,耳边传来了薜晨浩的声音。

“不用紧张,见BOSS都必须这样。想想见到BOSS该怎么办吧!”

女子停止了挣扎。半个月前,薛晨浩与她详谈过一次。问过她的打算。她失去记忆,既无身份凭证又身无分文。想立即就着手去查自己的身世是不可能的。她想活下去,并找寻自己的身世,就必须依附于这个BOSS,依附于这个组织,总有一天,就算拼尽全力也要求得答案。这个晨浩口中的BOSS,据说是这个岛的拥有人,组织的头儿,是个IQ200以上的天才。头脑、身手都顶尖一流。一般人难与望其项背,绝情寡义到极致的可怕人物。说白了,就是一个活阎王。其他信息薛晨浩却是一个字也不肯说。“这里不养废人,更不养闲人。要想在这里生存下去,那是九死一生!”短短不过数语,却让人毛骨悚然!早已做好充分地思想准备,但一想到要见面的人如此可怕,心里不免颤抖起来。她哪里会料想到自己与这个未曾谋面的煞神早已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将来更是缠绵悱恻,至死方休。能知未来,那怕是死,她眉头也不会皱一下。却绝计不会踏上见他的征程。就在她忽冷忽热地沉浸在漫无边际的茫然中。车已经停了下来,一双大手将黑暗中的她从车里拉了出来,拽着前行。踢踢踏踏的皮鞋声漫过耳膜,挤压她的胸腔,伴着嘭嘭心跳声,冷汗已经湿了衣背,只有不断调整呼吸,压抑巨大的恐惧,蹒跚着,等待命运的宣判、、、、、、、

步伐在路的尽头停住了,随着硕大的铜门打开,阴郁的暗色扑面而来,能看到的是成排的书柜,和满满的书籍.书柜前面是个由纯黑大理石制做的办公桌。两边依次是气派的同色一人位沙发。两人高的落地窗用沉重的幕色阻挡着光线,身子被推了一下,趔趄着前行,大门却在身后轻轻地合上了,冷气瞬间从脚底冒了出来,强迫自己一点一点儿往前挪着,花光了所有气力才在桌前稍远的距离站定,死盯着那一直都没有转过来的椅子,时间在静默中飞速流失,就在自己快要窒息时,那椅子缓缓转了过来。直直地投进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那里的千年寒冰让她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栗起来,牙齿绷得咯咯作响。

“你来了。。。。相信已经有人告诉过你这里的规矩了。想要留下来,可以?。。。。拿命来换。”男子声音磁性,低沉。邪恶而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放纵不拘的笑。低哑的嗓音却带着说不出的魅惑,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就像幻化出无数的恶影将我包围着浑身不得动弹。

“下去吧,还能活下来再来见我!”轻飘飘的话像刀斧一样砸中了我,机械地转动身子向外走去。。。。

门外迎接我的是一个陌生男子,只见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幽暗的眸光,显得狂野不羁,看见我活见鬼的样子却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跟我走吧。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的造化了。。。。”

三年后,地狱归来的女人在组织中有了自己的代号“泠暮寒”时光飞逝,从被擎宇丢进活死人堆里开始,活着就是奢望,活着见到家人的期盼在她拼尽全身力气将一把锋利的匕首插进曾经唇齿相依的同伴体内,放大的瞳孔贴面而来,滚烫殷红的血液染透了衣衫时,就飞灰烟灭了。从此,她喜欢看见死亡,直面别人的死亡,才能够证明自己的存在。爱上了黛黑,将自己完全融化在晦暗恶雾中,才能让终日惶恐的灵魂得到片刻喘息。为了活命,全身布满狰狞疤痕,却因任务做了处理,唯独留下左腰侧一条狭长刀疤。每当夜深独处时,她喜欢一遍遍轻抚它。。。。。眼眶在面对一次次死亡时变得暮气沉沉,只有在拼杀中才会红光闪烁。头脑冷静,行动迅速,行为狠辣,都不是她能迅速在组织中有了一席之地的理由,BOSS留下她的原因很简单:“我从她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到活人的气息了,这不是很好吗?”

或简独行动,或与拍档都非常出色地完成任务。让行动组的头儿也就是当初的教官擎宇对她青睐有加,偏偏她性格孤僻冷淡,不欲理人。擎宇也不以为意,时常照拂。时光就在泠暮寒一次次接收指令,精密算计到成功完成任务中悄悄从指缝间溜走。现在的她已经在组织留有席位,却始终无法进入组织内部核心。她一点也不着急,自从对组织有一定的了解,就越法觉得这个叫做X的组织绵延几世,势力深不可测,素来以暗杀闻名,却远远比一般的地下组织更为严密残酷,组织的产业遍及全球,只要能赚钱的通通都涉及,生意风生水起,整个组织却始终牢牢隐藏不显,现任的BOSS,个人能力卓越,征伐果敢,性格阴冷,狠毒。独断专行,说一不二,X组织在他的手上声名更胜。随着她在组织中的地位越来越稳,想要利用组织的资源找回记忆和家人的念头已经在脑子里盘旋过无数回,虽知这犹如大海捞针,却还是下定决心要付诸行动。

世间让人伤怀的事物每每发生在风雨交加之夜,泠暮寒与大BOSS真正的交织就是从一个阴云密布,空气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的夜晚开始的。本该休假的她突然接到指令,今天负责BOSS的安保任务,头儿擎宇还特意交代过,因为最近接到好几个大单,人手不够,因为她刚刚才漂亮地干完一单,应该让其休息几日的,但BOSS明晚要出席一个非常重要的宴会,虽然老板身手不凡,但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会安排足够多的人力贴身保卫,因为几年前出过一次意外,大家都讳莫如深,但自此以后大家对其出行尤为重视,但这次却让擎宇头疼不已,BOSS已言明不希望带太多的人出行,引人注目,但又不得不顾及他的安全。让女性贴身保护是最稳妥的方法。头儿慎之又慎地吩咐着,泠暮寒面无表情地听着他事无巨细地安排着,心里不免诽呒:自己计划好的休假泡汤了。希望这此简短的出行顺利,让头儿多让自己歇几天!擎宇交代完暮寒就匆匆走了,他还忙着安排明卫和影卫呢。

她再次来到他面前时,本不再有所畏惧,四目相对还是让她心底止不住冒着寒气。深深的恐惧感就是自己经历再多生死劫难也依然无法消失。面带寒霜地与他对视让她觉得用尽了力气。他轻皱了一下眉头,按了呼叫铃,“去带她挑选参加晚宴的礼服。”

“出去!”毫无感情地吩咐着她.

只能僵着身体逃离房间。门外早已站着一位金发碧眼,身材火辣却眼光不善的美女等着她。

“我叫camille(卡米尔),跟我走吧”说完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带她来到一间休息室,卡米尔忙着打电话,转身离去。

房间静谧无声,泠暮寒站立在巨大的落地玻璃前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心里不免有些懊恼,就算跳进地狱的深渊历劫生死,面对那人也不能将心底那股寒气驱散。

大门被打开,人们各自拿着器具鱼贯而入。空荡荡的房间瞬间被喧闹声填得满满的,习惯独处的她被这场景弄得恍神。接着就不由自主地被摆弄着。当被人推到镜前抬头看到镜中人儿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波光滟滟,眼角却轻轻上扬,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面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乌黑长发瀑布般垂直地披在肩上,脸蛋微微透着粉嫩,一袭白色丝质西装显得修长挺拔,玲珑的曲线完完全全的勾勒了出来。偏过头去,白皙红嫩的双耳上带着璀璨的钻石耳坠。同款的项链更衬得女子领如蝤蛴。曾几何时身处地狱被恐惧缠绕得不得喘息,被愤怒烧得血液沸腾的黑暗小丑,也可以这样在阳光下鲜明耀眼。忽略过耳边的惊叹,卡米尔不甘挑衅的眼神,径直走了出去。再次来到BOSS的房门外,心底不住地为自己打着气,提起劲好好完成任务,就不用再面对他。正准备敲门,门却无声地开了,双眼四目直棱棱的撞上了,她不由得微微向后退着,迅速地低下头去。BOSS没有温度的眼睛却挑剔的打量着她,好似一件待估物品看着是否能拿得出手。挺直身体,面上淡漠如常,手心中的细汗诚实地告诉她连呼吸都要透着小心翼翼。。。。。

当BOSS寒冰似的黑瞳审视完她时,转身离去。轻轻地调整着呼吸,迅速跟上前面高大的身影。前面男子因要参加颇为重要的晚宴,衣着十分考究。高端定制的奢华黑色暗纹戗驳领双排扣西装,极富有垂感的蓝黑色绸衫做底,打着同款黑色丝领带。精细妥贴的剪裁更衬得他身姿英挺伟岸。这样庄重严谨的着装却更突显其冷峻风色,生人勿近的寒冰扑面而来。暮寒甩了甩头,急步跟了上去,今晚一定不要有疏漏,好好完成任务后再也不用见这个危险阴郁的男人,打定主意以后一定离他远远的。况且自己心底的秘密总有一天会和这个男人正面交锋的,到那时之前都得小心翼翼地隐藏好自己。

一行人驱车来到小岛的飞机专用坪。一架小型豪华私人飞机早已发动原地等候BOSS的到来,漂亮的空服小姐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摆出标准迎接客人的姿态迎接大家,当看到BOSS时,那双含笑含妖的大眼睛,透着浓浓的媚意和讨好。

两个小时后飞机停在了A市飞机场。下机前随行人员早已进入警备状态。大家井然有序地护着BOSS离机,快速地登上两辆顶级配置的迈巴赫急速驶向今晚的夜宴场所。暮寒坐在前座,双目警视着路面情况,透过耳麦与另一辆车中的安保人员联络着,终于安全到达会场。

安保下车后快速地观察了周围情况,与其他随行人员确认了安全范围后,才轻轻地打开了车门,两人金相玉质,品貌非凡,一下车引得众人侧目。暮寒轻轻地挽上了BOSS的手臂,两人犹如戴上了两张精致面具,如沐春风却又疏离的微笑,优雅得体的身姿,犹如众星捧月般地进入会场。这是由A市的东皇集团举办的夜宴,招待世界各地与东皇集团有来往的政,商界名流。东皇集团是世界一流的家族性企业,到这代接班人已经整整五代人。因其祖上发家有涉黑史,所以家族成员一贯低调。就算发生像接班人更迭这样的重大事情,也是一片祥和。如此高调邀请世界各地政要,名人实数罕见,来参加晚宴的人大多抱有一探究竟的目的。金碧辉煌的会场香气缭绕,人们三三两两端着高角杯低声谈论着,当BOSS带着暮寒进入大厅时,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男子犹如希腊雕像般的容貌,高大英挺的身材。脸上迷人的微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邪魅,女士们热烈的目光紧紧定在了他的身上。而在场的男士则被他身旁这位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迷了心神。一袭白衣不惹半点尘埃,黑锦缎般的发丝衬托着那朱颜更盛,柳眉微微皱起,显得倔强而拒人千里,淡然的双眸中不起半点波澜,婉约的脸蛋情绪全无,红唇粉嫩却无倾心之笑,冷冷地点缀在那冰冷的脸上。好一对壁人啊!身处目光漩涡的两人​浑然不觉。暮寒全身警备,努力寻找安全隐患,她的任务从来都不容有失。BOSS带着她来到了一群低声交谈着的人面前,大家的目光都随着两人的移动而交织。

“你终于回来了?”一个身材健硕,棱角分明的脸庞似曾相识,戏谑的眼神暗藏着锐利,充满危险性。

“难道不该回来吗?”BOSS深邃的眸光中意味不明,微微上扬的嘴角,更显气势逼人。

“怎么会?这里是你的家,你什么时候回来,大门都为你敞开,弟弟!”宠溺的笑容,纵容的语气有些无奈。

“哦,那我这个做弟弟的还得好好谢谢你在我无法回家时,对大家的照顾了?”玩笑的话语让在场的人们看到两人的兄友弟恭。

“这位是?什么时候你的身边也会有如此美丽动人的姑娘?馨儿知道你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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