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急写什么?都是错的你写什么?”和女儿趴在桌上一起讨论数学题的妈妈,突然像火山爆发,一边狠狠地摔了手中的笔,一边猛地站了起来。一旁正写着解题步骤的女儿明显一怔,茫然又无措地看着自己笔下的内容。

也许就是女儿那种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又刺激到了她,她更气了。“听明白了吗?你写的这是啥呀,都没听明白写有什么用?你到底动脑子了没?我问你,你动脑子了没?”语言像催化剂,一步步助长了她心里的火气,她就像一个鼓胀了的氢气球,眼看要爆炸,而且是眼睁睁地在女儿的眼皮子底下爆炸。

“嘤嘤嘤嘤.......”一回头,女儿哭了。好久好久没有哭过的女儿竟然哭了,哭声很小很压抑。

她心里瞬间一动。

可她依然保持着姿态。“哭有什么用?遇到问题哭就能解决吗?”女儿不说话,只是径自地哭着,满脸涨得通红,眼圈也整个都红了,好像有无限委屈似的。

她看着看着,渐渐地于心不忍了。

“妈妈给你讲题的时候你到底在思考没?你想啥呢?”没有回应。

“你也知道妈妈讲数学本来就费劲,好不容易想明白了给你讲你还不认真。”没有回应,眼泪依然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无声的流泪让人心疼。已经好久好久没看见女儿哭过了,她不仅责备自己:就因为一道题,至于吗?

“妈妈有点太着急了。好了,别哭了好吗?”

她递给女儿纸巾,女儿胡乱地抹了把眼泪,她伸手,女儿生硬地把纸巾塞到她手里,所有动作都是狠狠的。

“把情绪整理一下,妈妈重新给你讲。可以吗?”

“可以。”语气冷冷的,带着截然相反的意思。女儿就坐在她身边,她却感觉很远。她看着女儿,虽然脸上还是一脸稚气,可俨然是个大姑娘了。她已经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性格,自己的喜好,自己的判断,怎么还能把她当成一个小孩子,不懂得考虑和招股她的感受呢?她有点惶恐:也许她从此就要和我疏远了。

“妈妈做得不好,不该这么着急。希望这次不愉快不要给你留下不好的影响。妈妈的态度只是针对做题。”

“不会。”迅速又冷冷的回答。

“你能给妈妈说一下你为什么哭吗?是嫌妈妈的态度不好,还是因为自己没有认真做题?有委屈不要憋在心里,说出来就好了。”

“我不想说。”

“你连给妈妈都不说那你还能给谁说?”

“我就是不想说。”好吧,僵持下去没有用,尊重孩子的意愿,不要强迫她。就事论事就好。她渐渐地冷静,理智也在一点点地恢复。

“那你和妈妈拥抱一下。”她过去抱女儿,女儿的身子死死地钉在椅子上,不肯配合她。她用尽全身力气去抱她,终于把那个一站起来超过她半个头的女儿从椅子上个抱了起来。当她抱住她,开始向她说对不起的时候,她感觉到女儿那个原本紧绷的身体渐渐松懈下来了。她趴在她肩头哭,这次不再是压抑的哭,更像是一种真正的释放和宣泄,她什么也没说,轻轻地拍她,她们抱了好久好久。

等再坐下来的时候,之前的剑拔弩张没有了,她们都已经放松了下来。

“好吧,现在我们再来看看这道题吧。做错了一道题没关系,关键是要弄懂它。”她重新审视那道题,准备再讲一遍。

就在这时,她愣住了,因为她发现-----女儿做的原本就是对的,错的人是她。

想起自己之前的咄咄逼人,她哑然了。

“对不起,宝贝,是妈妈错了!”直到这时,女儿才真正地哭出了声,似乎要把内心的委屈哭个干净。

你可能感兴趣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