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红叶落秋见霜——霜降

今日是霜降，虞城开始降温。常走的富春江路的法国梧桐开始落叶翻飞，渐渐有了秋意。过了霜降便是冬。

晨光中的霜叶

      《岁晚》 （白居易）

　　霜降水返壑，风落木归山。

　　冉冉岁将宴，物皆复本源。

　　何此南迁客，五年独未还。

　　命屯分已定，日久心弥安。

　　亦尝心与口，静念私自言。

　　去国固非乐，归乡未必欢。

　　何须自生苦，舍易求其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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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红叶落秋见霜，今日霜降。

秋天最后一个节气。这几日上班，我开始需要带好围巾，穿好外套。秋风习习中，渐渐有了才有了秋的感觉，早晚有了些微凉意，即使如此，中午还会微汗。整整一个夏天，每天都在持续擦汗中，如今少了这个动作的贯穿，觉得日子忽然间安静下来。只是整个秋天都过完了，我依然没有看见霜。

虽然虞城的冬天，气温不是很低（与北方相比）在文学作品，在现实的天气预报中，在北方，霜飘满天的日子气温已是零下。水开始结冰了，薄薄的一层，还能看见清澈的水流缓缓而动，但上面一层已成凝固状态，透明的，晶莹的，冰冷的。万物肃杀，树枝上，窗户上等一切可见之物，都结了毛茸茸的白霜，它和雪不同。雪是被物体盛在上面，静静的托住，物体什么形状，雪就是什么形状。轻轻摇一摇，雪就会扑簌簌地往下落，轻盈的仿佛少女的姿态。而霜是裹在外面的，从里到外的包围，似乎葡萄上的那层白色薄衣，形状可见，甚至脉络都一清二楚。但它是凝滞的，仿佛休止符。一次霜降，足以给那些绿色生命带来灭顶之灾。然而，在阴冷的江南，经霜的青菜，只要一炒，就会软糯，却依然碧绿，口味也越发清甜。最喜的是经霜的草头（黄花菜），嫩嫩的，鲜甜无比，用草头的剩菜汁拌饭吃，是小时候的美味了。

        秋季也是储存食物的季节。白菜、雪里蕻、萝卜等这些常见的蔬菜或被腌渍，做成各色咸菜，泡菜（不同于四川泡菜）还有的被晒成干儿，比如茄子、豆角等，妈妈会把它们切成片或丝在阳光下暴晒，等水分完全流失，再用袋子装起来，留着冬天食用。儿时的冬天漫长，阴冷，往往青黄不接，那么。这些干菜，咸菜便是单调菜肴中的点缀，在我小时候，是很稀罕的。现在多见反季节的食物，但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味道。反季节终究是不符合农作物的生长规律，违背了四季可遵循的秩序。我还是喜欢各个季节应有的样子，什么季节吃什么，什么季节做什么，什么季节说什么话。比如秋季，我喜欢更多一些风月的情怀，在秋水长天的日子里，感受落叶飘零之美，感受浓妆淡抹之趣，感受素淡微妙之味。

        秋天的味道是说不尽，也道不明的，仿佛萦绕在心头的轻烟，蜿蜒而寂静的存在。秋天仿佛一个背景，以金黄与苍绿为底色，然后挑染出更多不可名状的色彩，仿佛诗人诗句中最难琢磨的细节，令人忧伤和百转千回。秋天里，诗人们的情绪也迥然不同。有时会被五彩斑斓的绚烂所吸引而心生喜悦，有时会被孤单冷清的秋夜所纠缠而辗转难眠、夜不能寐……那冷月绵秋仿佛是投在心底的影子，映出惆怅的模样，有伶人艳丽孤殇的气息，有渚清沙白的啸哀，也有玉露凋伤的萧森……

        秋天应该有一两个知心人说一些悄悄话，在秋雨滴答绵绵无休的日子里互相安慰。或者，在秋天爱上一个人，他有秋的孤单，有秋的肃穆，有秋的细致和善解人意，每天寥寥说上几句。说秋深了，叶子落了一窗台。说秋静了，只听见月光照耀的声音，仿佛天地的情话。说下雨了，雨打在窗棱上，声声催人紧。说想你了，秋风是薄薄的信笺，藏着古老和乡愁，藏着万千言语和思念……然后，你在萧条槿花风中，在晨起行幽谷中，在明月皎夜光中静静的微笑，仿佛一场从未有过的慢，这慢像花开的慢镜头，似缓而轻的炊烟，若明清干净的眼神，写着相知和默契。

亲爱的，让我们在秋天里，谈一场白雪皑皑、粉妆玉砌的恋爱吧，过知足而温暖的日子。如同这满树碧绿掩映下的红艳艳的石榴，和嶙峋独特的太湖石之间的恋爱！

石榴与湖石之恋

2019.1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