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家味儿

梦梵随笔

        金拌银丝、水晶皮冻、酱香猪手,蒸上米粉和酱梅肉,再配上水果醪糟汤,围坐团圆、品尝家味儿,便是全部幸福...

        打小,住在城坊街的大杂院里,飙着而今只能在博物馆里见到的三轮童车,一把漂移人车分离;偷吃旁边筒子楼里晾晒的老咸菜,美味佳肴常被活捉;多次营救邻家哥哥摆脱软禁,成就绵长今成醉鬼……好的坏的,满是滋味。可这些滋味远不及家味儿。

      家味儿是什么,是老妈的一声喊话穿墙令我,是老爸挤在小厨房里制造烟火气。物资相对匮乏的八十年代,眼瞅着小勺从绿铁盆里舀一块猪油,放入六十年代置办的铁锅里,听着葱花花和肉星星“吃啦吃啦”的声音,尽情吞咽口水。就是今天想来,仍然是无以言表的美好,这美好直接引导我系上围裙、走近锅台、传承家味儿。

        后来,常和一起玩的兄弟吃吃喝喝。

        再后来,结识朋友、找个理由常聚吃喝。接着,一身肉肉一身病。

        酒意浓了,身体差了,就会想念家味儿,想简单围坐、忙活灶台、叨唠抬杠、无愁无事的日子。

        还好,母亲中气十足,父亲花鸟鱼虫,亲戚兄弟来家做客,还能尝到家味儿。成宿捧着猪手猪皮端详拔毛,扔进三十多年老汤长时熬炖,伴着熟悉香气,搬出不常用的年代餐具,扯着嗓子喊人入席,争夹菜肴扯天谈地,耗时费工的喜悦由心而发。什么江湖烧烤、港粤边炉、津鲁大菜,绑在一起也不敌家味儿给力。

        家味儿,真美。

        我没有见过爷爷奶奶,听爹娘讲过一些事。知道爷爷是意志强、家风正、守道理、不怕苦的,十来岁从河北逃難到山西,凭着做事,置房置地置归宿;知道奶奶是能持家、有风骨、全为小、拼命做的,嫁入王家没享大福、没少遭罪,扶养四儿三女成人,三个儿子参军,一个女儿三线,到老,全家相聚少之又少。看《人世间》,想到了那个年代,老人得有多盼着团圆、品尝家味儿。

        好在,姥姥姥爷陪我成长。最疼爱我的姥姥陪到小学三年级,好肉菜汤全都紧我,老妈批我必被追缴。最爱党的姥爷陪到工作后,象棋大战必先拱兵,爹娘忙事午餐做伴。于我此时,最刻骨铭心的就是他们的离世,眼见心脏病发瑟瑟发抖裹着几床被子的姥姥,从京返并途中痛知突发衰竭的姥爷。虽说经历离别也是一种成长,可发生时,想到他们留在了昨天,家味儿成了过去,还是痛苦不堪的。

        家味儿,就是这样,在老人的庇护下长大,用心学会并用情继承这味道。轮回一路,品味爱的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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