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窥(五)

国王(一)

大家可不要误会,现代社会可不存在什么国王,英国还有,不过一般是女王,在下是一个纯爷们,只是很不巧姓了一个霸气的姓——国,更不巧的是还有一个更霸气的老爸,给我取名叫做国王。

国是一个非常小众的姓,至少我认识的人里面除了我们一家没人姓这个了,但是国的确是一个姓。我时常想我把要是五六十年代给我取这么个名字,绝对会被扣上封建残余的帽子,贴大字报游街示众的。当然这个名字在现代社会里也给我带来了不少麻烦,我读小学的时候最怕开学,会不断地有新同学查字典看看我是不是骗人,老师也特别喜欢抽我回答问题,甚至有的老师会开玩笑说我的学生是国王。初中,高中,班上的人第一个认识的人肯定是我,我甚至不用详细地介绍自己,我只要说一下我的名字就会有人恍然大悟地说原来你就是那个国王啊。

当我考上大学以为这种事情就要结束之后,我发现我根本连逃课的机会都没有,老师每堂课都会点我,于是顺利的大学四年我一堂课都没有逃过。有一个社会评论家说大学不逃课不谈恋爱你的青春让狗吃了吗?你的青春将不会是完整的。完不完整我是不知道了,反正我的青春还是挺奇特的。

能给我随便地取这么个名字,只顾着自己有一个国王儿子而完全没考虑到我可能会遇到的窘境,那么我的爸爸也一定是一个随便的人。所以从小到大他都没怎么管过我,小时候每次有客人来的时候他都会把我叫出来给大家看看,客人们都会笑着说我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同龄人都是表演个什么才艺,弹个钢琴拉个二胡什么的,最次也得吹个口哨,但到了我这完全不需要,我的名字就是我的特殊才艺。

大学毕业之后我当了几年白领就辞职不干了,我爸也是一懒人,一切都随着我去做。不得不说我骨子里还是一个随便的人,喊了好几个月自己创业的口号最后也只是随便开了家小小的书店,不过好歹堵住了我妈的嘴。

一开始我也想着办成个特色书店,打出类似于“我有酒和故事,你进来看看吗”这样的文青牌子,吸引更多的人来买书,然后雇个女秘书,每天只准她穿超短裙来上班……后来我才明白这是多么一个多么淫荡加不切实际的想法。为了租到一个一个便宜的店面,我几乎都快出了城区,真是我比五环还多几环。这里客流量不大,也没人愿意喝我的酒听我的故事,要不是我拓展了一下业务卖卖杂志,淘换旧书,出售学生参考书的话估计早就关张了。

我总跟我妈说我的事业处在起步期,总要时间的沉淀,但是其实不光她不信,我每次讲的时候都会脸红,说句实话我这种人还真的是胸无大志。如果说让我中了一千万的话我一定开一个大书店,请好几个女秘书,每天穿超短裙给我看。

就在我的生活变得快一点期待都没有的时候,一个飞鸟一样的人飞进了我心里的林子。那天我晚关了一个小时门,正当我咒骂着说好来换旧书的张大爷爽约的时候,一个女孩子从我店门口走过,我看了她一眼,就再也没有移开眼珠子。生命里总是有这样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时光,那天我就这样不加掩饰地看着她,那一刻我保证什么超短裙什么女秘书全部都不见了,我只是看着她,看着我生命里的美好。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看的女孩子,柳叶眉殷桃口,皮肤白皙,穿着宽松的衣服,一个简单的马尾,望着我时微微露了点牙齿,好像是从诗句里走出来的。

我看过一本书它说人这一生中会在特定的时间和特定的地点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我是个贪心的人,所以我决定制造特定的条件。于是之后的晚上,我都会准时亮着门口的灯,等着她再次走过。如果上天知道我心诚的话,就让守株待兔成真变成一个褒义词吧。其实我也担心过她以后不走这条路,告我个性骚扰什么的,可当我看到过她的眼睛之后我就觉得她不会这么做,于是她也就这样地走了四个月。

有一天,灯泡炸了,我突发奇想去超市买来了一盏白炽灯。那个晚上,昏黄的光第一次被白色的光取代,她也第一次走进了我的店。她四处看了看,我很想她发现自己喜欢看的书,或者开口问些什么,我心里默念着:求求你,说些什么,不管什么都好。

她忽然看到了我桌上的一本书,是我刚刚还在看的《飞鸟集》,我喜欢读泰戈尔的诗,这个时候,她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她依然没有说什么,只是抱着书哭了,哭的很难过。这个时候鬼使神差的,我摸了摸她的头,我告诉她:“没关系。”

后来的剧情就如同飞鸟集里的诗句:世界对着它的爱人,把它浩瀚的面具揭下了。它变小了,小如一首歌,小如一回永恒的接吻。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会对我讲很多的心事,我也通过她零零碎碎的讲述,拼出了一个较为完整的顾飞鸟。我知道了她的心事,知道了她的秘密,知道了她的伤心难过。我从未想过一切的开端竟会因为一盏灯一本书,原来是真的,在特定的时间和特定的地点,一些不知名的花会悄悄绽放,如同黑夜里的星星。

一个月后,我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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