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事了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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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在快速而平稳地行驶着，妆容精致的乘务员在过道里用甜美的声音推销盒饭。她以半躺的姿态从座位上醒过来，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列车在哪两座城市之间奔驰。她坐在车厢中间，无法看清门边电子屏幕上显示的下一站抵达城市名。窗外正下着雨，雨滴拼命地撞击着玻璃，破碎后汇成细流落下，像情人脸上的泪痕。窗外的景色隔着雨滴模糊不清，湿淋淋的如同被伤透了的心。

一阵古龙香味的气味飘进她的鼻孔，她察觉到右边的乘客换人了，同她一起上车的年轻女子不知在哪一站已经下车，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不知从哪座城市上车的男人。她斜眼偷偷地打量他，他低着头在看手机，黑色Polo衫，卡其色短裤。

“车子到哪里了？”她向他别过头轻声地问道。

“下一站是W北。”他放下手机，眼睛看着她说出列车下一站将抵达的车站名称。

她注意到他小腿上浓密的毛发，像是某种黑色的藻类在他的皮肤上舒展开来。她对他说，“你的小腿很健康。”

他笑着不说话，眼神落在她的脸和上半身，忽然向她伸出手来，从她肩膀上拾起一根细小的羽毛来，他把它放在手心里，鼓起嘴唇轻轻地吹了口气，羽毛在空气里打了个转后飘走了。

他拾羽毛的动作轻柔而缓慢，她隔着一层薄薄的亚麻衣料感触到了他手指尖传递过来的温度。

“谢谢！”她眯着眼对他说。

他勾起一侧嘴角，“那你准备拿什么谢我？”

她看着他不说话，耳朵里都是他富有磁性的嗓音，是这样的低沉，容易令人着迷。

“哪一站下车？”他继续问道。

“W北。”

“噢，很遗憾我们就要分别了，恐怕我要一个人独自坐到终点站咯。”

她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我们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他的小腿不经意地向她的小腿靠了过来，她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去趟洗手间。”

她起身向车厢尾部走去，一直没有回头。她知道，他正在她身后与她保持十步远的距离，直到她走进狭窄紧凑的那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