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编辑背后的恐慌

最近一件新闻炸开了锅,南方科技大学副教授贺建奎在深圳进行了全世界首例基因编辑手术,据说在一对双胞胎身上植入了能免疫艾滋病的基因,这件事确实值得大家恐慌和警惕,倒不是因为这项技术有多创新,而是开启了人类改造自身基因的苗头(无论是好苗头还是坏苗头),是对基因编辑技术的疯狂试验。

中科院和科技部都已经明确表态反对这次基因手术,上百位科学家也表达了自己的愤慨。首先表态一下,笔者是站在反对的一面的。之所以这件事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主要是这项技术的技术安全性和伦理性。

第一点,关于基因编辑的技术安全性,笔者读书的时候它被叫做基因工程,就是利用一些特定的蛋白质引体实现“剪刀”的功能,我们知道,基因就是遗传物质(DNA),由于DNA可以转录为RNA,而最终成为决定我们性状的蛋白质,所以我们总是理所当然地想要把坏的基因去掉,或是换上好的基因,从人类的动物本能来看,确实有这部分的原始需求。所以当这项技术出来以后,人们开始了各种大胆的尝试,但绝不会疯狂地像贺教授那样直接拿人体来试验的,真是令人发指,基因是遗传物质,手术所造成的潜在不良反应可能不止危害那个人自己,更是会连累其后代,甚至将来随着人类的异地繁衍,将会危及整个人类。

项目有没有经过审批?很显然,从目前的舆论来看,大家都是在踢皮球。很显然,单靠贺一个人是不足以支持这个项目的进行,所以他需要场地,经费,和试验者。但直到笔者发文之时,深圳和美幼儿医院仍坚持说项目不是在他们医院做的,孩子也不是在他们那里诞生。而据说为项目提供科研经费的南方科技大学也反驳道,学校方面对此事不知情。那么贺他一个人就随随便便地做了一台轰动全球,史无前例地手术,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基因编辑技术真是那么完美,无懈可击吗?网络上有不少人认为贺是英雄,因为他为艾滋病患者带来福音,使他们能够免疫这种疾病!但实事求是地说,基因编辑手术本身就存在太多的不确定性了,人类对基因也只是大体了解,远远达不到百发百中的地步,你贸然对人进行手术,本身就是一种不负责任。前面讲到,有一把剪刀在基因连接处编辑,如果万一剪刀剪到其他的基因(脱靶效应),会不会对人的健康造成多大的影响,这些以当前科学水平是无法做出预估的。

如果贺那么有把握,那么为什么不大方公开手术方案,反而却在手术后才对外界公布?

从网上的一些消息说,他是不忍心看着许多无辜的生命罹难,想要拯救他们,免受艾滋病的困扰。不知道可信不可信,网络的消息真真假假的。但如果是真的,他是把自己当成救世主,因为公开的志愿书里面说到,参与试验的父母可以获得25万的奖励,他自己也是知道手术的危害,反对基因编辑,不是反对技术本身,而是反对技术的激进。绕开相关部门的监督,为的是让孩子免疫艾滋病,但问题是艾滋病患病的概率实际上比较低,只要你洁身自好,或者无家族的原因,根本就没有必要进行风险更大的手术吧!

我是个悲观主义者,万一双胞胎其中一个手术成功,另外一个失败,担同样的风险,两个人的命运却截然不同,这怎么说也有点不公平吧!
与基因编辑的安全性相比,伦理性才是恐慌的根本。

纯自然的基因被改变,人们开始有了造物主的能力。现在只是单纯的免疫艾滋病,以后随着技术的成熟以及针对人类的生理弱点,人们会开始定向改造自己,比如可以植入乌克兰人的基因,让自己变得更漂亮,或者把睡觉的基因拿掉,这样人类就可以24小时待机,再比如你可以通过手术,让自己聪明,好学,力大无比,像霍金说的变成“超人”,“完美人”,一旦开了这中先河,人类就分成两种人,“自然人”和“改造人”,但地球的资源是一定的,这样势必会有不可避免的矛盾,现在各国拥有的武器是不对等,多半是因为先进国家有领先的技术优势,如果翻开人类的战争史,就会发现每当有一种足以改变力量平衡的技术出现时,就会有一场难以避免的战争,不管是全面战争还是局部战争,工业革命的爆发让英国有了技术优势,德国不久就紧随其后,于是技术优势变成了技术危机。基因编辑技术一旦大规模运用,就是足以改变力量平衡的优势,到时候国家间对资源的争夺势必更激烈。

伦理,血缘间的纽带土崩瓦解。如果基因可以被订制,那么生命也就不可贵了,他就是一种东西,甚至一种商品,当然前提是要有像马克思所说的利润。《反对完美》作者认为,如果父母可以按自己的喜好,需求来决定自己的孩子,那么生命的宝贵就将荡然无存!因为当N年后,孩子长大了会说,其实我不想活成这样,是你们让我变成这样的。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生命的美好在于不可预知。

随之还会带来一个新的职业,叫做“造人师”,改造人的手术都由他们操刀,他们因此具有了超越一切的力量,绝对的权力滋生绝对的腐败,试想他一个小动作就可以决定许多人一辈子的样子和成就,那么他的权力又来自哪里,又该受到怎样的监督。

我们再回到那对双胞胎,如果他们真的出生了,人们该怎么做?如果处理掉,那就是在谋杀他们,可如果不处理掉,他们的一生就会受到严密的监控和限制,不能随便和一般人结婚,生小孩,即使他们结婚了,也会把这种恐慌和宿命传给下一代,因为他们和他们的后代毕竟不是自然人,万一这种监督放开了,“自然人”和“改造人”通婚了,那生出来的小孩究竟是什么?

恐慌背后是对人类自身的未知,因为科学总是走在伦理道德的前面。当然这需要法律法规的监督和控制,而不能成为那些激进分子的试验田,因为把改造基因的口子开了之后,人们很难将自己视为自然的人类,如果放任不管那一小撮人随意成为“改造人”,那么很快改造的基因就会混入正常人类,大部分不愿意成为“改造人”,却因他们,成了“陪葬品”,对于他们来说,是如此的不公平。他们的权益又该怎么保障呢?

当然基因编辑的好处也是很多的,像一些动物免疫虫病,植物改善营养,也有许多的先例。但这次贺建奎副教授直接在人体上试验,而且避开有关部门的监督(也由于相关部门的不作为),才出现了这场闹剧。再次重申一下,我不是反对基因编辑技术,只是觉得科学可以等等人类的脚步,我希望此次事件是一场博眼球的游戏,不希望它是潘多拉魔盒在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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