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蝶衣——不疯魔不成活

         最近，闲在家补上了一出《霸王别姬》，为什么说补上呢，因为我觉得这是 一部我早就应该看完 的电影了。电影从一九二四年开始，至文革时期，跨越了半个世纪。围绕一出《霸王别姬》，讲述程蝶衣和段小楼一代人与中国国粹京剧牵扯出来的悲观离合。当看到程蝶衣穿着他最喜欢的戏服在舞台上与师哥唱最后一出《霸王别姬》时，戏如人生又或是人生如戏，他自刎于霸王面前，结束了自己的一生。我不明白，程蝶衣与他的霸王这么多年的风雨都一起走过来了，为何最后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而反过来看程蝶衣的一生，又会明白他的选择。是时代的悲鸣又是个人的无奈。最终倒是圆了自己一个霸王别姬的梦。

         小尼姑年芳二八，正青春被师傅削去了头发，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年幼的小豆子遭遇了被母亲断其一指的疼痛才进入了戏院。戏院练功的日子总是特别的难熬，要想人前显贵，必得人后受罪，唱《思凡》的戏词，他总是唱错，在面对戏院经理时，也拧不改口，“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面对师傅的毒打，也不改，他始终坚信自己是男儿郎，不肯把自己唱作女娇娥。疼他……爱他的师兄怒了，最终在面对最疼爱自己的师兄，“烟枪捣嘴”，后。绝望，悲哀，他选择了妥协，终于，他唱对了“我本是……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我想，从这一刻开始，小豆子才真正踏上了自己不疯魔不成活的戏剧之路。

          他开始和师哥同台唱戏，化名程蝶衣，段小楼，一出《霸王别姬》让他们一唱成名，“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于是与师哥合唱《霸王别姬》便成了程蝶衣的唯一追求，戏里戏外，程蝶衣对段小楼的迷恋也越来越深，他喜欢和师哥唱戏，他想要和师哥唱一辈子的戏，说好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从一而终。可是师哥却说：“蝶衣，你可真是不疯魔不成活”。段小楼选择了与妓女菊仙姑娘成婚，虞姬是真虞姬，霸王却成了假霸王。对段小楼钟情的程蝶衣难以接受他的移情别恋，和袁四爷厮混在一起，抽上了大烟，只因他懂戏，是个戏痴。“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蝶衣的虞姬真真入了境界，戏里戏外，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他了，为了救师哥给日本人唱堂会被当成了汉奸，被师哥误会，面对法庭公开审判，也不为自己辩解，只说：“青木要是活着，京戏就传到日本国去了”。在他心里，戏比天大，即使是日本人，只要懂戏也是知己。段小楼不与他唱戏，他一心求死。他渴望戏的程度近乎疯魔。程蝶衣是真正的爱戏。真可谓是不疯魔不成活，在面对生与死，在他心里，只有戏。

          文革的时候，当红卫兵将段小楼绑着批斗的时候，程蝶衣身穿虞姬戏服，冲过来最后一次为他的师哥画脸，那一刻的 虞姬眼里只有他的霸王，这批斗场成了戏台，四面楚歌，他能做的只有像戏里的虞姬一样为霸王斟酒，舞剑……如果故事到这里结束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结局，但往往世事难料，文革伴随而来的是阶级斗争，恶劣批斗，这个时代酿造的注定是苦难悲剧。段小楼在红卫兵的折磨下妥协，骂他是个戏迷，戏痴，戏疯子……”接着是批斗，是揭发，是背叛，是两人无情的谩骂，反目成仇……看到这一幕，我们不禁悲惋，叹息。程蝶衣的骨子里是倔强的，他的一生都奉献给了一出《霸王别姬》，在动荡不安的时代里，他把残酷的人生当成了戏，他的一生追求和师兄唱一辈子的霸王别姬，却不知时代破碎了他的梦。

           十几年后相逢，在往日的戏剧台上，二人重新唱起霸王别姬，这一次，没有观众，没有掌声，没有追捧，程蝶衣假戏真做，死在了他的霸王怀中。他认清了现实，也终于如愿以偿的为师哥段小楼“从一而终”。自此，这一出霸王别姬终是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