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战

1

欧阳子珊坐在办公室,拿着手机漫不经心地拨号。

“嘟嘟……”

等待音响起,欧阳子珊清清嗓子,想着待会儿要说的话。

谁知电话“咔”地一声,挂了。

欧阳子珊盯着电话看了半天,黑了脸。

她切换到微信上,快速打出一行字:“刘城武,不接电话是吧?我最后问一遍,我手下的艺人能不能进你的剧组拍戏?”

她盯着微信,数着时间。

两分钟过去了,微信毫无动静。

欧阳子珊咬牙切齿:“现在你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那边又等了一分钟,回了两个字:“拉黑。”

欧阳子珊气极反笑,将手机狠狠砸在桌上,起身离开办公室,坐电梯下楼,直奔地下停车场。

一路上,八十来平两室一厅改成的办公室里,人人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欧阳子珊到了停车场,进了她的宝马Z4,脸沉得像谁欠了她二百万。

车里的广播不合时宜地响起,播报着娱乐新闻:“娱乐业奇才刘城武最近又盯上一部IP之作,主演阵容大部分来自优米娱乐旗下,该剧大手笔、大投资,据业内人士预计,有望再创辉煌……”

欧阳子珊狠狠关了广播,手机却响了起来。

她一看,来电者,刘城武。

欧阳子珊嘴角微微翘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准备好气势,接起电话:“后悔了?”

那边是一个冷静的男声,慢悠悠地说:“是。”

“刘城武也会后悔?那你有什么好角色安排给我的艺人了?”欧阳子珊声音里带着不自觉的得意。

“当然有了。”刘城武还是慢条斯理。

欧阳子珊的笑容越发扩大,等着刘城武开口。

刘城武一本正经:“我们还缺两个群演,一天五十块钱,你看干不干?”

“刘!城!武!”欧阳子珊愣了一下,咬牙低喊:“我跟你势不两立!”

“我们分手那天就势不两立了,你不清楚吗?还能腆着脸过来跟我要角色?啧啧,怎么想的。”刘城武嗤笑着挂了电话。

欧阳子珊抿紧嘴唇,眼睛眯起来,神色越来越冷……

2

欧阳子珊挂了电话,开车直奔容妍诊所,等着旗下艺人出来。

等了半天,一直没有动静。

欧阳子珊不耐烦地打电话给相熟的医生:“还没做完吗?”

医生无奈:“你那艺人怕疼,到现在麻药都没打。”

欧阳子珊瞬间,斯巴达了。

“我要进手术室。”她淡淡说完,挂了电话。

不一会儿,有护士出来,领她消毒换衣服,进了手术室。

她手下唯一的女艺人陈冰冰闭着眼哇哇大哭:“我真的晕针,还怕疼,还麻药过敏,我会死在手术床上的!”

医生和麻醉师眼中全是不耐,看着她不说话。

欧阳子珊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住怒火:“想不想火?”

陈冰冰听到她的声音,还是不睁眼睛:“我想活!”

欧阳子珊压下抽她耳光的冲动,咬牙问:“想不想演戏?”

陈冰冰不哭了,眼珠在眼皮下转来转去。

“优米娱乐的新戏,女主是精神分裂,特别挑战演技,特别过瘾,想不想演?”欧阳子珊接着问。

陈冰冰犹豫了下,还是不睁眼睛,撇了撇嘴:“你一个狗仔,转做经纪才几个月,没有资本愿给你投资,穷得要死,旗下艺人就那么几个还都不红,拿什么说服人家让我演女主?”

欧阳子珊突然觉得被扎心了。

她忍住那种汹涌的想掐死陈冰冰的冲动,皮笑肉不笑道:“两周之内,我让剧组换角,你演女主,做不到我是你养的。”

这话说得有点重了,陈冰冰眼睛蓦地睁开:“你说真的?”

欧阳子珊连看都懒得看她:“把鼻子先做了。想纯靠演技吃饭,没等你饿死,我就先饿死了。”

陈冰冰死死盯着她:“问你是不是真的!”

欧阳子珊转身就往外走:“做鼻子,就是真的。不做,我随便找个电影学院的应届毕业生去演。”

身后陈冰冰声嘶力竭大喊:“我做我做!五官都做我也愿意,隆胸也可以考虑!”

欧阳子珊翻了个白眼,施施然走出去,开始给她的小伙伴们挨个打电话。

她的目标是:实现吹下的牛逼,玩死优米娱乐。

3

一天后,网上出了大新闻。

优米娱乐年度重头戏《致命法医》的男女主深夜前后脚离开剧组订的酒店,前后脚抵达在影视城一百公里外的酒店,第二天又前后脚离开,回到剧组。

“哗……”媒体们轰动了。

“轰……”粉丝们炸了。

饰演男女主的演员,本身就是最近开始火的流量小生和小花,优米娱乐力捧的新人,粉丝数量比起老艺人来,都不算少。

这年头,但凡有粉丝的艺人,连和异性接触都要慎之又慎,更别提一起开房了。

最近娱乐新闻寡淡,媒体们被逼得连几个月前的旧闻都要用盘点之名充个数,猛然出来这么个大料,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把这两个艺人的祖宗八辈都翻出来挖。

很快,两人被挖到在进组之前,基本不认识。

他们进组也不过半个月,有大半时间还要拍戏,这也能发展到开房的程度,不得不让人往约炮的方向想。

所有媒体也在往这方面引导读者。

一时间,除了眼睛被明星滤镜堵住的铁粉,其他粉丝都哭着喊着要脱粉。

一些跟娱乐没关系的大V们,也跟着蹭热点,从约炮到底符不符合道德,开始各种扩散话题。

两个主演被架在了火上烤,一时间成了道德上的众矢之的。

事发后,据欧阳子珊的朋友说,刘城武气得在办公室砸了电话。

欧阳子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办公室还有古董呢,怎么不见他砸?”

不过说曹操,曹操到。

欧阳子珊刚撂下电话,刘城武电话就打来了。

“你就这点儿能耐?”刘城武声音冷得要结冰。

“这点儿能耐也足够你焦头烂额。”欧阳子珊笑嘻嘻的。

刘城武冷笑一声:“张大眼睛好好看着,看我怎么翻盘的。”

“拭目以待。”欧阳子珊笑得更加畅快。

第二天,《致命法医》剧组就提前释出了预告片和剧照,重点全在男女主的互动和感情过程上。

这部剧本身讲的就是身为致命法医的男主,爱上了自己得了精神分裂的病人,两人在病魔和伦理中爱恨痴缠的故事,爱情很虐心、很抓人。

加上预告片剪得两人爱而不得,虐到至极,剧照拍得男女主如飞蛾扑火,让人不由自主开始期待他俩的爱情。

而且从预告片和剧照的大量传播来看,剧组的宣传经费绝对很足,各大视频网站、各种大V,轮番轰炸。

还有著名影评人和知名博主全在用深沉的语调讴歌着这段虐恋,说得天上有地下无。

一时间,这部剧从拍摄期间只有主演粉丝关注宣传,变成关注度颇大的一部在拍剧。

顺便,男女主演开房的事,也被大书特书。

但这一次,不知是哪个大V开的头,网上开始热切讨论关于演员入戏太深这件事,举出各种例子来陈述,演员入戏深是正常现象,不少演员演爱情戏的过程中,会短暂地爱上彼此,也实属无奈。再说男女主演都没有恋爱对象,也没有对不起谁,因戏动情也无不可。

很快,这种论调占了主流,两个主演也开始隔三差五眉目传情,顺理成章炒CP,俊男美女在一起,着实养眼。

欧阳子珊认认真真把这些论调都看了一遍,拿着手机百无聊赖地玩游戏。

陈冰冰气急败坏地打来电话:“欧阳子珊!我鼻子都为你整了,你就这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地对我?”

“注意你对你老板的态度。还有,鼻子刚整完时不能表情过大。”欧阳子珊语气波澜不惊。

“滚!你看看网上,现在已经有不少人觉得男女主演开房是情理之中,反正他们都单身!”秦晓晓叫道。

“才发展到这一步?优米娱乐不可能就这么点本事啊。”欧阳子珊托着腮,无聊地摆弄着面前的一盆多肉。

“还有呢!不少人被预告片圈粉,开始粉这两个演员了,一夜之间,他俩多了不知道多少CP粉,叫着让他们公开在一起!”陈冰冰崩溃地喊。

“然后呢?”欧阳子珊淡淡地问。

“然后这部剧热度一下子高了不少,男女主多了不少CP粉,知名度也更加打开了!”陈冰冰咬牙切齿。

“哦。你还有事吗?”欧阳子珊急着玩游戏,开始不耐烦。

“你!你不说你要不能让我当女主,你就是我生的吗?你等着叫我‘妈’吧!我当初是瞎了眼我签了你公司!”陈冰冰彻底狂怒。

“就你这样情商低、没有金主爸爸、不会讨好投资方和导演制片的智障,我不签你你就死定了。什么年代了,还以为演技好吃遍天呢?现在是资本时代,没有金主没有粉丝就没有资本,光有演技你算个屁!”

欧阳子珊一口气把话喷出来,“叭”地一声挂掉了电话。

她想了想,打开微信,给刘城武发了条微信:“这一仗打得不错。”

这条信息发过去时候,她才想起来,刘城武那天说要拉黑她的。

怎么没拉黑?忘了?

欧阳子珊耸耸肩,没多想,继续打游戏。

好戏还没开场呢。

几乎是立刻,刘城武的微信也回过来了:“好戏还没开场呢……”

4

经过开房风波,《致命法医》剧组反而因祸得福,引起无数关注和期待。

欧阳子珊却似一点都不着急,慢慢看着它的关注度一点一点上升。

陈冰冰被欧阳子珊气得话都不跟她说,关在家里养鼻子。

欧阳子珊迷上新款游戏,每天沉迷其中。

反正公司艺人都不红,她这个老板就像没事人一样每天活在游戏里。

直到有一天,她在游戏里死了第八十回后,欧阳子珊怒摔手机,大喊一声:“干活!”

这时候已经是第五天了。

欧阳子珊看看《致命法医》的关注度,已经到了红得发紫的地步,男女主差不多路人皆知。

她嘴里嚼着辣条,又开始召唤当狗仔时的老部下,忙碌起来。

百忙之中,她还不忘给刘城武发了条微信:“您好,您的朋友黑料女王已上线,女王一出,便有大事,请小心。”

等了半天,刘城武也没回话。

倒是一条爆炸至极的新闻上线。

《致命法医》的男主跟某位男性富二代在两年前的聊天记录被曝光。

简简单单几条记录,却足以惊爆人眼球。

男主和富二代的聊天记录,完全是一对同性恋人在打情骂俏。

他们聊天记录里说一起游泰国,这条新闻顺便还附上了两人牵手游泰国的照片。

媒体,惊!粉丝,惊!吃瓜群众,惊!

还没等媒体反应过来写出新标题,粉丝喷涌而出的眼泪还没干,群众掉下的西瓜还没捡起来,富二代同志竟然上线了。

他如泣如诉,他哀怨悲伤,他痛不欲生地诉说了男主和他不可说的故事。

总结起来就是富二代苦追男主,男主若即若离,直到富二代砸了大钱给男主让他进演艺圈,男主才答应。

可自从男主火了,富二代同志就下线了。

这是个简单的男男版忘恩负义故事,可男主和女主开房的事还在众人脑袋里盘旋。怎么,转眼他就成了欺骗同性感情的人渣了?

粉丝们在呐喊,一定是有人看男主红了在诬陷他。

媒体们在观望,这年头什么事情都有反转。

吃瓜群众没当回事,反正每天新闻那么多,男主毕竟还不是一线巨星,没那么大魅力让他们记在心里。

加上优米娱乐官方一个劲地澄清,这是有人在栽赃陷害,目的是想让男主退出剧组。

又加之好几个娱乐大号突然曝光了一堆其他艺人的丑闻,造成全民讨论热度。

结果就是这件事很快被别的明星丑闻顶了下去。

欧阳子珊每天紧密观察这桩新闻。看到新闻下热搜,欧阳子珊似笑非笑……

新闻下热搜两天以后的一个清晨,突然之间,《致命法医》的男主又出现在热搜上,而且是好几条!

一部分是四、五个汉纸拿出聊天记录、照片等,力证之前的新闻是真实的。

男主不断地跟娱乐圈有点能量的汉纸们恋爱,如跳板一样,找的人一个比一个管用,像是接力般将他送到今天这个位置。

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优米娱乐可能被这一仗打蒙了,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又有几个网红出面,证实男主和她们有过约炮的行为。

这下,吃瓜群众又蒙了。

这忽男忽女的,莫非是双性?

可就算双性,他和汉纸们恋爱期间,也在跟网红们约炮啊。

这,怎么也算是劈腿了吧?

这个,完全可以道德谴责一下了。

可还没等大家做好谴责的姿势,更猛的料就来了。

某爆料大号突然翻出几年前的爆料,有个姑娘称,自己前男友为了进军娱乐圈,伪装成gay。

据前男友说,圈里大佬潜规则都奔着女的去,愿意潜男人,还能帮上忙的只有gay,错过了就再没有机会了,他要不装,就混不进圈子。

爆料姑娘说的时间线和特征,跟男主八九不离十。而姑娘爆料时,男主还没火,刚进圈一个小透明,没有什么故意抹黑的可能。

所以,吃瓜群众们的瓜再次掉了,看男主的眼神里,带上了奇怪的色彩。

为了上位不惜装成gay欺骗同志感情,背地里还四处约炮,还在最出风头的时候,知名度最高的时候被爆出来。

圈里人都知道,男主,废了。

5

刘城武冲进欧阳子珊办公室的时候,她正在拍大腿大骂:“什么狗屁游戏!老子一个月充了三千块钱了,还是没完没了地死死死!”

刘城武一把把她手机扣在桌面上,死盯着她:“算你狠!”

欧阳子珊眯起眼睛,像是没看到他狂怒的表情,一脸陶醉:“宽肩窄腰翘臀大长腿,墨眉凤眼薄唇高鼻梁,你说你为什么不去当明星呢?”

刘城武气得牙都痒痒:“我辛苦捧起来的艺人,还没等回本,就这么让你毁了!”

欧阳子珊眨了眨眼睛,像是才回过神:“那你还指望他给你赚大钱?别到时候给你一脚踹了啊!为了进圈连性取向都能装的人,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你这么做,想得到什么?”刘城武死死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欧阳子珊睁大无辜的双眼,托着婴儿肥的腮帮子:“我说了,我要我的艺人进组。”

“进来做间谍?”刘城武眼睛都要喷火了。

“呵呵,你是拍戏的,不是演戏的,麻烦不要入戏太深……”欧阳子珊皮笑肉不笑,“说实话我真的很看好这个剧本,和剧组的实力。想让我艺人占个光火一把。”

“就你旗下那帮无名小辈?”刘城武冷冷地说。

“现在是无名小辈,可进了组就不一样了!”欧阳子珊又耸耸肩,“你们公司多有实力啊,为了保证戏能赚钱,就算是无名小辈,你们也会给包装成流量明星的。”

“你可真会占便宜。”刘城武这会儿也想明白了,欧阳子珊说得对,男主那样的人,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回头给恩人反咬一口。

他冷静下来,坐在欧阳子珊对面,点了一支烟,睨着欧阳子珊说:“那你明明是要你公司的女艺人进组,为什么要黑男艺人?”

欧阳子珊再次打开游戏,埋头边打边说:“黑女艺人我怕你招架不住啊大哥。”

她全神贯注盯着屏幕:“我挑个丑闻影响小的,先毁给你看看,这叫杀鸡儆猴。让你知道我有这个实力,从而乖乖把女主演撤下去,既能避免把你们真的拖进泥潭,又能替你筛掉将来可能反骨的艺人,我的艺人还能沾光出名。一举三得,何乐不为?”

刘城武冷笑,可欧阳子珊只顾着打游戏,压根没看他。

刘城武一生气,又要扣她手机。

谁知他刚伸手,欧阳子珊像是头顶长眼睛:“你动我手机试试?我可充了三千块钱,你要给我弄死了,我连你手下那小花也毁了。”

刘城武气得脸都黑:“我那女艺人没有黑点。”

欧阳子珊冷笑一声:“她特别喜欢给公益活动站台,当公益大使吧?”

刘城武愣了下:“这也是黑点?这是吸粉的点好不好。”

欧阳子珊手指如飞在屏幕上操作:“你查查她参加的公益活动有几个组织是合法注册的,有几个是钻漏洞捞钱的?再查查那些钱,跟她有没有分账?”

“你是说……”刘城武呆了呆,随即脸色铁青。这要是被人爆出来,就真是收拾不了的残局,影响大到直接影响公司。

“佛曰,不可说。”欧阳子珊摇头晃脑。

刘城武站起身就走。欧阳子珊在后面拖着长音:“这么着急回去清理门户啊?慢走不送啊……”

刘城武身子一僵,顿了一下,突然回头:“这么说来,你选择拿那男的下手,还真是怕我受牵连啊?多谢你对我余情未了,默默关心哈。”

说完,他关上门就走。

欧阳子珊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扇被关上的门,手里的游戏都忘了打,半晌,摇头苦笑:“这人,真是……”

6

几天后,陈冰冰摸着自己高挺的鼻梁,坐在欧阳子珊对面:“刘城武真豁得出去,亲自举报旗下女艺人借公益活动骗钱,开拍一半的剧,临时撤换男女主演,也是个狠人呐!”

“让你捡了个大便宜,他赢了口碑,避免了以后的麻烦,不是皆大欢喜吗?也不见你感谢我。”欧阳子珊仍旧低头忙着她的游戏大业。

陈冰冰撇撇嘴:“人家优米娱乐都开始为我量身定制宣传方案了。可我从来没见你替我宣传过什么。”

欧阳子珊手指头点屏幕点得快要抽筋了:“对你这种白痴来说,多宣传不如少宣传。”

“你就找借口吧。”陈冰冰嗤之以鼻。

欧阳子珊停下手上的游戏,突然抬头,正视着陈冰冰:“你记住,真正的宣传,在戏里,不在戏外。对你这种戏痴来说,你的演技,就是最好的宣传。”

陈冰冰愣了一下,脸微微一红,偏过头去:“少给我灌鸡汤!”

顿了顿,她又说:“原来那俩主演也是倒霉,你和刘城武分手以后互斗,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欧阳子珊脑袋快埋在手机里,盯着游戏画面头也不抬:“不做亏心事,谁能让你遭殃?我当狗仔的时候,遇过一个老艺人,演技好又敬业,一辈子行得正站得直,想抹黑他都无从抹起。这种人,鬼神都敬三分,哪个不长眼敢让他遭殃?”

欧阳子珊游戏声音太大,陈冰冰没听清她说什么,脖子抻长去看欧阳子珊的游戏画面,边看边说:“我看你对刘城武还是挺关心,而他呢,明明是个冷静霸道总裁,一遇上你就秒变火药桶。你们这么余情未了,当时为什么要分手?”

欧阳子珊手指僵了僵:“吵架吵得太多,我都忘了是哪一架给吵崩了。”

“那你放着娱乐圈人人闻之胆寒的第一狗仔不干,租这么个小破房弄个经纪公司,是要跟他唱对台戏?”陈冰冰好奇地问。

“不!”欧阳子珊难得从游戏里抬头,认真严肃脸地说,“是想碾压他。”

“噗!”陈冰冰刚喝的一口水,全喷在欧阳子珊脸上:“你碾压他?他在业界可是第一啊!”

“我以前在狗仔界也是第一啊。”欧阳子珊伸手抹了把脸,淡淡地说。

陈冰冰翻了个白眼,站起身来:“不跟你废话了,我得回去看剧本、写人物小传去。”

欧阳子珊挥挥手,接着打游戏。

陈冰冰站在门口,突然回头认真地说:“其实,我这次就算是演不了,我也不会怪你的,真的。”

欧阳子珊蓦地抬起头,眼里闪着感动的光,动容道:“宣宣,我知道你对我好……”

“因为演不了,就可以听你叫我‘妈’了啊!一想我就过瘾啊!”陈冰冰说完一个闪身关上了门。

“你给我滚!”欧阳子珊在后面气急败坏。

陈冰冰的大笑声越来越远,欧阳子珊没好气地翻个白眼,紧紧握着手机,化悲愤为游戏动力。

她正玩到要紧关头,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欧阳子珊没好气地接起来:“什么事儿?快说我忙着呢!”

刘城武低沉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得意:“又玩游戏呢吧?”

“嗯呢,啥事儿?”欧阳子珊正在砍人与被砍中挣扎,急得要命。

“哦,没事,就是告诉你一声,你玩的这个游戏,代言我们谈下来了,你为它交的每一分钱,都有可能到我的口袋里……呵呵。”

说完,刘城武迅速挂了电话,没给欧阳子珊任何还嘴的机会。

“……”欧阳子珊盯着游戏,想起自己那三千块钱,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欧阳子珊一阵冷笑,状若癫狂:“不把你屁股打成三瓣儿,你还真不知道姑奶奶是玩棍的!”

游戏代言是吧?究竟谁能拿下代言,还是个未知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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