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独立
人是一种社会性的动物,马克思说:“社会使人成为人”,我们依靠互相合作,创造出了辉煌的文明。但我们也应该意识到,一个人的思想应当保持其独立性。
思想受到时代影响乃至控制,最终造成灾难的例子在历史上已经多次出现,而究其原因,正是人们缺少思想的独立性。
王小波笔下的那只特立独行的猪,是独立的思想瓦解外界对思想进行冲击的最好证明。这只猪与众不同。它是肉猪,但长得又黑又瘦,像山羊一样敏捷,不喜欢猪圈,喜欢到处游逛。最后,它模仿工人收工的汽笛声,被定成了破坏生产秩序的坏分子。领导决定对它进行专政,出动20多人,持枪兜捕它。饶是这样,它也没被打死,而是找到一个空子,跑了。它拒绝了寻常肉猪的命运设置,它瓦解了一切试图改变它的企图。
这种独立性可以是我们在面对荒谬时的坚守。“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梁漱溟如此在总结性的集中批梁大会上表明立场。对于他来说,无论是面对狂热的红卫兵摧毁他的私有财产,还是处在大大小小的批斗会之中,他始终保持着自己精神的高度独立,绝不做出任何有违自己的“志”的言论,相反,他还能面对高压,系统地理性地作出报告。
我们可能没有梁老先生的大义凛然,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毫无办法。钱谷融先生在文革前是一位笔耕不辍而文笔颇具风致的文人,但在文革中经受的折磨与打压,先生只好拾起“狷者有所不为”的古训,以退避来保全思想的独立,也使他不用付出迷失自我的代价。正是这份对思想的保留,使得钱先生无需修改自己面对历史的证词。
有时候,保持思想的独立会导致肉体上的折磨,旁人的不解,友人的疏远。但我们学会接纳自己,学会与自己共处,学会在苦难之中找到生存的力量和心灵的安宁,就像西西弗斯一样,主宰着自己的命运,进而超越了命运,痛并快乐着,就是意义所在。太阳东升西落,西落东升,周而复始,燃烧自己,照亮别人。太阳就是西西弗斯推动的那颗圆形巨石,我们何曾怀疑过太阳的意义呢?而那正是西西弗斯的世界。
拥有独立思想地活着,本身就是一种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