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主之后的赤穹能力大减,加上记忆错乱,它会在两任主人之间摇摆不定,赤穹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夜眼声嘶力竭喊着,重伤加贪欲,使得他整个人近乎癫狂。
“这才是你杀自来闲的真正原因吧?”泯恩淡漠地看着他,荣华富贵权倾朝野,多可悲的侵占!
“是!”夜眼缓了缓,又继续说道,“赤穹完成换主,已经是我的了,我怎么能让这样的宝贝就此消失?所以我和自来闲打了起来。帝二哥一直在门外护法,听到打斗声冲进来一看究竟。之前我一直在他们二人间挑拨离间,所以帝二哥轻易就偏向于我,和我一起对付自来闲。此时的自来闲已经非常虚弱,又中了我的毒针,哪还是我们的对手,在帝二哥的助攻下,我很轻易就砍下了他的脑袋。
但赤穹醒了,它看到了自来闲的惨状,骨子里的习惯让它疯狂护主,差点让我死在当场。可老天垂怜,我命不该绝啊!哈哈哈……
后来误打误撞,居然遇到你的姐姐,而你,也是赤龙之子!简直是天助我也!赤穹注定是我的!”
泯恩紧紧握着拳头,为自己的无知和大意,被人盯了那么多年,他竟然全然不知!难怪当年没有人来寻仇,竟是因为此!
“虽然她总是对我冷若冰霜,但我对她是真心一片,当年是我大意喝下她给我的酒,才会在半个时辰之后突发疾病,以至于让你得逞。不然就凭你这个初生牛犊,连我身都近不得!”
此话倒也和废柴说的对上了,小乐和废柴联手,在他酒中下了毒。只是,他们是怎么知道他会在何时动手的?
“这毒,只要我不动武是不会发的,偏偏你来刺杀,我只是用了点内力,它立马就封住了我的血脉,眼睁睁看着你将剑刺入我的心脏。”
泯恩苦笑,心底抑制不住地疼痛与感激。他那聪慧的姐姐啊!如此隐忍地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他如何能坦然接受?他必须做点什么!
“哪怕这样了我还没死,这就叫命不该绝!”夜眼自负地笑笑,嘴角不断渗出鲜血,一滴一滴浸染衣襟。
“铁面人是我随手捡回来的一条狗。原本他只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真面目而戴的面具,没想到他后来只身会赤穹被毁了容,这面具就摘不掉了。被你刺伤之后,是他把我冻在冰窟。废柴骗他说鬼见愁是起死回生的药引,他就傻傻困在阁楼种植散魂。
其实,我并未完全断气,那毒只是封住我的血脉,让我暂时不能动弹。你刺入我心脏的时候,暂停的血脉倒是救了我一命,我并没有失血而亡,碰巧铁面人来得及时,护住我的心脉。
还有更重要的是,我是赤穹的新主人,我的一部分能量也间接来自于它,它醒了,我也跟着醒了。”
泯恩蹲下身子与之平视,眼眸中满是危险的气息,“所以剑城被屠,说到底还是铁面人一个人的罪过?”
“我也没想到他会如此疯狂,他把我放到冰窟之后就去了剑城,留下你,是因为我跟他说过,除了我,谁都不能动你。”
“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泯恩冷冷回道,语气中没有波澜,却令人不寒而栗。
夜眼却刻意忽略他的讥讽,转头看向赤穹,虚弱却霸道地说道,“赤穹,我也是你的主人,你怎么可以攻击我!”
赤穹回头看着他,似乎有些迷糊,小尾巴停顿了片刻。泯恩突然出手掐住他的脖子,“快说,你把帝二哥他们关在哪里?!”
夜眼憋着青色的脸费劲地笑,“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赤穹应该是我的了!”
话音刚落,只见从他口中飞出一根细小的针,直直逼向泯恩。泯恩身子一闪,却还是慢了一步,手臂上被针划出一道血痕,只片刻,浅浅的伤口就由红转黑,并迅速蔓延。
“有毒!”泯恩连忙退后几步,只觉得头部一阵眩晕,他迅速封住手臂上的经脉,随后原地坐下运气,企图逼出毒气。
夜眼看着他疯狂叫嚣,“别费劲了,这毒你解不了,当年自来闲也是被这毒弄得毫无还手之力,就你这小喽啰,别想破了我的毒!”
这时,赤穹却飞奔而来,伸出舌头舔他手臂上的伤口,慢慢的,伤口居然不再泛黑,有了明显的好转。
“不可能!不可能!”夜眼见了几乎要冲过来,奈何伤势太重,他只得匍匐在地难以置信地盯着赤穹。
泯恩感激地抚摸着赤穹,它的神通广大与生俱来,这并不是它的错,是世人心术不正贪心不足,如何要让它和它的主人承受这些尔虞我诈?他改变主意了,赤穹三番五次救了他,他不能这么自私地夺取它的性命。
按赤穹的能力,找几个人理应不是难事,他摸摸赤穹脑袋上的犄角试探地询问,“赤穹,你知道帝二哥他们在哪里吗?”
赤穹得意地左右摇晃脑袋,小尾巴甩得格外轻快,还冲夜眼咆哮了一声,似在炫耀。
泯恩了然,还真被他猜中了,赤穹果然可以做到。那么夜眼……他冷冷盯着眼前早该死绝的仇人,杀气顿起,拔出手中的剑,剑身上闪现一张绝美冷酷的面孔。
夜眼这才惊慌失措,“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怎么能出尔反尔?!你不能杀我!不能!”
“跟你这种人,用不着讲信用!”话音刚落,泯恩的剑从半空横向划过,从西往东画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阳光从树顶的缝隙里穿下,落在闪着寒光的银白色剑身,剑尖上若有似无的红,像一抹点缀,和地上那条喷溅的血迹相得益彰。
泯恩把手中的剑往地上一扔,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回荡在林中,像胜利者的低呼。这剑,当初是为杀夜眼而铸,眼下,也没有了它的价值,不要也罢!
直到夜眼的尸体变得僵硬,泯恩才起身离开,同样的错误绝不能发生两次!最后再看一眼断了颈动脉失血而亡的夜眼,泯恩心中的郁气终是消散,唤上赤穹,去追寻帝二哥等人的下落。
赤穹把他们带回到阳城主城,在那个倒塌的池塘废墟前停下了脚步,摇晃着脑袋低低哼着,然后猛一跺右后蹄,便听得废墟中传来“轰轰”的响声。
泯恩翻身而下,正对着那堆废墟,那里正慢慢升起一座阁楼。与之前关铁面人的阁楼大相径庭,这个阁楼干净敞亮,有阳光撒落,还散发着幽幽的檀香。
他走进阁楼,环顾着四周环境,以防出现暗器。赤穹也跟了进来,径直走到屏风后面,看着墙上挂着的美人图冲泯恩眨眼。
那是小乐的画像,柳眉红唇,低头浅笑,兰花指纤细柔弱,着一身素绿长裙,娉婷站在万紫千红的花坛边,尤显清新脱俗。
泯恩轻轻取下画像,擦拭上面的些许灰尘,细细卷起用丝带捆住。这样的笑容,一定要让它重现在姐姐脸上。
这时,他听见墙内有人在有气无力地叫骂,“该死的夜眼,快放我们出去!把我们关起来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单挑啊!”
不是偃愁又是谁?听这音量,估计是骂了很久。泯恩轻轻敲敲墙体,里面似乎是空的。再看墙的右下角有一盆玉兰,叶子颓丧发黄,泯恩蹲下身试着挪动花盆,生涩地摩擦声后,“咚”地定住不动了。
墙也在这时缓缓转动,里面的人突然安静下来。泯恩等待片刻,确定安全后快步走进去,帝二哥等人正被困于此。
偃愁一看到泯恩就兴奋地跳了起来,一把抱住泯恩,“哎呀,大木头!你终于来了!那个夜眼居然还没死,还把我们都关起来了,别让我碰上他,不然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泯恩嫌弃地推开他,掸掸自己的衣服,“得了吧!你能打得过他?”
“看你这样子,是已经见过夜眼了是吗?”帝二哥看他一脸淡然,猜测他已经和夜眼打过照面。
泯恩将帝二哥引到赤穹身边,“前辈,您先看看一笑吧,她一直昏睡着。”随后又将他们落入陷阱和碰上夜眼的事告知与他。
帝二哥伸出手替西西把脉,见她脉象平稳放下心来,再看她唇色发白,脸色潮红,遂翻开她的眼皮查看,发现了许多红色蛛丝。“你们先出去,华度,你留下,我给她续情根。”
华度拱拱手,将泯恩、偃愁和星风请出去,手一挥,拉过一扇屏风,挡住外面的视线。
他低低责怪道,“师父,你不要命了!”帝二哥只是摇摇头,“无碍,大不了少活几年,早些去陪自来闲也是好的。”
随后便不再言语,打坐运气,将所有的内力汇聚在掌心。华度没法,只得将赤穹背上的西西抱下来,扶住她坐直。
帝二哥掌心的红光越来越亮,大有将房间烧红的迹象,华度也用内力封住西西的后穴,以防她接收的内力外泄。
师徒二人一前一后,一个给她灌入内力,一个分散她体内的内力,让浑厚的内力在她体内匀速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