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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时候特别不懂事老爱拿苏慕锦的外表开玩笑,时间久了连我自己都以为她就是我想象中那样。苏慕锦白我一眼:“有时候真搞不懂你是在夸人,还是挤兑人。”

  我笑说:“当然是夸你。”

 “不过话说回来,听你闲扯心里好过了许多。”

  我问:“不想家了?”

  苏慕锦给了我一个没好气的眼神说:“现在是不想了,可是以后还得想。”

 “没事儿,”我大包大揽的说,“以后再想家还找我,但是如果不涉及肢体上的交流我建议你还是打电话,虽然花点钱但是省的我穿越整个校园,你没看见刚才那些躲在小树林的男男女女四散而逃的样儿。”

  苏慕锦推了我一下说:“行了,回去吧,待会宿舍要关门了。”

 “那行,我回了。”我们同时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一前一后走下实验楼的台阶。苏慕锦离开时轻轻拥抱了我一下在耳边说了声谢谢,短暂而温柔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跑到了实验楼后面的路灯下没给我喊骚扰的机会。我走到人工湖回头遥望,还能看到她站在路灯下的身影。

  当我走回宿舍都已经听到宿舍里传出小范的呕吐声,兜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打电话的是陶陶。陶陶问我能不能出来,她在实验楼等我。听到陶陶的声音不太正常,不得已下我只能第二次穿越大半个校园飞奔到实验楼。

  我走上台阶坐到陶陶身边的时候,她正在轻轻啜泣,亚麻色大波浪的头发有节奏的颤动。“怎么了这是?”我问陶陶。

  陶陶就直接多了,抬起泪眼婆娑的双眼说:“我……我想家。”换成是苏慕锦这么说,我很可能会说她很矫情,但是面对柔弱的陶陶我半句玩笑话都说不出来。我想池博青说的对,别看我整天张牙舞爪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儿,其实我对柔情似水的姑娘毫无抵抗力。尽管现在想来陶陶的表情动作十分矫揉造作,谁让我在那个年纪就好这口。

 “你没给家里打电话?”我的能言善辩遇上陶陶毫无用处。

 “打了,所以才难受。”陶陶说,“早知道就不跑这么远来B大了,我家附近也有不少好学校。”

  我安慰她说:“别啊,要是你不来B大咱们怎么认识,我总不能千里迢迢跑遍你们家附近的所有大学,见人就问你们认识不认识一个姑娘长的特漂亮腿特长。”

  换成是苏慕锦听了我的话估计会笑出声,但是陶陶头枕在胳膊上还在轻声抽泣。我是真拿爱哭爱撒娇的姑娘没辙,姑娘一哭就算她有天大的错也是我的错,姑娘一撒娇是个男人就管不住自己的钱包。

  看着陶陶,我突然有种还是苏慕锦省事的感觉,可男人天生就是种犯贱的种族,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的大脑飞速转动着想怎么安慰陶陶,才能让她恢复平时恬静温婉的模样,还没等我想出良策陶陶的脑袋已经靠在了我肩膀上。

  我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小时候感冒去医院看到大夫手里拿着注射器,不知道他下一秒会捅进我的屁股还是胳膊时的紧张。不过两者的结果不同,前者很疼,后者很软。随着陶陶的小脑袋落到我的肩膀上,她的半边身子也挨进了我怀里,我顿时不知所措悔恨满脑子是池博青传授的理论知识却没有实践经验。我脑子里池博青的声音在喊,上啊,你个蠢货!我总算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男女喜欢钻小树林,因为在大庭广众下动手动脚是要被舆论谴责或是被以扰乱公用治安逮捕的。

  陶陶小声问我:“让我靠一下,行吗?”

 “行,没问题。”我心说你都先斩后奏了还问我干嘛。

 想起在宿舍虐菜鸟的卞小伟,正在给对象打电话的池博青以及可能到现在还人事不省的范昶玎,要是他们知道在月圆之夜我抱过两个姑娘会是什么表情。在陶陶借我肩膀的整个过程,我一动未动生怕破坏了安静祥和的美妙情调,忽然想起老苏的那句“事如春梦了无痕”,我严重怀疑他以踏青为借口躲避某个一夜情的姑娘。

  我们就这么倚靠着在台阶上坐了一会儿,直到陶陶说再不回去可能会被关在门外,我们才站起来准备回去。等陶陶站到路灯下我才看到她的妆哭花了,像是个被甩后以泪洗面的痴情女,不过有种我见犹怜的娇柔。

  走之前陶陶对我说:“谢谢你,周沐。”

  我挠了挠头说:“谢什么,我又不吃亏。”

  陶陶朝我笑了笑跑回了宿舍,我分不清她是因为害羞还是喝多了才脸红,我站在路灯下看着她顺利到达女生宿后转身离开。

  回到宿舍的时候,池博青还在打电话,卞小伟正在大声指挥队友打A点还是B点,让我惊讶的是范昶玎竟然醒了。我问正在倒水泡方便面的他说:“你怎么醒了?”

  范昶玎双目无神有气无力的说:“我饿了。”

  我忍住了问他记不记得晚饭时发生的事,看着他脸上的红印笑着说:“那你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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