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入尘烟,这世界那么多苦难

他叫马有铁,她叫曹贵英。

他有熊猫血,她有尿失禁。

熊猫血换来两件长衫,一薄一厚,一冬一夏,遮挡尿失禁的尴尬闲语。

富人吸穷人的血,理所当然。

穷人长在土里,虽有双脚,却也到不了远方。

土是最干净的,生发小麦,维系着穷人的生活。

镰刀向麦子,麦子能说什么?飞鸟啄食,麦子能说什么?磨转动时,麦子又能说什么?

当针一次又一次扎向熊猫血,马有铁能说什么?当推土机一次又一次推向粘有囍字的土房,马有铁又能说什么?当水最后淹死了曹贵英,马有铁还能说什么?

一切仿佛都是宿命,无法挣脱的宿命。

有些麦子就是等不到镰刀相向,曹贵英就是等不到一台电视机。

她说她的命还不如一头驴,草编的驴可能比那头活着的驴还要幸福,墙上挂着的黑白照片可能也比尿失禁的她要幸福。

我无意歌颂苦难,因为这世界不缺苦难。

《隐入尘烟》,看到一个群体的苦难,泪眼婆娑,但到底得活着,像一颗种子低到尘土里,然后生根发芽。

看那草编的驴最后也在生发,微微随风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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