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本关于行走的影像记录,脱胎于优酷平台的首个网络自制户外真人秀《侣行》。一对人间伴侣,携手环游世界。他们的名字是张昕宇和梁红,两个土生土长的北京人,通过不断探索大自然的奇迹成为旅行达人。
1.旅行动机
序言里,张昕宇写道,一度因为慌慌张张的生活迷失了自我。灾难会改变很多人的人生轨迹,对于张昕宇与梁红来说,也不例外。
2008年汶川地震后,张昕宇自发前往救援,当时还是未婚妻的梁红也一同前往,两人带着临时组建的“北京希望救援队”出现在了救灾一线。
在汉旺,当张昕宇想用凿岩机破碎横梁抢救废墟里的一个小女孩时,却不小心弄烂了横梁底下小女孩的尸体。他崩溃至极,嚎啕大哭。女孩的爸爸在这种情形下没有一句怨言,反而安慰张昕宇,给他讲述了女儿生前的故事……
灾区的所见所闻,让他们深刻体会到了生命的脆弱,人间的生死离别给予他们巨大的震撼。他们不想在漫无边际的庸常忙碌中埋没一生,他们想换一种活法,于是开始了夫妻档一拍即合的环球极限旅行。一走,就是十年(2008—2018)。
2.生活背景
1977年出生的张昕宇和比他小两岁的妻子梁红在北京胡同里长大,一个住在月坛北街,一个住在月坛南街。他们相识于幼儿园,是实实在在的青梅竹马。高中毕业之后,张昕宇选择了入伍当兵,梁红去上了大学。
因为没有“背景”,退伍后的张昕宇没有被分到理想单位,他拿了两万元退伍费开始自谋出路,承包过公厕,街头练摊卖过羊肉串,开过摩托车修理铺,摆过冷饮摊,开过饭馆,做过环卫工作。后来,凭借销售自制豆腐机,张昕宇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一百万元。生意越来越好,张昕宇说:“那几年,很少能在床上睡一个完整的觉。”在经历过汶川地震之后,他开始反思:“人这一辈子到底该怎么生活,是不是就是这样无休止地去努力地工作,去赚钱。”
正是因为有了种种尝试和初始阶段的积累,他们得以任性地“潇洒走一回”。
爱在身边,路在脚下,他们是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隔着一条马路的相遇,从早恋情侣,到街头夫妻、生意伙伴,再到旅行拍档,他说,他们一直是“灵魂伴侣”——许多人用一生寻找的爱情境界,他们早已轻易地抵达。
3.行走的力量
行走是一种态度。行走是一种力量。在行走中“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
在一个不由分说的下雨天,在全世界因为新冠疫情而封闭的当下,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翻开这本旅行日记,早已“身未动,心已远”。
说走就走的旅行不是儿戏,没有点儿常识和技能肯定走不远。他们花了五年时间考飞行驾照,学习潜水和攀岩。中途为了挑战瓦努阿图的马鲁姆活火山,用去一年时间学习攀岩技能和火山生存知识。为了能亲自开帆船去南极,花费半年时间研究船舶构造和设备,学习驾驶技能,厘清行驶路线等。可见,极限旅行,凭的是实力,绝非一时冲动的孤决之勇。
启程之后,他们推开了世界的另一扇门。两人用影像记录了每一个所到之处,路上的艰辛亦隐没在其中。画里是风景,画外是故事。
故事除了冒险的桥段外,贯穿始终的是他们相濡以沫、携手同行的爱情。在地球最北端求婚,再到地球最南端结婚,成为在南极结婚的第一对夫妇。 对两个人来说,行走的十年,既是极限旅行,也是他们的爱情朝圣之旅。
火山沉降、自驾船航行在茫茫大海、泛舟硫酸湖、穿行在索马里的“恐怖之都”摩加迪沙……天地之大,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丧命,无数次与意外擦肩而过,每一次惊心动魄,都会把两个人无限地拉近。此时方知,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你在,一切皆安。
4.挑战不可能
在十年当中,他们去了常人无法轻易去到的地方,做了常人无法尝试去做的事情:走近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穿越叙利亚的战场前线,参访利比亚难民营,体验阿富汗的异域军旅,见识伊拉克拆弹部队的九死一生,走过科巴尼那座被炮火摧毁的废墟,尝试用科技手段“再现”被战争摧毁的巴米扬大佛……
关于那些还在战争阴云笼罩之下的土地和人类,他们用只言片语和珍贵的照片带来如临现场的真实想象,世界从未和平,我们只不过幸运地活在一个暂时没有战争的时空里。
伊拉克拆弹大兵说:“我是一个军人,只有在拆弹部队,才只需要救人,不需要杀人。”
在叙利亚,一些还未成年的女孩子成为军营里触目惊心的存在。照片里,她们面带笑容,眼神流露出豆蔻年华特有的纯真与烂漫,不合时宜地镶嵌在一身迷彩服里。她们的家人都死于战争,不得已来打仗。她们对战争的胜利怀有信念,相信自己站在正义的一边,但是当被问到胜利后想干什么,她们却说“等到胜利的时候,我已经死了”。战争的止息是她们的希望,但是对于自己能否幸存于战争这件事,她们没有信心。我想象着有一天,眼前照片里这个女孩的笑容慢慢凝固的画面,仅仅是想象一下,都很残忍。
在索马里随处可见的难民营里,栅栏围起来的一小块儿露天空地,就是孩子们的临时教室。在伊斯兰堡,有一所“大树”学校,街头流浪的孩子围坐在一棵大树下上课,老师只有一个,叫阿尤布……
相比于自然景观,人间万象更加直击心灵。看到那些衣衫褴褛、食不果腹、无家可归的失学儿童,任何一个有同理心的人都不得不反观自身和当下,也许我们无力向他们直接伸出援手,至少我们要懂得知足和感恩,减少不必要的欲望,心无旁骛地过好每一天。
5.走出人生精彩
十年侣行,既开拓了视野,又守护了爱情。这一遭上天入地、枪林弹雨和跋山涉水,足够为一对平凡夫妻加冕。
对于《侣行十年》这本纸质书来说,美中不足的是,内容排版既没有按照时间顺序整理,也没有按地理区域划分章节,加之图片配文太过简要,给人一种凌乱和潦草感。对行程的记述基本围绕照片展开,没有深入触及到各地的风俗、历史和文化肌理,总体上看,猎奇至上,这可能与他们行色匆匆的旅行方式分不开。同时,如果可以忘掉自我,将己身置于地球的视角,他们看到的将不再是局限的“小我”,而是更为浩瀚的星球和宇宙。在内容编纂方面,如能适当配上一些地图,相信会锦上添花——既标识其行走路线,也让读者在没有按照地理排列的内容里,准确地进行时空定位。
无论如何,行走的勇气值得嘉许。人生一世,这一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