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鸡毛

        那天晚上,芷水文心在圈里晒了一张“一地鸡毛”的图片,据说那天的那张图片击中了一些人的内心,其中也包括我。我当时就很想也在圈里发一通我的“一地鸡毛”,最终忍住,但内心一直对这四个字念念不忘,索性也来写一写。

        我本身是一个对关系很敏感并且很没有安全感的人,主要体现在:只要我所在的关系网有一点拉扯,我就会感到身边的一切都对我产生着敌意,然后我会竖起全身的刺。对于这一点,多年来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种病态的存在。

        所以,这段时间,当我处于关系的“水深火热”中无法自拔时,我觉得我的生活只剩下眼前的苟且,那诗和远方的田野已经盖满了鸡毛,再也找不到。

        罗素说:“认清这个世界然后依然选择爱这个世界。”我想说:说的总是比做的容易。我一直都是做好了八分的准备,十足的热情去拥抱这个世界,我以为我能在认清这个世界的一些阴暗面后能接受并且依然爱她,可悲的是现在我才发现我从来都没有认清过她。

        我以为我做到温柔且坚定地维护好我的底线,我的课堂就可以保证效果,可现在我才认清,教育是一个复杂的问题,我面对的是一群活生生的孩子,他们会出现逃避,懒惰,愤怒,自暴自弃的各种学习情绪问题。讲一道题,学生不是我以为的那样求知若渴,争着抢着要把这道题弄懂,而是一副毫不在乎,一句“不会”便可以当成免死金牌样无所畏惧。我理想的教育是“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可却遭遇到了老师赶着撵着逼着学生学。

        我以为我做到行动大于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少说多做的状态,一些人事纷纷就能避免。可是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啊!有黑就有白,是黑是白,发生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听到了什么?你又是如何为它浓墨重彩的?我承认自己一直都偏于理想化,但是语言的力量总是让我畏惧,进而总在逃避。这次也一样,寻寻觅觅,终是逃不脱这个有人的江湖,况且我本身也是一片江湖,又如何逃得脱挣得开呢?

        今天我问砺石:我感觉我在写文字时总会陷入叙事中,一地鸡毛,没有主题,关键是我的叙事最终扎不成一个鸡毛掸子,所以我总想着,这么low的文字,要不就删了吧?但自己又很不甘心,怎么办?

        砺石就问了我一句话:“为什么就不能叙事呢?”

        砺石本身话就不多,可透过他的文字,我能感受到他冷漠下的细腻和温暖,就像这一句反问后,我就傻傻地愣在了那里,是啊,我为什么就不能叙事呢?或者说,我在害怕单纯地叙事,不能让看到的人能有所获。就像这一地鸡毛一样,我在害怕,害怕我没有把它扎成鸡毛掸子的能力,陷入碌碌无为的琐碎中,再也找不到当初出发时的誓言以及勇气。

        “我说这些事情的意义是什么?”后来砺石说,“你就这样反复追问自己。”

        现在看来,我说的那些事情,其实是一种逃避,逃避当前的一地鸡毛。逃避的背后是不接纳,不接纳自己陷入一地鸡毛时的样子,不接纳自己扎不成一根鸡毛掸子的样子,可是为什么一定要要求自己把一地鸡毛扎成一根鸡毛掸子呢?我想要的是什么?这恐怕是我将要不断从一地鸡毛中反复追问自己的问题。虽然当下的我可能仍然是混沌的,但我知道只要我能接受我的一地鸡毛,我能允许我在这一地鸡毛中多翻腾一会,这一地鸡毛就是我的一地水晶项链。

让我们停下脚步的,还有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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