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长别离 今日为团圆

01

爸爸妈妈常年在外,我和弟弟就是人们说的留守儿童。

只是爸妈外出打工的时候,我比较大一点,而且从小是在外婆家长大,所以没有多少离别的伤感。可是弟弟却不一样。妈妈第一次出门的时候,弟弟只有三岁。三岁的小男孩可想是天天粘着妈妈的。到现在家里还流传着弟弟找妈妈的故事。

听大人们说,妈妈第一次出门,弟弟哭闹了好几天。后来,妈妈终于回来了,弟弟就像侦查兵一样,天天跟在妈妈身边。说要看住妈妈,不让妈妈再走了。家里的婶婶奶奶们经常逗他:“你妈妈又走了。”弟弟却很骄傲的答道:“没有,箱子还在家里。”那是妈妈收拾行李的时候,骗弟弟说,我不走,只是收拾一下,你看东西都在家里,不走。弟弟记住了,并信以为真。

有一次,婶婶又对弟弟说:“你妈妈走了。”弟弟还是那样骄傲的回答。婶婶说:“真走了,不信,你回家看。”弟弟立马咚咚的跑回家,行李已经没有了,地上空空的。弟弟的眼神暗淡下去,不说话了。

妈妈这一走,风风雨雨就是18年,每年只要过年回家几天。过年成了一年最期盼的日子。那时候不仅有好吃的,有新衣服,过年的时候,爸爸妈妈就回来了。

其实在记忆中,我对于离别、重聚,没有什么特别伤感,也没有电视上宣传片里的翘首以盼。因为后来都习惯了,和小伙伴们村前屋后的疯玩。周围的孩子,谁都是一样。都是父母不在身边,都是散养的野孩子,没有父母大家娇惯,从小就没有撒娇的习惯。

02

前几天,妈妈外出回家,是弟弟去接的妈妈。

我们村里比较偏僻,车子不能直接到,每次都只能在隔壁的村的街口下车。

妈妈后来对我说,在半路就接到弟弟的电话,说去她。挂了电话,在车上,妈妈想起多年前,弟弟第一次去接她的情景。

那一天,好像下着毛毛雨。那时候,弟弟才刚上小学,小小的一个小人儿,撑一把大雨伞,去接妈妈。脚上穿的是妈妈做的棉鞋,可是小孩子穿鞋爱撇脚,鞋面都歪歪的踩在地上,脏兮兮的。站在街口,脸蛋红红的,也不知在那里等了多久。

感动、怜惜、心痛、、、悲喜难言的心情,这么多年,妈妈都还记得。

03

妈妈说,过几年,等他们老了,回家了,我们又都在外面拼搏。

似乎,我们这一辈的人和父母一直都在离别,与幼子、与老母离别。在城乡之间奔波,在聚散之中半生已过,稚子长成了少年,曾经的壮年,已经弯了腰背。

曾经是父母外出,我们是留守儿童。以后我们外出工作,父母又成了空巢人。

聚散苦匆匆,人生永远没有那个最恰当的时候,天地人和。只是求仁得仁,活在当下,如何在家人和前途之间取得平衡,才是我们能把握的。

古语有云:“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我们周围有很多在外地工作的人。

家里的堂哥在外面读书,然后在工作在昆明,找了当地的对象,生了小孩。去年,哥哥把姑姑接去。老人过不惯,说天天住在云端,最主要连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天天要回来。过年老人一定要回来,可是路途太远,老人又晕车,真是遭罪。再过几年,年纪大了,更不知当如何。

不能怪老人的不安分,老人落叶归根无可厚非。城里的老人过不惯,我们又怎能强求。我们做子女的能做的只是未雨绸缪,尽量在有选择的时候,在考虑多方因素的时候,为家人的团聚留一席之地。

明年我就毕业找工作了,妈妈说不要我回县城,但是千万要找一个离家近的城市。我答应了妈妈不去太远的城市工作,也不远嫁。

这并不是为了父母,消磨了志气。父母那一辈太苦,没有选择,为了生活,为了温饱,只能在外漂泊。我只想在自己还有选择的时候,在父母亲情和人生前途之间做出最恰当的选择。

我们从小时候已经离别了太多,不想在父母和我们的后半生还是聚少离多。我想在孩子幼小、需要父母的时候,父母能在身边;当父母老迈,盼望子女的时候,子女能陪伴左右。在每一个新鲜的早晨,在每一个枯坐的夜晚,在每个平凡的日子里,在每一个万家灯火团圆时,都能阖家团圆。

但愿人长久,岁岁长相守。

韩大爷读写训练营/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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