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去年临近年关的时候,我匆匆忙忙的收拾好了东西从很远的地方回家。回到熟悉的地方,城镇的公交车上看着三五个穿着校服的中学生说着家乡话在嬉戏打闹,阳光透过车窗照耀在他们脸上,分明化成了我们年轻时的模样。
... ...
下了车,我拖着行李箱一步一步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嘟…嘟…嘟……口袋里电话声响了,南子打来了电话。
“你今年回家了吗?”
“嗯,回了,在路上。刚在公交车上遇到几个中学生嬉嬉笑笑,突然想起我们以前也是那样,时间真的是过得好快啊。”
… …
那年夏天。
公交车上,车窗嘎吱嘎吱地发出声响。日落的太阳斜斜地照在公交车上,一点一点的去往回家的方向。
“南子,你他妈搭车能不能不要老晕车啊。一个公交车也能吐成这样,我真的是服了你了。好不容易暑假放个假回家,整得像死囚探亲似的,等会回家我要告诉你妈,你不是在读书你是在坐牢,哈哈。”
我看着挤在公交车上晕得东倒西歪的南子大声笑道。
...
“去你妈的,你说你说话什么时候能嘴不这么毒,你看你这毒嘴等你长大了谁会喜欢你,就是有人喜欢你,我估计最后也得被你气跑,一辈子的贵族狗,哼。”
我白了南子一眼:“单身狗就单身狗,你有女朋友了不起。我就单身怎么了,我只是没和我喜欢的那个人在一起而已。”
南子硬生生的晕车车还提起神来看着我,一边指着我,一脸猥琐的样子。
“你喜欢谁呀?坐在你前面的xx吗?哈哈,笑死我了。”
“你管我,真不够意思,你不准跟别人说!”
“好了,我知道了,快回家吧。”
“好啊,这不是在路上嘛,啰嗦。”
南子怼不过我只能别过头去说了句:“我晕车,懒得理你。”
我自然不愤的一路上喋喋个不休。
车窗外的树木一排一排的往回倒着过去,田野里压着稻子一层一层飘过来的风都是迎着青春的方向。
2、南子曾经问过我人是一瞬间长大的还是慢慢长大的,我都说人是一瞬间长大的,积累了很多,然后就突然长大了。
讲一件真事。
以前南子他非常非常喜欢一个女生,可以为了她每天早上早起大半个小时去很远的地方买她喜欢吃的早点,在她生日的时候都会准备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永远用钱买不到的那种礼物。
他现在有钱多了,然后现在喜欢的这个女生,他也是很喜欢很喜欢的,但她生日的时候,他不会再去花很久的时间去用心准备一份礼物了。
不是懒,也不是忙,就是……真的没有那心情了。
他们异地,她说她想南子,南子就坐过十几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去陪她。只不过后来他们分手后,我猜南子再也没坐过绿皮火车。确实不需要多少钱,可是坐得人太腰酸背痛了。
我是在17岁上高二的时候认识的南子,那时候第一次认识我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很文静的人,后来他才慢慢的变了,我写过的故事,大多是他。
他至今依然是个很善良,很好的男生,也会细致入微地关心女朋友,可我知道,从前那种日子回不来了,他不会再为谁坐十几个小时的绿皮火车了,现在这么多高铁,去哪儿都方便,那辆火车不会再开过他的心上了。
微博上看到过一个故事。
“18岁的时候,周围的同学都在手拉手谈校园恋爱,我置身事外地说,学生时代的感情,只会浪费时间,注定不会有结果。
22岁大学毕业刚工作时,周围的人都在分分合合,爱恨纠结。我冷眼旁观道,首先要有稳定的事业,爱情在稳固的土壤上才能生根发芽。
24岁的时候,许多同学、同事,在经济不成熟、事业不牢固的情况下选择结婚。我却深谋远虑,贫贱夫妻百事哀,过早步入婚姻,埋下了危险的伏笔。一个男人至少应该有房有车有事业,才能承担得起家庭的重担,才值得托付一生。
25岁的时候,那些结婚的朋友们已经有了车子、房子,甚至有了孩子,人生越来越顺畅越来越完善。而我,依然恃着自以为是的成熟和理智,在等待和找寻,但越来越觉得孤单和失落。
我开始反思。
22岁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明白,年少时所期望的那种一生一世的完美爱情,其实是一种奢想。我后悔没有在年少时谈一场纯真的校园恋情。
24岁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明白理想与现实的差距,许多事情无能为力,我开始告诉自己应该接受这个世界的不完美。而我所认为的那些不成熟不理智的恋爱,许多都走向了婚姻,并且小日子过得不错。
25岁的时候,我渐渐觉得,其实生活没有那么多的是与非,爱情没有那么多的对与错。而婚姻,不过是合适的时候遇到了合适的人。
回望我的青春岁月,我确实比同龄人少走了一些弯路,少受了一些“伤害”,把自己保护得足够好。但那些所谓的理智和成熟,却使我错过了许多精彩的人生篇章。
如今的我,有时候会羡慕那些在大街上热情相拥的少男少女,羡慕那些挤公交车上下班、住在都市村庄里默默奋斗心怀梦想的年轻恋人,羡慕那些“贫贱”夫妻柴米油盐的琐碎……
但我知道,那些日子永远不再回来,因为有些事,只可能也只适合发生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年龄特定的情境下。”
4、
这是我近来跟朋友聊过的最扎心的一个故事,原来人的一辈子,或许就只有一个人是能让我们喜欢到极致,喜欢到歇斯底里,喜欢到可以放下一切的,经过了这个人,后来所有的付出都太礼貌,太克制,也太谨慎了。
我依然有热情余留给后来爱上的人,但我当初爱你的时候,是我这辈子最浪漫,最勇敢,也最孤注一掷的时候。
我以前以为热情是可以再生的,或者说热情是用不完的,如果被一个人伤得太厉害了,就跑到下一个人那里取暖。
这样听上去很平衡,也很有盼头。
但不是这样的。
我发现我这些年,喜欢一个人的时间已经越来越短。年少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可以越挫越勇地去追,因为失恋的时候我会难过到喝酒喝到吐出来,会无根无由的问为什么不喜欢我了。尽管有时候很难过,但我就是喜欢,一喜欢我就收不住,我那一年多每天花上八九个小时想念她,多难的熬煎,我走过来了。
我喜欢第二个人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多的真心去付出了,那个时候我其实有大把的时间,也不是什么忙得不可开交的认识,我就是觉得,我开始害怕浪费时间了。
我喜欢第三个人的时间不长不短,人嘛,长大了,会探望本质了,知道她跟我不是一路人后,我就干干脆脆地跑回去,继续过自己练专业,混图书馆考研的日子。
你问会想她吗,会的,但是,也就是一个人读书读累了的时候,觉得“要是她在的话,我可以抱一抱就好了”,别的没有了。
表面上看着是我越来越无所谓,越来越刀枪不入,但不是这样的。
是我的真心快用完了。
我的浪漫快用完了,我的勇气快用完了,我18岁可以为了一个人彻夜不眠,可以为了她去学一门软件,什么都让着她,现在21岁就不行了,我做什么都会想问一句“凭什么”,对感情更是。大家时间都好宝贵哦,我凭什么为你不顾一切呢?
你说,凭什么。
我长大了,我知道为感情失神太徒然了,我身边全是遍体鳞伤的落败者,我自己也曾经是那个落败者,我已经不会有从前那种,没有被任何人篡改和破坏过的完满了。
我后来喜欢的人其实都非常优秀,优秀得很值得爱,特别值得爱,但我……我身上的爱没有那么多了。
能方便一点解决的事儿,我绝对不去麻烦,现在到处都是五花八门的app,买礼物压根不用挑,比如我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要是献殷勤,就是进淘宝帮她挑选一个她喜欢的礼物,然后就送给她。你让我亲自去准备一份独特的礼物,我是不愿意的。
但在18岁的时候,我是愿意的。
就像那时候会早起来特地去为一个人买早餐。我还会一路小跑,气喘吁吁,怕早餐会冷掉,怕不够用心,不够真诚。
不过现在我不愿意再为谁一路小跑,气喘吁吁了。
真的不愿意了。
第三个曾问我,她在我心中算什么。事实上我开不了口,我曾想她是可以和我一起走下去的。但人嘛,不都是这样吗?总觉得一些感觉不像年轻时候恋爱了。
姑娘这回事嘛,只能安慰自己说,要是有缘,有一天你们还会再见的,对吧?只不过,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梦到她醒来,是不是会因为错过了那个真心待我的姑娘而伤心流泪,可是我好像没有其他选择,每个人都在拼了命的往前走着,我不能落后,既然不能陪我一起走,那就无情吧。
不是有一句话说吗?
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容易二字,越长大就越发现这世间事越无关于你开不开心,愿不愿意,那些都只是年少时的词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