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净沙·秋思》

郑重声明：本文参与简村夜话•侠影征文活动，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天净沙·秋思》元·马致远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夕阳西沉，深秋的荒原上流淌着一层沉郁的昏黄。数不清的荒草在西风下起伏，一浪接着一浪，呼啸着涌向天的尽头。

一条荒芜的古道匍匐在衰草之间，就像一把插入云层的利剑，远远的，看不到边际。

顾长风落寞地走在斜阳里，荒凉的边塞就像一座大山压在他的胸口，呼吸也变得沉重。那匹瘦马跟在后面有气无力地喘着粗气，他回头看了一眼，白马已显老态，长长的鬃毛遮盖了瘦骨嶙峋的脖子。

他的目光突然触碰到了马鞍上悬挂着的那把刀，皮革缝制的刀鞘已经磨损，露出半截刀身映着夕阳。他顿了一下，走过去轻轻抚摸刀柄，感受着它的温度。刀柄上原本鲜红的绸子被岁月染成了暗褐色，绸带交接的地方打着花结，是她为他扎的。

院子里的桃花开了，一簇一簇挂满枝头。几片花瓣随风扬起，落在她墨玉般的秀发上，像她的脸颊那样红。

“跟我走吧，你不能嫁给他。”顾长风努力保持着平静。

“这句话说得太晚了，整整晚了两年......两年。”她的声音还和以前一样温温柔柔的，此时却更像一根刺心的冰锥，扎在他的心头。

“我一直以为你明白的，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顾长风直直地盯着那双眼睛，像潭水一样清澈而宁静的眼睛。

“我是个女孩子，我不能靠猜活着，有些话是要说出来的。”她避开他的目光，摘下一朵桃花放在鼻子下，闻着春天的味道。

“我现在还能做些什么？”顾长风将刀抱进怀里开始咳嗽，仿佛被冷风呛了喉咙，眼泪因激烈地咳嗽而肆无忌惮地流淌。

“离开，离我越远越好。”她将手心里的桃花抛向半空，静静看着那些粉红色的花瓣在风中远去。

顾长风痛苦地拧紧眉头，突然他抽出那把刀，发了疯一样砍向那株桃树。“去他妈的天下第一刀客......去他妈的......”

桃树终于咔擦一声倒下了，满树花粉扑腾起来，在风中翻飞，像是扬起了一场粉红色的飞雪。顾长风满脸悲怆地看了她最后一眼，收了刀，失魂落魄地跨上白马离开了，再也没有回头。

一个人轻轻地走过来。“为什么要骗他？”

“如果他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只怕也不会活着吧。”她遥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一脸平静。

几只乌鸦在低空中盘旋，悲戚地鸣叫仿佛将顾长风惊醒了。他抬头望着那些乌鸦停在那棵老树上，老树的树叶已经落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沉寂中透着沧桑。一根碗粗的枯藤环绕着直上，顺着老树的枝桠舒展藤蔓，仿佛生死偎依的爱人。

夕阳洒在那座孤寂的拱桥上，为桥身镀上一层金黄。细而急的溪水穿桥而过，一片落叶漂浮在水面上，顺流而走，打着旋儿去向很远的地方。

拱桥那边，一柱炊烟袅袅升起，被风吹斜了，一直飘到天空才散开，与晚霞融在一起。顾长风静静地看着那家人，男人将桌椅搬进院子里，女人端上饭菜，小孩子欢快地拿来碗筷，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他仿佛看见那家人的院子里，一株桃花正在缓缓盛开，无数粉红色相互簇拥着怒放。她依旧站在漫天的桃花下，温柔地望着他，浅浅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