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轶事

作为计划经济、计划生育背景之下的产物,我似乎连出厂模式都没有,除了高个子遗传其父外,五官长的是山根低平,前额高突,下巴也突,硬是和我高鼻梁的父母没任何交集:眉毛,鼻子,嘴挤兑在巴掌大的小脸上局促的长着,用我自己的话说就是"基因突变"。我也查阅了类似相面的书籍,书上说这种天庭饱满、五官挤成一坨的长相是极其聪明的,我也见好就收,感恩上天给她的恩赐,据曾老说一个人的长相是根据他来到世间的使命而设定的!其小鼻子小脸的长相也许就是为了和今后和白面小儿打交道而生的。打小以来我就讨厌上学以及学校的禁锢,我出生日期明明是8月31号,我妈为了让我上学方便擅自做主改为9月1号,9月1号预示着开学第一天,打小我就崇尚自由,讨厌上学,可命运偏偏让我一辈子受困于学校,成为一名灵魂工程师,可童年的我喜欢一个人安静的独处思索人生,不喜欢和其他女同学一起跳皮筋踢毽子。小学的我时常上课愣神,数学课上从来不听,用铅笔涂鸦了整本数学书,后来随着知识的沉淀,看了一些"数学差"的名人传记,尤其是画家界数学不行的有毕加索,季羡林数学也只考了4分;臧克家数学0分!否定了我不聪明的谣言。

鉴于我的数字成绩一直都是倒数,数学试卷最低的记录12分,父母对我的模式由原先的单打,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转变为混合双打。小学那个孑然一生的女班主任总是和我的父母探讨我的智力不行,她也总是不由分说的打我,我现在也挺感激她打我,也能理解她恨铁不成钢的心理,要不是她的逼迫,我的文学"造纸(诣)"得不到提升,现在我每每于大街小巷边看见她,我总是主动向她打招,在她满是皱纹的"荷包蛋"似的笑容中,找寻伊笑容表情背后残存的严厉,当年她一再向我的父母提出让我留级的忠告,说我屡屡垫底,拖班级后腿,开家长会时,我爸妈甚至像地鼠一样想挖一个逃离的通道。但是也有特别盼望开家长会的家长,譬如说黄明明的爸爸黄声扬,他的名字如同他张扬的性格,说话声音很大,听的人内心聒噪,但是我附近的孩子们都渴望有一个黄明明爸爸这样的爸爸,他从不打击贬低自己的孩子,不像我们的爸爸,他把她女儿的任何一个进步都公布于众,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奔走相告,街头发小广告的都唯恐不及,港中连同我家这一排平房,前后住了八、九家教职工老师,教师子女之间不得已在学习上有个比较,我们这些孩子都生怕见到黄爸得意洋洋且眉飞色舞的模样 ,他一走到我们家门口,我们的家长基本就"识趣的"规避起来,就听黄爸用抑扬顿挫的语调公布了他女儿的考试成绩,他握着考试卷,颤抖着手指把手指的食指和中指并拢摆成笔杆状,左手拿试卷 ,用右手手指敲击试卷的边缘,大声地向周围人宣说:“我噶明明又考了100,不得了吧!”然后他用食指在嘴里沾了沾自己的口水,翻到卷面的第二张逐题给别人展示,被他告知的家长起先还礼貌性的恭祝他女儿获胜,后来干脆点头寒暄说有事物缠身,后纷纷悻悻然作鸟兽散,人一走 ,黄爸爸就冷了场,慎重其事的折叠好她女儿的试卷往自己的胳肢窝里面一夹,收拾好难以平复的激动情绪,有先前的明喜转变为暗喜匆匆往家赶。

说到暴力教育,一定会想到部队家庭,首先我声明,自己并不是出生在军官家属大院,也不是高干家庭,我的爷爷是抗美援朝退休老兵,住在旌德县,用当地方言称呼,并不叫爷爷为爷爷,而称为"爹爹","爹"这个字一般代表自己的爸爸,爸爸的爸爸就是"爹的爹",故名为"爹爹",至少我是这么理解的。我爹爹在他们那个年代的教育方式就是简单粗暴,特别喜欢"棍棒之下出孝子",逮到我爸爸、我姑姑、叔叔犯错,直接拿起小板凳砸,但他对我们孙子辈却格外的仁慈,小时候的我是一个典型的"捉狭鬼",他都能一一容忍我的所作所为。小时候的我不爱吃饭,和两个弟弟一起吃饭总抢不过他们,爹爹经常心疼的给我夹菜,想让我长胖些。爹爹疼我这个长孙,唯独对我有两件事他看不惯,其一为,看到我穿时下才流行的:带帽子的运动衣,他说这个衣服帽子像日本人背的的包袱,所以不允许我穿,其二是忌讳童言无忌的我在过年时说"死"这个字,在过年时嘴里经常蹦出这个字,大人们就象征性的连忙说:"拿黄表纸擦嘴",然而我很有个性,也会趁着大人不注意做一些禁忌的事情。当我六岁时,我爹爹唯一的宝贝孙子出生了  ,虽然我是长孙但我是孙女,但是心中明显的感觉到爹爹对自己孙子的偏爱,我伙同同样被打入冷宫的我的表弟,让他在外面放哨,由我在爷爷睡觉的一楼房间水泥地上,用白粉笔画上骷髅头,爷爷推开房门,看到地上的逼真的骷髅着实吓了一跳,连夜搬到楼上去睡,直到爹爹去世前几年因为爬不动楼他才又搬回头靠公厕的一楼卧室。

爸爸打我比较多,他对我的暴力行为皆受我爷爷的影响,我除了学习不好被打外,还有一部分是因为调皮捣蛋,我也揣摩出父亲打我时的逃跑路线,家长打孩子可谓司空见惯,大多孩子像呆瓜一样站立不动任其父处置,就拿我家住的这个教职工大院来说吧!男孩个个垮了裤子拿柳条抽屁股蛋,女孩则抽腿肚子,我心中觉得任家长"胡作非为"甚为呆傻,于是我耍了个滑头,瞅准了家后一两百米的那个女厕,心想我老爸是男的进不了女厕,所以我一犯事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女厕所跑,我总能成功脱险,可是好运往往是短暂,离家最近的这个女厕拆掉了,厕所盖在四五百米距离的地方,我也故技重施,想逃离我爸的魔爪,没想到,他拔脱脚上踏着的,脚后跟磨光光的拖鞋,单脚跳了几下,在不影响身体重心的前提下,用犹如大卫那样健美的臂膀,稳准狠地砸向我,不偏不倚均砸到小腿肚子,皮肤也经常挂彩,在这么多毒打中,我却奇迹般地突破万千阻力,像青葱楠木一样顺利成长为全班最高个的,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奇迹!。我很诧异现在的孩子双减了,也没体罚了,但是有多么的孩子存在或轻或重的心理问题,敏感脆弱,动不动就离家出走甚至轻生,作为70、80年代的我们大多以体罚教育为主,却很少有人想不开,相反,有着顽强的意志和乐观的精神,也许这于我们80后这代人挨足板子分不开!

初中的我就读于港口中学,由于自己的父母,碰巧是自己的老师,所以得了天时地利人和之便利,再加上人情世故中的"环境关联"我当上了艺术委员、团支部书记,自信心一路飙升,年级前十名奖状贴满墙壁,所以说孩子成长环境和老师对自己的关照是很重要的!我的高中读了一个高一,由于港中高中部的拆除,大部分同学都分到了河中,我没有随大流,去往水泥厂海螺子弟学校就读高二,我和文化生、音乐生混合在三班里,并且跟着陈老师学起了美术,从此,我的人生迈入一个新的篇章。

海螺水泥厂的饭菜非常的好,两块钱能吃到四菜一汤,汤是西红柿蛋汤,随便你舀,

每个星期我的妈妈会在双休日准备我这一个礼拜在学校的吃食,用空的装罐头的瓶子,装着满满的肉丁萝卜酱菜,浴室一块钱能让你洗到双眼发黑,最美好的事就是对厂职工开放的图书馆,我经常邀几个女同学打扮的略微成熟:把眉毛画浓些、擦点带色彩的唇膏,去那里装作水泥厂职工,看免费的时尚杂志。高中也不是没有烦恼,最大的烦恼就是背诵古代文言文,这里又发生了一段精彩的事:那天语文杨老师让我们全班背昨天晚上布置的课文《出师表》,全班只有两个同学背出来,其他的人都被罚站,站在走廊过道两边苦哈哈地挨冻,趁语文老师不注意,我和班上的张孝杰同学合谋了大逃亡事件,依我这么多年作为教师子女潜伏在教师群体中的身份,我出了一个点子,我对他们所有人说:"老师最怕学生离开他的视线,我们跑到楼下去,他为了安全,一定会让我们回到教室坐下的!。这个点子得到张孝杰同学的一致好评,他第一个带头往下冲,我们纷纷下楼,不解气,还把语文书往喷泉里扔,后来,怕老师责骂,我们十几个同学又用一根竹竿把语文书捞出来,然后在班级走廊上晒我们的课本,干了之后,圆珠笔水笔的印记发散开,像蓝印花布一样,书本肿得很高,搞笑归搞笑,我后来觉得十分对不起语文杨老师,只怪当时心思没有完全放在学习上,直到30多岁学起了传统文化,对古文言文特别感兴趣,不学自学,无师自通,所以说学习靠的是兴趣而不是鞭策!

我学美术专业不是童子功出生,所以在结构素描中不占优势,起先画的人物像恐怖片,可我的色彩感觉很好,高考就是靠着色彩占了高分,加上当年我们的艺术生文化课达线比较低,最头疼的数学27分就可以达标,所以比较好考,在艺考专业课期间,很多同学辗转各大城市自行考试,班上空出好多坐位,数学老师给剩下的人上课,我们在下面折纸飞机往电风扇上扔,飞机被电风扇打的七凌八落,我们在底下抱头鼠笑,枯燥中找寻乐趣,数学老师当时虽然直摇头,但是却一本正经的不设提问,自说自话,我也在自己亲身当老师后,深深反悔当时的所作所为,当时在课堂上无所忌惮的我们,和我现在在美术课堂上管控那些小调皮一样,因为艺术课能让他们的身心受到放松,他们能够堂而皇之把在藏在桌子下面的玩意儿拿出来显摆、交流,这也不失是一种乐趣。

总之,我认为,孩子并不是大人眼中的"神兽",而是马蒂斯笔下张狂的灵魂,正如马云说的:我们要让学校成为一个动物园,什么动物都有,而不是成为一个养鸡场,批量生产,固定模式,让孩子成为一模一样的产品。希望现在的孩子能够在没有体罚、双减的蓝天下茁壮成长,希望以后的教育能够因材施教、释放儿童的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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