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朱朱哥弟
声明：故事对话大部分取材于普法电视剧《底线》。故事叙述、动作以及心理描写根据《底线》对话场景由本人原创补充编排。
01 “就摸了一下”
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星城区法院立案庭庭长方远办公室。
方远与法助王秀芳、叶芯一起分析一桩某公司职场性骚扰案案情。
叶芯，一位年轻人，长相清秀，法学院高材生，人称“女律条”，今天梳一条马尾辫，是刚刚不久从高等法院下来，到星城基层法院学习锻炼，担任方远法庭助理。她端坐在长沙发右侧，将笔记本摊放在膝盖上，记录着。
王秀芳，年龄40岁左右，个头不高，身材匀称，头发绾起个发结，她行事稳健，作风泼辣，已经有近20年法庭庭审工作经验。
王秀芳起身去饮水机旁，边接水边介绍案情：“原告，李芳凝，29岁，赢晟鼎金融公司销售，被告叫全志鹏，他们俩是同事关系，李芳凝诉全志鹏对她有职场性骚扰的行为。”
方远40多岁，身材魁梧，戴着一副眼睛，正翻看卷宗，抬起头问：“具体的行为是什么？”
“就摸了一下。”王秀芳伸出左手手掌在空中由上往下比划一下。
“摸了一下，摸了哪里？”
王秀芳下意识用手摸向坐在沙发上的叶芯后背，但手终究没有落下去，看到叶芯面部表情一怔，极不自然的样子，会意朝叶芯笑了笑，拍向自己左肩后背，继续说：“不好意思啊，后背，就一下。”王秀芳伸出食指在空中挥动一下，“俩人是同事关系，就摸了一次后背，说人家是职场性骚扰，有点小题大做。”
叶芯转过身子，朝向王秀芳说：“王姐，法律上没有明确的规定，需要反复或者多次，一次也是可以起诉的。”
“方庭长，我是说错了什么吗？”叶芯看到王秀芳脸上倏地闪过不屑一顾的表情，似乎感到王秀芳的质疑，转向方远，以求证的口吻问。
方远紧蹙了一下眉头，眼神直视旁处说：“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很快，方远转过身来，正对叶芯，“不过，民事诉讼啊，很多时候，当事人表面提出的诉求，也许并不一定是她内心真正的诉求。”
“为什么呀？”
“你比如说，她诉他男同事职场性骚扰，很可能，她本身关注的并不是性骚扰，而是想通过这个事达到另外一个目的。比如说，职场斗争之类的。”方远话锋一转，“当然，我只是假设啊，所以，咱们这个诉前调解，最重要的，就是透过现象看到本质。”
叶芯默默点了点头。
方远一挥手，从座椅上站起来说：“先见一下当事人。”
02 “我没紧张，做错事的人不是我”
在立案庭接待室。
“李芳凝，是吧。”
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一位中等个头，身材丰满，皮肤白皙，面容姣好的女孩从凝视窗外的沉思中转过身来，面对走进接待室的三位法官。
“坐、坐、坐，别紧张。”方远示意眼前这位女孩在自己对面落座。
就眼前这位女孩服饰打扮来看，乌黑长发烫了大波浪，左前右后分开，自然搭在肩上，修长的金黄双环耳饰垂肩，系一条带心形图案的金项链，内穿黑色低领V字T恤，衬托出白皙颀长的脖颈，外衣着驼色羊绒长袖短装外套，下身是一件黑色圆筒皮裤，给人干练文静淑女印象。
“我没什么好紧张的。做错事情的人不是我。”虽然面带憔悴，但李芳凝的双眸依然闪亮。
面对李芳凝的回答，三位法官很诧异，相对一下眼神，转身面向李芳凝。
方远落座长方形会议桌中间说：“说的没错，你的感受我们都能理解。”
“不用说这些了，方法官，直接进入正题吧。”
“好，那我们先了解一下。”方远停顿一下，“你和这位男同事之前有过肢体接触吗？”
“有过。”
“像你说的这个，碰触后背的行为以前发生过？”
“法官，不是碰触，是摸，他摸了我。”
三位法官目光都聚集到李芳凝身上。
“哦，那像你说的，摸你后背的行为以前也有过？”
“有，而且很多次。”
正在记录的王秀芳抬头提问道：“那你之前就没觉得，这是性骚扰行为？”
“没有。”
“唯独这一次啊！”
“是。”
“为什么？”
“因为那天他明明看我穿了露背装，还故意把手放上来，接触到了我的皮肤。”
“所以你觉得他是故意的。”方远接着王秀芳提问。
“他就是故意的。”李芳凝回忆说，“我感觉他的手指，在我的后背上摩挲。”
“那你的诉求是什么？”
“道歉，我要他公开道歉。”李芳凝斩钉截铁地回答。
方远点了点头。
叶芯手拿笔记本，王秀芳手拿资料袋，前后走出接待室，在走廊过道处边走边谈论着刚才询问当事人李芳凝的一些情况。
王秀芳首先开口道：“总觉得这当事人怪怪的。”
“王姐，你也这么认为啊。”
“我跟方庭也处理过类似的案子，按常理，像这样的事，女方都会比较敏感，或者有点脆弱，还会哭哭啼啼，可这位······”说到这，王秀芳欲说还止。
“是啊，李芳凝的态度太坦然，太镇定了，好像事情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
“回头我们再听听被告怎么说。”
在另一间接待室内，全志鹏的妻子右肩斜跨个黄色牛皮包，用手按着恐怕它一不小心溜掉似的，正在痛诉着李芳凝的种种不是。
“那就是不要脸，明明就是拍了一下，非要说我老公摸她。”这个女人用手指了一下方远说，“她上班穿成那样，她是为啥，她不就是为了勾引男人吗，还想摸她，恶心死我了。”
全志鹏左右摇头，唉声叹气，好像很无辜的样子。
方远用右手扶了一下眼镜，“冷静、冷静啊，今天我们就是先从双方初步了解一下情况。”接着，方远对着方志鹏询问说：“全志鹏，从你的角度说说，怎么回事？”
全志鹏转身瞅了瞅他老婆，老婆气不打一处来，爱答不理转过身。
“嗨，我跟你说，就这事我太冤了。我那天就给她说，这个月业绩不错，拍拍肩膀，说点鼓励的话，这一下，咋就变成性骚扰了呢。”
“拍了拍哪儿，肩膀。”
“对，就是这······肩膀这块吗。”全志鹏说话结结巴巴，眼色迷离，用左手伸向他的右肩膀。
“可是对方，说你是摸她的背，也不是拍。”
“我，我没摸，我就是这么，拍了拍。”当说到拍背，全志鹏此刻声音开始变得颤抖，也轻柔了，似乎少了许多先前说话的底气。
“这么说，是她误会你了。”
“对，她误会了。”
“那你后来关于这个动作你跟她解释过吗？”
“我解释了，我解释不清，她就死了命就要告我。”说到李芳凝，全志鹏顿时来了神气，“我跟你说实话，这个李芳凝啊，平时在公司就不检点。”
听到这里，全志鹏妻子顺手从包里拿出一些照片，插上话说：“对，我还有证据呢。”她把这些照片递给方远、叶芯和王秀芳，“你们看看这些照片，正经女人，谁玩这种游戏。”
这些照片，都是李芳凝和她的同事们一起团建活动时的照片。
照片中，李芳凝与同事们有些亲昵的动作。
“你跟男人就是那样嘴对嘴。”全志鹏指责李芳凝说。
现场空气似乎凝固了，场面显得十分尴尬。
“全志鹏，你这样，方便咱俩单独聊聊吗？”还是方远有经验，打破现场僵局。
全志鹏面露难色，向他妻子征求的口吻说：“这，这。”
“为啥呀？”王太太不解地问道。
“咱们分开聊一下，王姐，你陪全太太到外面休息一会儿。”
王秀芳站起身，一个请动作说：“王太太，我陪着你，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全太太极不情愿来到走廊处，不满地追问：“我是她老婆，这有啥不能让我知道的呀？”
在接待室，方远对全志鹏开始询问，叶芯一旁用电脑记录。
“现在你老婆不在这，你得给我说句实话。你跟李芳凝，你们俩有没有什么事啊？”
“这。”
“你放心，我们这该记录什么，不该记录什么，是不会让你老婆知道。”
“方法官，你什么意思啊？”
“李芳凝咬死要告发你，你和李芳凝是不是有点什么事。”
“方法官，我给你发誓，我们俩真的没有什么事。我老婆你也看到了，她很厉害，我是有那贼心，没有那贼胆呀。”
“真没有？”
“是真没有。我悄悄跟你说，我们俩平时关系挺好，也经常开玩笑，也是动手动脚，平时都没事，也不知这次怎么了，她就要告我。”
“那你们之前，发生过其它特别的事吗？”
“我们能有什么特别。”全志鹏自言自语道，“她不会因为那件事吧。”
“什么事，你跟我们说说。”
······
“方法官，方法官，你在等一下。”全志鹏太太在走廊过道处追着方远，一脸委屈地说，“我在多说一句，我老公他分析的绝对是正确的。他们公司要提拔一个销售总监，她就是跟我老公竞争，要搞臭他。”
“情况我们都了解啦，现在谁也不能提前下结论，我们还要跟对方沟通沟通。”
“这还沟通什么呀，道歉我们绝对不可能啊。”全太太很强硬，“行，她要告，我们奉陪到底，到了法庭我就给他们看这些照片，就不相信看她以后怎么做人。”
分析：这是一件职场性骚扰案件。
主角：李芳凝。
对手：全志鹏。
目标：李芳凝诉全志鹏性骚扰，要求全志鹏公开道歉。
李芳凝能否胜诉，未知因素很多，在这里，编剧设置了许多干扰因素。首先法院个别法官根据以往审理职场性骚扰案件经验，在没有对双方当事人开展法庭调查之前，先入为主，对李芳凝上诉目的产生质疑，让读者或者观众产生此案胜诉可能不大；其二，全志鹏矢口否认，并伙同他的太太在法官调查中展示李芳凝一些生活中照片，这些照片作为李芳凝生活不检点的证据。
接下来还会有那些干扰因素，李芳凝会因此而撤诉吗？
敬请耐心接着阅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