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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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我回乡探访亲人，多少年过去了，仍旧觉得这真是个好地方。青山绿水间，养活了一村子和和美美无忧无虑的人。

迎头赶上几个老人，清一色精神矍铄，身强体健，谁能看得出他们已是过百的人？我们这村，大概可以称为长寿村吧，前些日子还被电视台采访过呢！

拜访过亲友，我来到二奶奶家，这位老人今年刚过了百岁大寿，这两年有点糊涂，老是讲些奇怪的话，我倒还挺愿意和她亲近。

“你来啦，嘿嘿！就你还来看我这个老东西！”她此刻倒是清醒得很，还不忘和我调侃几句。

接过她递来的一杯茶，我扶她在门边摇椅上坐下，闲聊几句，便把话题引到我小时候老缠着她讲故事上来。小孩子总喜欢稀奇古怪的事，只是我大了，不喜欢听了，她倒还有满肚子的故事想讲。

四月的天，气温不冷不热正舒服，二奶奶躺在摇椅里闭目悠悠荡了几荡，看得出她今天很高兴。她笑笑睁开眼，说道：“嗯……聊点什么好呢，嗯，咱就聊个故事吧！”

我将凳子搬得靠近二奶奶多一点，顺着她的心意。

“这是你不晓得的事哩。”故事悠悠然开始了。

“很久以前，有个村子里生了个女娃娃，这女娃聪明得很，出生不久便会走路说话，长大后更是灵气得很，村里人都很喜欢她，难得的是，这女娃长了一副菩萨心肠，总爱背个竹篓子，上山采药，行医救人。说来也怪，这村子里的小病都能被她治好，只是一种怪病，她却犯了难。嗯……这是一种遗传病，整个村的村民，哪怕没病没灾，都没有活过三十岁的，都是年纪轻轻就死去了，真是叫人遗憾。”

“倒真是奇怪。”我想到了我们村子，拿这纯天然的长寿村与之一对比，我真是倍感骄傲。

“这大概是因为近亲结婚之类的落下的遗传病吧，又或者是生活质量低什么的。”我说。“那后来呢？”“嗯，后来嘛……”二奶奶思绪拉的远了，吊我的胃口。

“这姑娘不忍见村里人遭受这种怪病，就想着一定找到医治的办法，好让村民脱离痛苦。她于是去采各种草药，一样一样试。”

“草药就可以治得好？”我不敢苟同这姑娘的执着。二奶奶望着我笑笑，和善而安详：“你这小鬼别不信，草药可是好东西哟……可是，这总是困难的。”她接着讲。

“姑娘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看医书，查方子，采草药，她试了上千种药哟，从娇小的年纪到中年，她奇迹般活过了三十岁，嗯，这在他们村子，可是神话般的事哟！她一辈子没有嫁人，只是找啊找，找能治病的草药，不知不觉，她活到了一百岁，他们村里第一个人瑞。”

“这倒耐人寻味。”我这样想着。“她最后找到了吗？村民的病治了？”二奶奶悠悠然点点头。

“这姑娘老了，找不动了，就只能躺在床上，她感到寿数将尽，很难过，她没能找到那味草药。就在这天晚上，老姑娘迷迷糊糊看见眼前有个绿衣人，拿着株草，冲她点头微笑，她挣扎着看见那人将手中的草抛向窗外，顿时小山坡成了碧绿的一片，姑娘明白了，她的愿望实现了，绿衣人走了，姑娘闭了眼。第二天，村民发现姑娘死了，而她的屋前，长满了不知名的草，后来，村民吃了这种草，几代下去，短寿的怪症好了。”“真有这样的药？”不知不觉我感到些异样。

二奶奶仰面躺在摇椅里，悠悠荡了几荡，神色安详。“不知道，故事嘛，听着玩儿嘛。”我点点头，心里有些发堵。

这时日头下去，天也凉了，二奶奶叫我扶她出去走走，我只得带着她在篱笆墙外站着看看远处景色，心里却仍想着那个事。

“二奶奶，刚才你讲的故事，是从哪儿听来的啊？”“嗯……这个嘛，记不清了，大概是我们村流传的事吧。”我很吃惊，竟觉得这故事很真实。我看一眼二奶奶，她今天心情倒是很不错。

傍晚，二奶奶休息了，我忍不住困意也沉沉睡去……睡梦中，出现了二奶奶，她很年轻，正背着竹篓上山采药，她回头冲我微笑……

我想起二奶奶，在三十年代，她是这村里唯一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