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英雄无名,天地安宁 ——《有匪》书评其四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自古以来,侠的出现往往意味着对现行制度的冲击乃至破坏。因其具备犯禁的能力,因此也成为当时政府的监控目标。时至今日,金庸先生用系列武侠小说,提出并巩固了一个概念: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一概念让侠的正面意义得以突出,并广泛流传。但武侠世界中,“侠”或者英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群体呢?武侠小说《有匪》,也尝试勾勒出不一样的侠,不一样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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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小说中,英雄侠客往往具备相当的武功;而具备相当武功的,不一定就是英雄侠客。譬如北斗七人,譬如活人死人山四象,譬如堕落的山川剑后人殷沛,都具备一流高手能力。北斗七人甚至是一方朝堂的人,具备相当官方背景。但其所作所为,不过恣意逞凶,为所欲为。于世无益,于人有碍。此我们谓之恶人。相比于金庸的人物复杂性,《有匪》中的恶人似乎是纯粹的恶,任性妄为、无所不至。此自然无法称之为英雄豪侠。

若反面人物功力盖世,则与之对抗的正面人物自然会具备强大武功。而又由于其性格高尚、行事光明,在反面人物衬托下而成就“英雄侠客”之名。譬如南刀传人周翡、南刀后人李晟等等。更因为他们对抗反面人物的事迹广为流传,其大名流传。由此巩固获得的“英雄”称号。

然而,“圣人不死,大盗不止。”英雄出世,天地不宁。英雄往往在灾难来临,而自己无力解决时出现;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出现,我们才会感激之而将其送上神坛,谓之英雄。无力时,我们渴望英雄为我们排忧解难;无助时,我们期盼着大侠在身边扶危济困。当所有人都安宁度日,自然无需大侠的出现。

时日既久,对大侠、英雄的渴望,是将希望寄托于未可知的他人,往往因此未能对自身潜力进行挖掘和使用。英雄之名若响彻天地,则天下多灾难遍地。一来人无力求生度日,二来人无欲困中崛起。此亦一悲哀。悲哀之极,盼望暴力突破,毁坏恶人、消灭一切。以暴制暴,天下何如?

时至今日,我们所谓的英雄则多来自于平凡日常。火灾中的救火队员,地震时的护生老师,抢劫时的追踪路人,赛场上的坚强健儿······武侠小说中的周翡、谢允自然是英雄,而我们更期盼日常的英雄。而严格意义上说,日常的英雄也并不需要期望,因为哪怕是日常的英雄出现,也意味着困难甚至灾难的爆发:

马吉祥没有成为挽救寨子的“英雄”时,曾只是秀山堂的考校师叔。善良,安宁。

朱晨没有成为挽救周翡的“英雄”时,曾只是兴南镖局的少当家。简单,朴素。

周翡没有成为挽救江湖的“英雄”时,曾只是四十八寨的小姑娘。倔强,单纯。

谢允没有成为拯救帝王的“英雄”时,曾只是江湖潇洒的浪荡汉。飘逸,舒畅。


只是,困难总是难免,灾难有时也不可逃脱。当这些不幸出现时,用自己的能力扛住,不过分指望他人,走一步,再走一步。努力解决问题,将不幸变成大幸。这,就是英雄。不拒绝别人善意的帮助,却也不需完全指望英雄的搭救。

英雄自然有名,但英雄成为英雄之前,应泯然众生而无名。无名而有名,天地自安宁。有名之人,亦愿意于大难危机之际,出手相助,自名“水滴”,故为无名。有名而无名,天地亦安宁。英雄,不当出现;若然有需要,当为真正英雄:尽己所能,扶危济困。而日常生活,明辨是非,尽心尽力,亦为平凡英雄。此英雄,不亚灾难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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