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

耳边恍惚传来不知是喜是悲的“终于结束了”的话语。我呆滞的望着眼前的一切,一切和我无关的形形色色的人,一切来来往往嘈杂至极的车辆,视觉上的冲击一步步刺激着我的神经。窗外满是静止又令人焦躁的阳光,我迈着不知该往身体挪向何处的步伐,孤独感还是一点点的向我袭来,我选择发呆,一个人呆呆的望着窗外与我无关的一切,好像在等待,好像在期待,好像在不甘心,好像在回忆,又好像在恐惧。

这种全身发麻的无力感已经接连占据我十个月了,你所看到的在我身上的美好又或者是欢笑,大有一半都参着虚假。

“你又网抑云了?”“emmm…习惯就好”“你想太多啦”这些话语从好朋友口中说出来,好像加重了它们本身就带有的攻击性。“又在玩手机?鲁惨该呐鲁”我讨厌这种略微带着嫌弃却又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发出来的话语,而这些都是从身边的同学口中讲出来的,我无法回应。可是明明上一秒她旁边还是拿着手机在玩的成绩很好的同学。我仿佛能看到这些小小的“羽毛”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一步步刺破我的伤疤。我不知道我自己是不是已经到了特别敏感的地步,但我知道,这些都让我产生了无力感。我无法回应,我只能继续忍受突然而来的无力感。

刚进学校的第一个星期,我觉得自己已经是行尸走肉了。失眠,回忆的痛苦,对未来的焦虑,对现实的排斥,一步步打压着我的神经;压抑,沉闷,孤独,厌恶感一步步侵蚀着我的灵魂。逃离,我只想逃离,我想离开这个监狱。我求救了初一的班主任,他告诉我“环境不能改变,就改变自己。不可能让环境去适应你,你必须去适应环境。”我不敢苟同,也不敢相信,我似乎没有力气和勇气去迈出这一步。

有句话说的没错,“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甚至不会绝望。”我迈出了和周围的同学交流沟通,和他们成为好朋友的第一步。我结交了前任文学社副社长,他是一个有趣的灵魂,他有在肯定我。我似乎以为我痛苦的道路真的在慢慢消失,会长出另外一条通往极乐世界的分支。他不断的肯定我,我就越相信自己能够做好,能够成功通过初赛和复赛进入文学社,接下来就是开开心心的社团生活,交到和自己灵魂产生共鸣,彼此带给对方快乐的朋友。复赛那一天,我三分钟的演讲结束了。我自我感觉良好,没有怯场,我相信自己能够踏过这一步。可是接下来学姐问了我一个问题“如果你进了社团,结交到了三观不合的朋友,你会怎么做?”又来了……这种无力感再次充斥着我的神经,回忆的种种又排山倒海的向我涌来,汹涌澎湃,难以阻挡。我不想听到“三观不合”这四个字,就好像我曾经拼尽全力从那个泥潭里狼狈的爬起来,拼尽全力想要忘却伤痛的过往,可是又被提起,又要逼我去回忆过去的教训和经验来回答这个问题。最后我还是诚恳的回答了我内心的真实想法。无力感和恐惧感在冲出那个复赛的教室瞬间消散。我还记得那天晚上骑回家的路上,觉得迎面吹来的不是晚风,是生生不息的希望。人在痛苦的黑暗中见到的微弱的光也可以是巨大的希望。他鼓励我给我带来的希望,无疑让我坚定了自己能够进入文学社的信心。可是一直都是他在鼓励我可以,结果也是他告诉我我进不去。我第n次感受到了巨大的落差,我不断的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开始怀疑自己就是个完全的废物。

  我曾经把文学社当作我在六都的最后一棵稻草,我渴望能够在社团里交到志同道合的朋友,能够读懂我的文章,能够有人与我有心灵上的合拍。但现实往往不会让我很好受,寄托着我仅剩的一点希望的文学社最后也石沉大海,最后我也永远坠入了谷底,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我依然找不到谷底的出口在哪,只能看到上方隐隐约约的光,时而黯淡,时而明亮。

      如果按十分算的话,我对自己能加入文学社的信心是实打实的九分。我只报了一个社团,我想要在进了社团之后好好的做好每一件事情,我想把我的高中变得有意义。后来这个信心十足的九分让我在心里给自己的评价又减了九分。

      女篮的宣传比较晚。缓了一段时间后,我还是决定试一试。后来,我成功的加入了。我还是对女篮抱有一定的希望。我想要打比赛,我想要以一种独特的方式回到母校打比赛,我想要和之前的朋友在球场上见面,以一种独特的方式。一个星期两三次的训练,累但又令我不开心。累,很正常。但不开心,是因为我不想融入身边的同伴,一个人孤独的和自己对话。说白了,我还是融入不了,我不喜欢。我听得懂身边的人在聊着什么话题,讨论着什么内容,可是我不想融入。我只能感受到她们的无聊,还有我的不想迎合。教练从来没教过如何打比赛,直接让我们上场练。我不懂那些他没有说过的规则。以至于每次打到一半的时候,我还是会一头雾水,跟我同高一的几个同学也很一头雾水。后来,我好像已经习惯性的成为篮球场上的猴子,我好像只负责陪跑。总觉得自己十分笨拙,打球赛时的不知所措,让同伴对我传来了不耐烦又带着指责的眼神和话语,我不断的沉浸在自责中。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拼尽全力地想要打好每一场训练赛,不想拖同伴后腿,不想让自己失望。还有三步上篮时教练在旁边时的慌乱感,都让我慢慢地失去了对篮球纯真的热爱。慢慢地,我对篮球仅剩的热爱变成了只有追求去打比赛,如果当天的训练令自己不满意,教练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很菜到丢脸,我就会在回家的那条20分钟路程的路上,边骑边骂自己是废物、垃圾。然后回家后的一个晚上都沉浸在“自己是废物,自己是垃圾”的失落感和无力感之中。后来我每次在事情做不好之后,都会在内心里跟自己对话:“垃圾就应该待在垃圾桶里,而不是努力的证明自己不是块垃圾。”我挺后悔坚持下去的,还好这学期及时止损,“理智选择,学会放弃”之前听过这句话,不太理解,现在终于能明白了。柳泽华同学就很聪明,因祸得福,理智的放弃了,有自己的想法,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可能我这种人就是很傻吧。“一定要坚持下去啊,一定会成功的”每次不加思考就接受了朋友的建议,又让我在错的地方徘徊了很久吧。每次累又不开心的时候,一直给自己洗脑。最后什么都没尝到,又吃了一把苦头栽了跟头,才明白这样一个道理。之前每次要训练的那个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我都会不开心,很难受。之前觉得自己是懒惰,但其实是压抑自己的本性而强迫自己去做已经变了味的不喜欢的事情之后的压抑感和无力感吧。

有的灵魂浅薄,有的灵魂善良,有的灵魂热烈,有的灵魂虚假,有的灵魂勇敢,有的灵魂找不着道。

    我渴望精神上的关怀,而不是身体上的陪伴。我总那么的希望有那么一个灵魂能在心灵深处温柔的帮我抚平受伤、理性、急躁、生了病的猛兽。我好希望好希望能在如此的极天黑暗中,有一只温暖的手,或者是一道明亮又温和的光陪伴我走下去。即使是漫无边际的黑暗,那又如何呢。可是现实总不是如此,不会有人能听懂我的一些平平常常絮絮叨叨的话语,不会有人能跟我产生思想上的碰撞,不会有人能跟我产生两条平行线越来越近而擦出的精神上的火花,不会有人能透过我的表象去了解我的过去。

      就这样,我拖着行尸走肉般的身体度过了一个令我厌恶甚至不敢去提起的高一上学期。迷茫,彷徨,孤独,害怕,无力……每一天都充斥着我。我试图去保持理智,保持清醒,追求事物的真理。我难以平衡自己内心的痛苦,我尝试通过看书、写作、运动来解答我的疑惑和迷茫的真相。我尝试读心理上的书籍来找到属于自己的解药。你知道的,我还是没有成功,我依然找不到可以平衡我的内心、我的学习、我的生活的一条正轨。同学ABC她们给我带来的友情,也许只有一定程度上的简单的陪伴,我很少真正的感到快乐,那种酣畅淋漓的快乐,感到无比的轻松。桌桌真的是很温暖啦,生日祝福还有礼物我真的快感动哭了。我很感谢她们对我的陪伴,即使我觉得我十分孤独,但身旁还是有同行的。我知道,大家只是追求的东西还有思想不一致罢了。现在想起来也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一个人拖拽着支离破碎的灵魂就这样走过来了。现在想起来,令我难忘的从来都不是掩盖于表面的平静的痛苦,而是在角落无声的崩溃。一次次的崩溃只能让我一次次的躲进厕所那个不起眼的角落,好像我天生就该在那里一样。期间,这种精神上的痛苦已经占据了我的整个内心和头脑,我找不到地方放了。我企图用身体上的折磨来减轻自己心灵上的痛苦,因为我实在不想要再趴在凌晨三四点钟的窗边,寻找着那个被云遮挡住的月亮亦或者根本不存在的月亮,我实在不想要再枕着被泪水打湿的枕头进入苦涩的梦想,我实在不想要再被过往的种种占据着我的头脑,充斥着我的神经。我实在不想要……再这么痛苦下去了……我好想失忆,让我忘了一切,让所有的记忆变成蒲公英随风飘散,也许它会飘入外婆给我的甜甜的拥抱中,也许它会飘到爸爸鬓边的白发上,也许它会飘到我向往的蓝色的海洋里……

      就这样,我无法挣脱这个枷锁去竭尽全力的奔向我想要的未来,也无法让我忘却过往的种种伤痛。就这样,我被束缚在原地,与其说在原地享受黑暗,不如说是毁灭自我。我还是在找,还是在等,等待那个灵魂的到来……也许只有它能让我抚平心中的猛兽,到另一座孤岛上等待明天升起的太阳。

    我希望有个人能平等自由的和我聊天,无关风月,只谈对方各自柔弱的心,只谈自己望脚步所致之地,只谈自己对于一些事件的独特的看法,只谈自己关于未来的梦想,只谈自己喜欢的仰望的那颗星星,只谈自己喜欢的书、电影,只谈……“只”是建立在双方平等自由交流的基础上的,双方都能被尊重。这往往很简单,却又往往令我失望……

    或许是真的需要灵魂契合吧,我接受不了咄咄逼人的言辞,也接受不了某些灵魂单方面持续的输出,让我很难受,我不懂,我想这个灵魂压根也不想让我懂。

    有些朋友就像时间沉淀下来的惊喜一样,让我想不到能交到这个朋友,也想不到是以如何的开头展开这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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