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棉姑娘
金燕西,金府小少爷,因其父金铨时任北洋军阀时期的政府总理,家世尊贵,得以在一个养尊处优的环境中长大。
自小不知柴米油盐价,整日无所事事,挥霍无度,身边聚集了不少阿谀奉承之辈,费力讨好,亦不敢得罪他,遂逐渐成了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
金粉堆里长大的他,虽然把倚红偎翠的事情看惯了,初见冷清秋,就像是见到了一股清流,对如清水芙蓉般清丽自然的她一见钟情。
朝朝为博红颜笑,暮暮化为有情痴。
他让金荣把冷家隔壁的房子赁过来,以做诗社为由和心爱人做邻居,便开始了自己的“计划”。先互相认识,从朋友做起,让冷清秋跌进他的温柔怀抱。
第一次,他以新邻致意为名,送了冷家一份礼。两个大红提盒,一边是蒸的红白桂花糕和油酥和合饼,一边是几瓶酒和南货店里的的点心。照着南边规矩,甜甜人家的嘴,以后和和气气的,便也接受了礼。
翌日,他又送了一桌上等的鱼翅全席,外带一瓶三星白兰地和一瓶葡萄酒。冷清秋的舅舅宋润卿,高兴得了不得,以为燕西是崇拜他的学问,所以这样的竭力来联络。倒是冷太太不好意思连着两次受人家的重礼,回赠了四幅湘绣过去,却是清秋绣的,倒让燕西喜出望外。
第三次,他用雕花檀香木的玻璃匣子装了四件绸料送到冷宅。清秋本想不收,然而冷太太说,“你不是看见人家穿一件藕色旗袍,说是十分好看吗?我想就留下这件料子,给你做一件长衫吧,要说和你买这个,我是没有那些闲钱。”清秋笑道:“下个月有同学结婚,我就把这个做一件衣服去吃喜酒吧”。一番讨论,遂留下了全部绸料。宋润卿将一部《长庆集》和一部《随园全集》放在玻璃匣子作为回礼。
之后,他又请他们去戏园子看戏,回来的车上,看见穿着新长衫的清秋,却配了一双旧鞋,未免美中不足,又决定给她解决鞋子的问题,继而送了一双坤鞋的鞋票。
后来他看见她戴了一串珠圈出门,辗转得知珠圈是借同学的,又得知适逢冷清秋的生日,心想,她现在最羡慕的恐怕是珍珠项圈,于是花了1500块大洋,给冷清秋买了一串珠子。
这份礼物太过于贵重,清秋的母亲打算退还不受,然而见她爱不忍释,恰又是生日这天,不忍扫她的兴,就未置可否。但后来也就模模糊糊的收下了,冷清秋馈以燕西亲手做的玫瑰蛋糕。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金燕西和冷清秋的第一次约会,是在三嫂王玉芬的娘家。这一天是王家伯母的寿辰,家里堂会戏。金燕西托了五姐敏之带冷清秋去王家听戏,在花间月影下,燕西将自己平生之愿,顷刻之间,全部吐露,分外高兴。
金燕西和冷清秋的第二次约会,同游香山,借着这青山秀水的景色,燕西摸出一个金戒指向清秋求婚了,这对未婚夫妇,在香山闹了一个兴尽意足,夕阳下山,方始进城。
金燕西和冷清秋的第三次约会,他们一起去了西山的别墅,由于下山过晚,于是暂借旅馆,发生了关系。张恨水老人家毕竟是读书人,不好写什么风月场景,只十五个字轻轻带过,“这一晚天上人间,一宿情形,按下不表”。
之后,冷清秋以“流水落花春去也,浔阳江上不通潮”暗示金燕西,要尽快解决这个棘手问题。
金燕西极力疏通两位老人家,在一个月内,他们急促地结婚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新婚燕尔,金燕西夜不归宿,只为避免结婚后失了自由,而冷清秋更多的是表现出对丈夫的理解与包容,宁肯自己受点委屈,也不将这些向燕西抱怨。
冷清秋生产后,金燕西对白玉花神魂颠倒,拿着家产,极力的捧白莲花和白玉花这对戏子,花钱如流水一般。
对冷清秋的不满情绪越来越强烈,不闻不问,与白秀珠走得挤近,过于讨好白秀珠。
冷清秋趁着房子失火,带着孩子走了以后,金燕西的做法也让人唏嘘“其实我不过二十岁的人,哪里会愁到没有孩子?你带了去就只管带了去,我是丝毫也不关痛痒的。”
清秋的离婚信中写到“言为心声,泪随笔下”,更是让人哀婉。而金燕西的想法却是“她自己愿意写这信和我脱离关系,我也没有什么对她不住的。只是自己第一个儿子,白白是让她带走了,心里总不能完全抛得下。但是留了儿子,其实也不能不留他的娘,崭新的人物,牺牲个把儿女,又值得什么放在心上?”。
故事的结局,冷清秋变成了一个卖字的妇人,带着孩子艰难度日。金燕西从欧洲回来,同邱惜珍结婚了,改名景华,做了电影明星。
经历了那么多,冷清秋将自己的婚姻总结为齐大非偶,也不是不无道理。别人在问她姓什么的时候,她的回答是“姓金,姓冷是娘家的姓呢。”
凭这一点,就能知道,她对燕西并未真正忘情。而金燕西就不同了,他对清秋的火遁还是不肯原谅,演了好几部电影来影射清秋的不对。
后记
金燕西与冷清秋的爱情不正是一个寻求新鲜的富二代对一个有知识的寒门姑娘大肆用情的典例,投其所好,在一个青春萌动的年纪,那些情愫在蠢蠢欲动,正中下怀,最终沦陷了。
他们仅维持了一年的短暂婚姻,不管是受利益的引诱还是齐大非偶的结果,都值得让人反思。
当爱情出现时,谁又能分辨真假,只是很多时候容易受着物质与虚荣的引诱,摇摆不定,让利益蒙蔽了双眼,最后把持不住,做了错误的抉择。
不管遇见怎样的爱情,都应该擦亮双眼,不成为下一个“冷清秋”,只剩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