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狐新传》第二十二回 馒头山老好救狐 狐报恩善人得子

书接上回,上回书说到侯礼请胡秀英为他算算婚姻何时能定。

只见迟达贤掐指一算,唱道:

侯家大少请听言,

和尚开斋大(荤)婚动的欢,

有三个姑娘把你攀,

这个事情可不好办!

只因为:

这三女一个更比一个好,

父母都是当权的官。

要张家姑娘你怕得罪李家妹,

要李家妹你又怕王家不安。

你现在是骑虎难下,

脚踩三只船,

既想上江北,

又想下江南,

江东你也有索连,

哪个你都想攀。

侯礼站起身,问:“仙姑说的一点不差,请仙姑之事,我和其中哪一位订婚好?”

“这就要看缘分。”迟达贤说,“你的婚事,将在十月份能定。”

“是这三个姑娘中的哪一位?”

“也可能是其中的一位,也可能是另外一位。到时自知。”

“小伙子,别急,这是天机不可泄露,”我笑着说,“到结婚时别忘了请我们喝喜酒啊!”

……

送走牛驷虎等人,已经是月影西斜。

我下了决心,不了解清楚迟达贤和程丽云这三世姻缘是怎样结成的,我是不走了。于是我在迟达贤家住了下来,终于访问明白。

原来,凡是出家之人,一入空门,便不受寿禄所限,地府除名,无常不管,天堂挂号,死后升天,不受轮回之苦。所以出家之人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话是如此说,但死后升天谈何容易,古往今来能修炼成佛者、成仙者那真是千年甚至几千年才有一人。升天者也是极少的,并不是所有入空门之人都能升天。这是为何?因为佛祖为空门立下十分严格的清规戒律。这也是佛祖慈悲将自己的大彻大悟成佛的经验总结而成。为使凡人超凡脱俗,修成正果而指出的一条明路。这就是俗话说:“空门好入,修行难。”难就难在一个空字。

佛门是净土,“四大皆空”,然而,古往今来入空门者,有几个能做到四大皆空者?他们有的为了躲避婚姻,有的为了靠佛吃饭赖佛穿衣,有的仕途不得意,甚至有那杀人放火者、江洋大盗者谓了逃脱官府的缉拿,也摇身一变成为佛家弟子。他们仍然摆脱不了酒、色、财、气和七情六欲的诱惑。抛不下儿女情长,心不能空、不能精岂能修成正果。所以到头来,只有那清心苦修、广积功德,得道者才能圣体超脱。其他虽然身在空门,仍逃脱不了轮回之苦。

闲言叙过,书归正传。

且说那杨继业和万丽梅虽身入空门,心不能净,情不能忘。只盼个不修今世修来世。今生不能成婚配,来生定成连理枝。

一日晚万丽梅正在入睡,忽见杨继业飘身而入,躬身一礼,说:“贤妹,愚兄先行一步去馒头山等你。”

“请兄长慢走,我和你一起去。”万丽梅说着追了出去,并不见杨继业,遂大声喊:“杨兄等我,杨兄等我……。”睁眼一看,原来是南柯一梦。第二天一打听,才知昨晚杨继业已圆寂。万丽梅好不悲痛,不到一年郁闷而死。由胡秀英引导投胎于馒头山西南二十里处的陈家屯程家。

杨继业圆寂之后,不知已死,三魂七魄来到馒头山下,想找个安身之处,好去接万丽梅。忽见馒头山前村有一户人家灯火通明。便往灯火处飘来,只见这家主妇正在生孩子,接生婆正在忙着接生。杨继业心想,我和尚岂能看妇人生产,罪过,罪过,双眼一闭,一回身再睁眼一看,自己成了婴儿,托在接生婆手里。心里一酸,哇的一声哭了,大喊:“贤妹快来救我!快来救我!……”

刚下生的婴儿就会说话,真是奇了,接生婆以为是接生个妖怪,便照孩子的顶梁百会穴啪、啪、啪击了三掌说:“是妖你快离去,是人你就留下。”这三掌下去,婴儿果然不哭也不说话了,便昏昏沉沉地睡了三天三夜才醒过来,从此便痴痴呆呆,到了八岁才会说话,起名叫迟达贤。

读者须知,杨继业虽然心不空,情不了,但,一心想修个来世,便也能遵守佛门的清规戒律,苦修了50多年,也修成了三成的“瑜伽”功。这“瑜伽”功是求得身心相应的结合,人与外界环境调和与统一的佛门练功之法。修到十成,即功成圆满,万法归一,三魂七魄从百会穴成天,即“坐化”。有仙童仙乐接引,及登天堂;那修炼三成以上者,虽不能功成圆满,便也有先知先觉,圆寂时三魂七魄从命门穴而出,自选投生。不喝孟婆的迷魂汤,不迷本性,降生就会说话,就能读书识字,就能吟诗作赋。所谓神童即是此辈也。但,他们多数降生后不表露自己,藏头露尾不被人识破,他们只要不被红尘沾染,经过苦修便可达到十成“瑜伽”功,就会升天,这就是所谓二世或三世成佛的道理。然而十之八九的人又被功名利禄所诱惑,酒色财气所熏染,七情六欲所绊缠。一头扎进名利场中,迷了本性,前功尽弃。杨继业因约会万丽梅在馒头山下相见,一降生迷住本性,就露了本相,说了话,被接生婆三掌击昏,要不是胡秀英暗中挡住掌力,早已死去。闲话叙过。

这迟达贤的父亲为人忠厚老实,人送绰号“迟老好”。有一年冬天去馒头山拾柴,遇见一个人套住一只狐狸,那狐狸含着泪水,冲迟老好点头求救。迟老好便拿出腰里仅有的钱,将狐狸从那人手中买了下来,将狐狸放了。只见那狐狸跑到山头站住,回头冲迟老好作了三个揖忽然不见。迟老好也没放在心上,就在妻子生产的前一天,突然梦见他救过的那只狐狸,给他送个婴儿而去。

今天妻子生了儿子,可是一下生就会说话,被接生婆拍了三掌后痴痴呆呆,心里好生不快,便多次去馒头山烧香求胡仙保佑。一天迟老好正在馒头山烧香,过来一人问他道:“老人家你烧香求什么呀!”

迟老好抬头一看,只见面前站着一位十八、九岁的大姑娘,这姑娘长的瓜子脸,大眼睛,好不俊俏。迟老好忙说:“姑娘有所不知,我妻子生了个儿子,这孩子生下后就会说话,被接生婆击了三掌,傻傻乎乎,特求胡仙保佑。”

“你为什么要求胡仙保佑啊?”

“”因为妻子生产的头一天,梦见一只狐狸送给我一个婴儿,我认为这儿子是胡仙送给我的。既然是胡仙送的,就得求胡仙保佑。说到这,迟老好问,“姑娘尊姓大名?”

“我姓胡,名叫胡秀英。”姑娘报完名,说,“老人家,不要着急,你的儿子要不是仙人保佑,被接生婆的三掌早就打死了。我给你一丸药,给儿子吃了顺其自然,慢慢地恢复,过了二十五岁结婚后就好了。”说到这姑娘一指山上说:“你看谁来了。”

迟老好抬头一看,山上没有人,再回头,说话的姑娘已不见了。知是胡仙点化,便朝山上拜了又拜。

书说简单,这迟达贤已经二十多岁,成天是吃饱了睡,睡醒了吃,不敢见外人。听说家来人,夏天跑到房后苹果树上蹲着,冬天到里屋躲起来。从不与人接触,从不与人交谈。失魂落魄,上了二年小学就会“一、二、三”三个字,连自己的名都不认识。

迟达贤到二十四岁这年,母亲领着他去外婆家串门,回来时,路过陈家屯时,迎面走来一个姑娘,左手提着一个篮子,右手拿了一束刺梅花。迟达贤一见,似有所悟,似曾相识,便迎上前去,很有礼貌的说:“姑娘,你手中的花卖吗?”

“不卖。”

“那送给我可以吗?”迟达贤诚恳地说。

“送给你!”姑娘心一动说,“你要喜欢就送给你吧!”说着将花递给迟达贤,并问,“你是哪个村的?”

“我是馒头山前村的迟达贤。”说到这回身介绍说,“这是我母亲。”

姑娘很自然的说:“大娘好!”

“姑娘你贵姓呀?”老太太问。

“我姓程,叫程丽云。”说完扬长而去。

迟达贤看着姑娘离去的背影,若有所失,又往前跟了两步,被母亲叫住才没有出洋相。

可是这个动作已经被姑娘发觉,回头对迟达贤嫣然一笑,急匆匆的走去。

迟达贤停了一会,定了定神,才不好意思的说:“妈呀,咱们走吧!”

迟老太太觉着奇怪,儿子二十多年都是呆头呆脑,从不敢见外人,和生人说话更是没有的,今天怎么啦,见了这个姑娘,说那两句话不知底细的人,还真看不出有病。于是老太太试探着问:“达贤呀,你今年二十几岁了?”

“妈呀,你怎么连儿子的岁数都忘了。”迟达贤说,“今年我不是已经二十四岁了,再过四个月就是二十五岁了。”

“妈该给你娶个媳妇了。”

“不忙,不忙,她还没来呢。”

“谁呀?”

“我也说不清。”

“刚才那个姑娘怎么样?”

“有点像。可是人家不认识我呀!”迟达贤想了想说,“可能是她,可能是她。”

“你什么时候认识的?”

“那可记不清了。”

娘儿俩回家之后,老太太把路上的事对迟老好说了,并说:“今天我看咱达贤好像聪明了,是不是给他娶个媳妇就好了。”

“对呀!”迟老好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说,“那一年在馒头山烧香,胡秀英仙姑告诉我达贤二十五岁结婚就好了吗!”

“对,快去托媒人说一说。”

“谁肯去为一个呆子当媒人,再说,那个姑娘会嫁给达贤吗!”迟老好为难的说。

“那就求达贤的二舅去给说,万一要是行呢?”

老太太重返娘家,对二弟如此这般一说,二舅也为外甥的事着急,好在陈家屯离他们家只有三里地远,又有亲戚,便到陈家屯亲戚家一打听,还和程丽云家沾点亲。

程丽云的父母说:“这是孩子的终身大事,等和女儿商量后再定。”

说也巧,程丽云的叔伯二姑家就住在馒头山下的前村,第二天程丽云的父亲来到叔伯妹妹家一打听,气个发昏,心里骂道:“兔崽子,把我们当什么人了,给我女儿介绍个呆子,真是缺德带冒烟!就凭我女儿要长相有长相,要文化有文化,能嫁给个呆子吗?”气的连饭都没在妹妹家吃,赶回家又大骂了一顿。

程丽云听说后,便问父亲,“你打听的迟达贤是不是重名的另一个人?”

“你二姑还会说谎。”

“爸爸!”程丽云说,“我见过这个人,并不像你说的那样呆傻。”

“不信你自己去打听。”父亲气气的说。

“自己去,就自己去,那怕什么!”

正是:可心人靠自己找,

 何需别人多操劳。

若问程丽云能否找到可心的女婿?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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