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南与吴向北(1)

孤独的人总是沉默的,沉默也是一种力量。杀人的利器,也总是沉默的。越锋利,越无声。

故事的开始,始于恰逢其时。吴家有房,闲置许久,吴家少爷出了名的败家。败光了祖上攒下来的金山,这就打起了闲置房子的主意。主意虽打了许久,奈何祖上有遗训。吴家子孙不得买卖置换租借此房,陌生人借住,必得吴家后人陪同,否则暴毙当夜。当地人都知道这房子,也都见识过那些个不怕死的暴毙之尸。因此,当地人都绕着这房子走,更别说花钱买它了,那准是嫌人生太长了,想找条捷径驾鹤西去。

吴家少爷甚是惆怅,终日闷闷不乐。这日正午,吴少在家大门口摆起了喝茶的家伙事,天色阴沉,秋风阵阵,看了十几年的老街也实在没什么新鲜的风景,可他偏偏喜欢坐在大门坎上对着大街喝茶。这毛病多少年了,这镇上的人都知道,早在他5岁的时候起,就坐这了,如今十七大八了,老吴家的门坎都换了好几根了。现今屁股底下坐着的,是这孩子从遥远的西疆,据说是哪个倒霉公主的墓里找到的乌木,回来自己锯成了门坎。他自己捣鼓这根门坎的时候,才11岁。镇子上的人都说,到底这个东西结实,好几年了不用换。

这孩子倚着个门框,两条长腿一伸,这街就被他占了一小半。端着个汉白玉的瓷杯,滋溜滋溜的喝酒似的一口闷,他这小小的一杯,就世人难求啊。要不怎么说败家呢。这边连着滋溜了几杯,就听远远的竟有马蹄声传来。这年代,马都不多见了。听这四蹄生风的,肯定是匹好马!吴少顿时来了精神,这镇上多少年没见生面孔了啊!

这孩子立马站起来,倚着门框,袖着袖口,伸长脖子往街头瞅,一头半长不长的凌乱发丝在秋风里得瑟,半眯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果然是匹良驹,转眼间就来到了眼前。马驼着人夹带着一股陌生又腥臊又有些戾气的风,稳稳的停在吴少的跟前,吴少从袖笼里抽出一只手撩了一把遮住眼睛的头发,歪着脖子抬眼往上看了一眼。马背上的来客背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这盒子颇有些意思。“请问,这镇上有闲置的房子吗?我想租住一些时日。”吴少一听,欣喜若狂,忙不迭的说“有有有,请问客官是一个人住啊?”吴少抬手一指对面,“就这,你看怎么样?”

马背上的人转过头,这哪是闲置房子啊?这是皇家园林吧?“这,我好像租不起。”吴家少爷一听这话,两手一拍,噌的一下跳起来拽住马的缰绳,生怕这生意泡汤,“我给你算便宜点!你随便给点就行了!”

马背上的人四处张望了一下,估计也不想再找了。于是就跳下马背,向吴少伸出了友谊的小手。“我姓张,叫张正南!”“那好吧,我姓吴,叫吴向北!”张正南瞠目结舌,友谊的小手尴尬的悬在当下,这位叫吴向北的孩子则正执着的想要把马往老宅子里牵,奈何马不走。“额,还是我来吧。”张正南说完就含情脉脉的望着马脸,“咕咕,我们进去吧?”马儿温顺的噌了一下他的脸,吴向北搔着凌乱干枯的发丝呆在当地。姑姑?人畜不伦恋?欺负我不懂爱情?????

张正南戳了一下吴向北,吴向北顿时一身的鸡皮疙瘩。两步跳到了老宅前,从破褂子的兜里掏出一把金灿灿的钥匙,推开大门,迎面一阵阴风吹来,吴向北有些心虚的往后瞄了张正南一眼,担心他害怕跑掉。结果正好和张正南清澈的眼神对上了,吴向北心底有些后悔了,长这么大第一次生出了纯良之心。“那个,你需要我陪你一起住吗?”吴向北脱口而出,话说出口就悔青了肠子,这是干啥啊!小小年纪活够了啊!纵使吴家的后人,住这房子也够受的!他想起了小时候。。。。

“噢,不用了,咕咕会陪我的!”张正南急忙说到。吴向北直勾勾的盯着他,心说这可不是我故意要送你上西天啊!

“那好吧,我就住对面,你有啥事,就大叫一声!我听的着!”吴向北心说我听到之后会过来替你收尸,不对,我现在就得给他找个风水好点的坟地!想到这,吴向北把钥匙往他手里一塞,转头就往北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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