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堂掠惊琵琶声》摘抄

《穿堂掠惊琵琶声》—高台树色

1.“这件事,说不上是谁的错,你说做出处理决定的领导不对吗?还是说国安局、特警不对?都不是。一定要归错 ,错误的源头是国际竞争,是搬不到明面上的阴谋诡计。就像我刚才说的,生来平庸,而且一个人只有这一 生。每个人都是处在一个大环境下,没有什么人真的能以一己之力去力挽狂澜。就算是失望,也得背着,尽力好好地往下走。总不能觉得看到了一点世界的复杂,就愤世嫉俗。”—13章

2."01年,曾有一位外国教授邀请前辈到国外去做民用,前辈在拒绝时说了一句话:'科学没有国界,但科学家有祖国。’”

也不是为了伸张什么,呐喊什么,只是如果不把相信的东西的说出来,他怕有一天,大家都忘了。若再说得伟大些,他不想让赤子寒了心。—14章

3.“可是很多人问过我,能不能不做医生了。”沈识檐仰了仰头,看着天上,“你知道吗,非典那年是真的惨烈,我认识的叔叔阿姨,很多都没能再回家。当时非典正凶的时候,我们都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见到我爸爸,但我妈妈都没有说过一句让我爸爸不要在医院了, 回家来。后来高考报志愿,我报了医学院,我妈妈也说,很好,做医生很好。可是我父亲去世以后,我妈妈却问我,能不能不做医生了。她说她从来都不怕我成为一个英雄哪怕那时候我爸爸真的在非典中牺牲了,她都不会让我换一个职业。但她说,英雄不该是这样的结局,不该被辜负,不该这样离开。”—19章

4.孟新堂33岁,已经经历了不少世情该明的人心也都早已明过。他很清楚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清楚它有多坏、有多好,也自认为早就已经能将这些好坏全部包容或容忍。可此刻,心还是又疼又堵为本该好好活着的可敬的人,为那个曾经是诗歌与童话的家庭,更为身边这个平淡提起往事的人。—20


5.“你的父亲是一个好医生, 我很钦佩他。这样一个人,不会在面临死亡时,去否定自己毕生的倾力奉献,因为他的一切所为, 都是理性的。”孟新堂停顿半晌,接着说,“人心最难测,有时也最可怖,但是我们不是在为人心活着, 也不该活得惧怕人心。”—20

6.真到了这个时候,沈识檐倒没有什么心跳如雷,只是仿佛刚刚饮罢一壶桂酒,惊落一场潮湿大雨。

抬眼酒气,闭眼酣眠。

不知心在梦在醉。—20

7.我见过极恶,也见过单纯地看着我向往着生命的双眼。—20

8.在爱情里,他们都是拓荒者。他们在今天有了第一次牵手,第一个吻,今后还会有第一声我爱你,第一句我想你,还有第一次的地久天长。不熟练没关系,甚至,哪怕会走错路也没关系,他们一起探索着爱情,琢磨着浪漫,爱情与浪漫也终将会适应他们。

这便是独一无二了。—21

9.这世间有那么多种职业,唯有医生是负责修补生命。而没有任何一条生命担得起“对不起”三个字。在疼痛与麻木中,沈识檐想起来,是他的父亲曾这样对他说过。—27

10.他忽然觉得,原来这就是生活,很多事情都在重演,上帝挑挑拣拣了许多不同的人,让他们去经历类似的事情。—27

11.夜风把光秃秃的树枝吹得乱颤,沈识檐看了看头顶那一弯惨淡的一弯弦月,有些愣神。明明是好好的一盘圆月引,却非要被生生咬下去一大半。—27

12.路上行人寥寥,且大多撑着伞,仓促匆忙地走过。有个小孩子在过马路时跑了两步,被妈妈抓着雨披拎回路边,扳正了身体教训着;街对面的出租车下来了一个慌张的男人,顾不得明晃晃的灯光和近在咫尺的斑马线,径直冲过了马路......孟新堂拥着怀中的人,突然想,若是自己可以让沈识檐做一个千万种世事的旁观者就好了,那样,便不用再经历那么痛的离别。可行走在世间,再清逸的人,都不可能片叶不沾身。更何况沈识檐比谁都有情有义,也比谁都承担得起。—27

13.沈识檐趴到孟新堂的肩上,看到两个人叠在一起的影子之后,才觉得这情景有些过分煽情了。孟新堂一步一步地朝前走着,两个人的影子一晃一晃,却始终共同向前,掠过湿漉漉的地面,也掠过了水中倒映的星月光辉,籍籍黑夜。深夜的小区安静得妨似静止,一刹那,好像整个世界,就只剩了他们两人在相伴携行。—28

14.向着朝阳,我走过冬夜寒风。

原来,这才是他们的初遇。

花香和晨雾搅在一起的时候,沈识檐推开了院门,却没想到,入目的不是红墙砖瓦,攀檐鸟儿,而是立在门外的孟新堂。挺拔,安静。—29

15.想你了。

窗台的雪一下子被拂落了一大片,它们灰头土脸地扑在了地上,狼狈,却又别样生动。—30

16.“没想什么,只是觉得,优秀的人你不需要跟他(她)有什么很频繁深入的沟通,几句话,就能知道他很优秀了。”

他回忆起乔蔚谦逊有礼的话语、进门后弓着的腰、坐到靠边座位上的样子,还有在他们的谈话结束后,被乔蔚顺手拿走的那个并不曾属于她的废弃纸杯。

一个人有多重的才华,骨子里就会刻上多大重量的谦卑。—31

17.追求不同,终究会走散。他们喜欢的并不是同样的世界,未来也不可能重合。—32

18.你从风尘萧瑟中走来,我在秋意正深处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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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一支茎,两朵花,三行字。

看得出画画的人并不擅工笔,线条断断续续,有描摹的痕迹。但沈识檐很轻易地就辨认出了那两朵挨在一起的长形五瓣花,是可以在七、八里外闻到花香的那个。

“想买束花给你

可路口的花店没开

我又实在想念”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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