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连天,鱼群趁雾逃

人们对一些未知的事物总保持一些神秘的态度,且不说你不知道它是否真的存在,但最起码的尊重不可或缺。

此观点并不意味着我多么的迷信,或者崇尚迷信,推崇迷信,而是我们应该对于未知保持尊重,或者说敬畏。

我是一个无神论者,但也信鬼神。

很多人都会问我,你就是一个无神论者,你还信什么鬼神,你见过鬼见过神吗?

我总是笑着说,也许经历过,也许见过。

我年纪不大,却见识一些自己理解不了的事物,可能真的是我见识浅薄,其中的很多科学道理还不甚了解,我需要进一步的学习升华,当我了解这一切背后的根由,也许我会有另一番见解。

今天这个故事还是发生在我的老家。

老家那边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故事,这是我亲身经历的,我说一说,你听一听。

父母做了半辈子渔民,包湖养鱼,这是我们赚钱的唯一途径。早先的养鱼人,不像现在可以通过各种途径,如旅游、直播等乱七八糟的东西赚钱,那时候养鱼就是养鱼,养出来鱼,你才能卖到钱,否则一年的辛苦全白费了。

养鱼就是靠天吃饭,等着老天爷赏口饭吃,老天爷心情好了,你今年赚的盆满钵满,老天心情不好,你可能这几年的积蓄都会砸进去。

总是感觉像那么一句话,开张吃三年,三年不开张。

这年春天,父亲包了一块新的水面,面积很大,足有400多亩,为了这块水面,父亲借了不少钱,在三年以内能够回本,我觉得已经很不错了。

当然,那时候的我哪能有这么多的想法。

那时候的我还很小,只想着父亲赶快赚钱吧,赚到钱我就可以有零花钱,有零花钱,我就可以买很多好吃的,好玩的,那时候没有想过学习,没有想过新衣服,新鞋子。

那时候的我不爱学习,父亲也没有强迫我去学习,他只是希望我长大以后堂堂正正做人。

这一季的鱼苗投放量很大,一车一车送过来,一车一车放进湖,如果按照正常计量,今年的鱼苗到秋季可以捕捞部分,再加上后两年,至少能赚十几万。

在零几年,十几万已经是一个很不小的数字了,至少在我们家。

对小孩来说,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秋天一眨眼的功夫,就在冰棍中到来。

这年的秋天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夏天的时候气温比较的闷,水中氧气不足,死了很多的鱼。

爸妈几乎是忧心了一个夏天。

到了秋天,终于有一点感觉,偶尔能够看到成片露头的鱼。

有余是好事,大片的鱼说明今年还会有一个不错的收成,自杀老天爷没有赶尽杀绝。

说来也奇怪,在我记忆中突然某一天早晨起来,发现大雾漫天,能见度极低极低,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两个人打对面走过,如果不到进前几不到对方。

这种黑雾十分难得一见。

老爸看到这种雾,当时脸色就有些不好看,我却没有太大的感觉,雾天对我们来说很正常,只是这么大的雾,在我的记忆中第一次遇见。

黑雾要到中午左右才会散去,特别的牢固,存在的时间也特别长。

后来几天,连续不断的这种天气,爸妈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那时的我也就是感觉奇怪,这次的雾天怎么这么长?

那天早晨我也是无聊,一个人顺着大坝向前走,就想自己玩一玩嘛,刚好爸妈心情也不是很好,没有心情理我。

走着走着,突然发现雾没了!

我那个新奇的劲儿,居然是团雾!从来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黑色团雾…

前面还有一团雾,跟这一团一样的黑。

两团雾中间大约有不到100米的距离,100米像似一把刀,狠狠地将黑雾一割为二。水面上也一样,有很多的团雾,每一团都是那么的黑,那么的浓稠,就像是大团大团的墨汁漂浮在空气中,漂浮在水面上,漂浮在陆地。

团雾之间的空地都会有成片的鱼,昂着头似乎在呼吸新鲜空气,一张一合间,巴巴不知道有多少张嘴,看着好玩,又诡异,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如果你是一个密集恐惧症者,你决定难以接受那种感觉。

不经意间几头鱼跳起来进入黑雾,然后就是接二连三的跳跃,消失,消失在黑雾中。

所有的鱼就像是约定好了一样,跳跃,进入,然后消失。

刚开始大家是约定,渐渐地变成了争先恐后,似乎我应该先进去,似乎我必须用力,那里边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们,似乎他们在回家,所有的鱼像疯了一样,尾巴疯狂地拍打着水面向黑恶跳跃。

一小片鱼完全进入一团黑雾之后,这团黑雾慢慢的移动,向着附近另一条黑雾飘去,两团黑雾很快的融为了一团更大的黑雾。

很快的,附近几片鱼群尽数跳进黑雾,几团黑雾融为一整团黑雾,再也看不到鱼,再也听不见水声。

等我反应过来,立马向回跑,把看到的这一切告诉爸妈。

我还很新奇,下次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可爸妈并不那样,他们的脸色煞白煞白。

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当天晚上我就被带到阿婆家,爸妈让我把看到的事情跟阿婆再次详细的描述了一次。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把看到的东西尽量清楚的跟阿婆说了一遍。

阿婆听后缓缓的点头,跟我们说:

你们还是不要想赚钱了,我给你们想想办法,能保本就不错了,你们的鱼被水神调走了。你们回去准备些祭品,水果、糕点、猪头,明天再过来,带上红纸和毛笔,我来说你们写,写一篇水部祭文,请求水神手下留情。

阿婆还跟我们说平安是福,不要想要太多,有些是命,不到的不要强求。

让我们安安心心的过完这几年,那块地就不要再承包了,里边有神,这个神不是真正的神,而是有鱼修出了神。

爸妈听后默然了许久,谢过阿婆就带我回家准备东西。

第二天一早,爸妈按照阿婆的要求带上红纸,带上毛笔,也带上了我专门负责写那篇水部祭文。

我对自己的字很不自信,丑的无可奈何,还有很多的字我居然不会写,但总的勉勉强强把这一篇祭文搞定。

按照阿婆的要求,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焚香祷告,烧了那篇祭文。

说来也奇怪,从那之后再也没有起过团雾,似乎一切都恢复了正轨,爸妈也不考虑赚多少钱的事情,安安静静的干活,不亏本已经不错了。

我记得那天最后阿婆说等一切事情都做完了,去你们家那片湖的西南角看一看。

西南角我没有去看,那天我刚好生病了。

爸妈在一切处理妥当之后,真的去西南角看了,回来很生气,却也无可奈何。

水面都是用一层层纱布围挡起来的,西南角那个位置在两根毛竹之间纱布之底,被人用锋利的利器割出了近20米的大裂隙。这样的开口,不要说是鱼,就是人都能跑完,还怎么赚钱?

其实阿婆为什么会知道那边会有情况,还不事先跟我们说一声?

我疑惑了很久…

爸妈把缝隙重新填和修补以后,再也没有提过这回事,似乎这件事真的已经过去了,但,老妈多了就口头禅,在我和妹妹急功近利想赚钱的时候,在我们颓废无助伤心落泪的时候,妈总会说:人是什么命天注定,不要想太多,是你的总归是你的。

虽然我不认命,也不信鬼神,有些事我确实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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