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替姐姐嫁皇上
一
父亲想让我替姐姐进宫，因为我姐姐在前几天跟一个叫司马相如的读书人跑了。
当时我还劝她来着，这个世界上负心最是读书人，跟他跑路没你好果汁吃。
姐姐说，她不吃果汁，她只要可乐，能跟司马在一起就是一件可乐的事情。
天真啊，你的名字叫女人。
我当然也不愿意进宫，因为据说当今的皇上是一个荒淫无度的人。曾经有传闻，他一夜御七女，把负责记录的敬事房太监给累劈叉了，毛笔都费了好几根。据说，事后那个记录卖得比金瓶梅还要好。
然而，张家上下三百多条人命都系在我身上。我父亲也不争气，不给我生个妹妹什么的，要不然我也私奔去。然后让她在某乎里提问：父亲想让我替姐姐进宫，怎么办？
于是，在进宫前，为了以后能好受点，我便开始了我的增肥计划。在这个以瘦为美的年代，我要胖一点，也许皇上就看不上我。
进宫在即，我的体重还是没有一点变化。反倒是外面的人都开始在传，张家的那个女儿暴饮暴食了三十天，都吃疯了。
人送外号，张三疯。
于是我张三疯，呸，是张月枫，便被我父亲以“张家已无颜面再折”的理由提前送进宫了。
进宫前，父亲给了我一个锦囊，说是危急关头可以救我一命。
还跟我语重心长了一番：我已经跟陛下上了奏折，包邮但不包退，在宫里你要好自为之。
无情啊，你的名字叫男人。
二
我跟别的秀女不同，因为我是走的后门进的宫，自然也不用经历那些“金枝欲孽”般的选秀剧情。而是直接给我封了个贵人。
在册封那天，领头的公公宣完圣旨后，我照例地给了他一些赏钱，并向他打听一件事情。
皇上都没见过我一次，怎么就封贵人了，这里不是有什么py交易吧。
公公笑着回我：陛下听说枫贵人您饭量比较大，封个贵人月钱可以拿多一点，不至于在皇宫也吃不饱。更何况，您的父亲张尚书大人是陛下的心腹臣子，陛下当然不能亏待了张大人的女儿。
靠！原来皇宫的伙食这么差还会吃不饱，原来我的威名都传到宫里了。
紧接着公公还跟我说：在这段时间，皇上没有宣我侍寝的时候最好不要乱跑，就静静地待着，一个字，等！
我年方十八，青春无敌当然等得起。但我就怕那色胚皇上，还没等我侍寝，就铁柱磨成针，从此萧郎是路人，变成没有萧的路人。
但这样好像也不错，白得了一个贵人身份，还不用出卖色相。
然而，我的贴身丫环土豆觉得就一个贵人等级太低了。上面还有嫔、妃、贵妃、皇贵妃和皇后。要升上去怕是要等个三十年。
我很好奇，土豆这个三十年是怎么算出来的。而且，我也从来没说过我要升级啊。
土豆跟我解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那不就三十年吗。而且小姐你为什么不想升级啊，你知道升级成为皇后之后有多恐怖如斯吗。
我听了土豆的话后，倒吸了一口冷气。安慰着她：等哪天，得闲了我带你去太医院看看。
不过，据我所知，当今圣上是没有册立皇后的。至于原因，倒也无从猜测。
三
等待皇上宠幸的日子，我只能在储秀宫里待着，但我的贴身丫环土豆是个一刻也停不下来的主。在我百无聊赖的这段时间，她倒是打听到了很多消息。
据说，皇上没有翻我的盘子也没有顾得上那些新进宫的秀女，是因为他溜出宫了。
这个事情还得从顺天府尹去青楼扫黄说起。那天，顺天府尹例行公事，穿着便服只身一人私访了号称卖艺不卖身的京城最大的青楼。不曾想，青楼的当家花魁却不在岗。
当时顺天府尹眉头一皱，发现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于是，凭着他对这青楼的熟悉程度，轻易便找到了这里最大的包厢。当他推开门的时候，他的官途便从此一片暗淡，甚至还有可能提前告老还乡。
事后，这个事情便传了开来。那个天桥下说书的先生，更是狠狠地赚了一笔。
而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大臣们都觉得皇上的行为有失国体。而皇上之所以做出有失国体的事，就是因为没有册立一个贤惠的皇后去辅导他。因此，大臣们纷纷上书，劝皇上应该趁着这次选秀顺便把皇后的人选给定了。
于是本来死气沉沉的后宫，开始了暗流涌动。
四
那天，我与平常般坐在院子里晾太阳嗑瓜子的时候，我那出去八卦的贴身丫环土豆急冲冲地跑了回来。在歇息了一会，她跟我说给我带来了两个消息，一好一坏。
我寻思着在后宫里我就是条没有梦想的咸鱼，得过且过，哪里会有什么好消息坏消息。
土豆先给我说了好消息：我那无情无义的父亲，已经疏通好一切，这次的册立大典，至少给我混个贵妃来当，操作的好还有可能是皇贵妃。
土豆说起这个消息的时候那神情可得劲，不停地说：小姐，你是不知道，皇贵妃那可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抬手间，便是无数的人头落地。
我打断了她：那坏消息呢？
说到坏消息，土豆开始有点扭捏。良久，她才说出口：坏消息就是，老爷因为疏通上下用钱过猛，被户部的人逮到了，参了他一本。于是陛下便把老爷贬了官，成了顺天府尹。
我：那原来的顺天府尹呢？
土豆：据说去了一个叫西伯利亚的地方挖土豆去了。
只是从尚书贬为顺天府尹，也没什么。以我父亲的圣宠，估计很快便可以官复原职。
但是，因为这个事情，我在后宫里便出了名。那些有希望当上皇后的一号种子认为我行事太过乖张，以后肯定不好管。
而那些有机会可以当上皇贵妃的二号种子却把我当成头号大敌，据说是连夜编了一本《后宫上位手册》以供内部通读。
眼看着，我的好日子即将到头，在土豆的建议下我开始了合纵连横。
五
我第一个拉拢的对象是丽妃。因为她出身太差，进宫多年也只是封了个妃位。而且据说性格还有些怪异，但我相信凭着我的三寸不烂之舌，没有舔不服的人。
我借着向丽妃问安的机会，终于见到了她。说实话，第一次做这种蝇营狗苟的事情，我还是有点紧张。
本来是想问丽妃要不要跟我合纵的，结果问成了：你要跟我百合吗？
当时气氛一度有点尴尬。然而更尴尬的是丽妃听了我的话后神情还点羞涩，她扭捏地说：人家才不要了啦！
我也顾不上什么礼仪，拉着土豆便跑了。这合纵也算是黄了。
事后土豆一直不解，反复地问我：为什么不再劝劝呢。很明显丽妃有点傲娇。而后宫这种副本一般都有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那就是傲娇。
我跟土豆解释，我这小说是纯情文，就算现在男主还没有出现，我也不会见一个撩一个，更何况还是同性相撩。
但土豆始终认为：给撩不撩，结局了了。
第一次合纵失败并没有打击我的自信。既然合纵不成，我就连横。
于是，我把目标锁定在喜贵妃。
选择喜贵妃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她是所有的一号种子里胜算最大的。
她的父亲是当朝大儒，门生无数。而我们还没出过场的男主角，也就是皇上，在还是太子的时候便拜喜贵妃的父亲为太傅。就这层的关系，我也相当看好喜贵妃能最终得胜。
我见到喜贵妃的时候，她正在凉亭下练字。
这一次我学聪明了。跟喜贵妃请完安后并没有单刀直入，而是先拉起了家常。
我：贵妃娘娘近日可好啊？
喜贵妃：......
我：贵妃娘娘真是好雅致啊，在练什么字体呢？
喜贵妃：......
我：贵妃娘娘写的字真好看，就算是书圣王羲之看了也会自惭形秽吧！
喜贵妃：我写的是楷书。
我：......
当时的气氛一度有点尴尬。我相信，如果我不开口的话，那么沉默便是今天的凉亭。
正当我思索着话题的时候，不经意发现了喜贵妃写的字居然是一首赋，叫《凤求凰》。
我看着这个名字隐隐约约觉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看过。
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开口问了：这《凤求凰》是贵妃您所著？
喜贵妃听了后神情微变，好像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一般。
她缓缓地跟我解释道：是进宫前，他父亲门下的一位学生写的。
我终于起了什么，连忙问道：那个学生叫什么名字？
喜贵妃：司马相如。
我：司马什么？
喜贵妃：司马相如。
我：什么相如？
喜贵妃好像有点生气，便不再言语。
而我，已经气、抖、冷了。这个世界怎么了，还能不能好了。
这《凤求凰》我想起来，是那个读书人写给我姐姐的，说是什么定情之赋。敢情他是一稿两投啊。果然负心最是读书人。
这样一想，便不禁觉得喜贵妃有些可怜。
喜贵妃好像察觉到我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突然开口说道：你已经是这几天第五个找我的人了。我把跟她们说的答案再跟你说一遍，我就一写字的，没有兴趣当皇后。
突然的拒绝让我有些失望，也只好悻悻地离开了。
六
接连的失利，让我有些丧气。
土豆安慰我说：小姐，不用丧气，废材流都是先抑后扬，以后会好起来的。
最终，经过反思，与其合纵连横还不如直接搞定皇上。
我决定色诱皇上，做后宫最靓的女。
然而，我都进宫一个多月了，连皇上的影子都没见着。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连汉子都没有怎么色诱？
可万万没想到，会有人自投罗网。
那天我沐浴更衣后便准备歇息，突然间土豆推门进来慌张地跟我说：宫里有刺客被侍卫发现了，现正在后宫逃窜。
话音刚落，便听到寝室外的大厅有翻窗的声音。
那个刺客逃到储秀宫了。
不过我一点也不慌。有土豆这个高手在，那个刺客来了也是白送。
果然，还没等那个刺客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土豆制服了。
土豆本来想叫侍卫过来，但被我制止了。因为进宫刺杀这种事情难得一遇，我得好好采访一下他。
我扯开围在刺客脸上的面罩，发现长得还有点帅。谁知那个刺客好像那张脸见不得人一样，疯狂地用手遮掩。
我好奇地问：刺客先生，你进宫是要刺杀谁啊？
那位刺客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回道：朕......
我：朕？
我恍然大悟：你是说皇上吧，你是来刺杀皇上的？
我：好家伙，你该不会叫陈近南吧？
那位刺客又愣了愣，然后莫名地挺起了胸膛也不遮掩着脸了，开始一本正经地说：没错，在下正是
那个“平生不识陈近南，纵称英雄也枉然”的天地会陈近南。
听了他的话后，土豆被吓了一跳。显然，以她的智商，她已经相信了。
我：你说你是天地会的，那你的脚底有“清明重阳”这四个字吗？
刺客思考了一下：没有。作为天地会的老大这点特权我还是有的。
我：那你为什么要刺杀皇上呢？皇上除了好色荒淫无度，也算是个好皇帝啊。
那个刺客听了我的问话后有点急了：皇上哪里好色了？哪里荒淫无度了？你有什么证据？
我还是第一次遇见刺客会替目标说话的。
于是我向他解释：他一夜御七女啊，还去青楼......
土豆接着说：还被扫黄抓了。
那刺客听到这些话后，脸色有些苍白，显得有点激动：一夜御七女那次是后宫里的妃子太无聊，说是要演什么舞台剧。要演一出葫芦娃救爷爷，他是去客串爷爷去了。青楼那次，他纯粹就是去听曲的，反而是那个顺天府尹才是搞黄色的那个。
我听到他的解释，不禁觉得有点奇怪：你怎么那么清楚？而且你一个刺客替目标说话是几个意思？
他正了正衣冠，开始正气凛然地说道：作为一个专业的刺客当然要了解自已的目标，所以我知道他的事情再合理不过了。之所以替他说话，那是因为杀一个好色荒淫无度的皇帝算不得什么本事。而杀一个正直帅气的皇帝，才能显得我的专业。
我听着他的发言，觉得他今晚刺杀失败不是没有原因的。
我示意土豆把他松开，毕竟这种智商估计以后也告别刺杀行业了。
他显得有些惊讶，问我为什么要放他。
还狐疑地看着我：你不会是看上我美色了吧。
我承认他长得是有些小帅，但也不至于看上他。我只是单纯地觉得，关爱智障，人人有责。
于是，他便带着面罩，潇洒转身离开了。
离开前还跟我承诺：今日之恩，他日必报。
七
刺杀事件的第二天，我越想越不对劲。心里隐隐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于是我问八卦小能手土豆，能不能搞到皇上的画像。
土豆果然不负我所望。不到半天，便搞到了。
我把画像摊开，平铺在桌面上，研究了好几个时辰。
我问土豆，这画像她是哪里弄来的。
她说是找其他宫女要的。有好几个版本，就这个瞧着顺眼些，于是便把它拿了回来。
真人看不到就算了，连画像也没有，我这个贵人当的实在是有些失败。
八
正当我在愁着怎么样才能证实我心中那个猜想的时候，就有麻烦找上门了。
另一个一号种子选手德贵妃和二号种子选手云妃唤我过去聚会。
我如约来到了德贵妃的长春宫，问完安还没等我把椅子坐热她们俩便开始说起相声来。
德贵妃：听说前些天皇宫里有刺客。
云妃：可不是吗。
德贵妃：那个刺客据说是来宫里见他的姘头。
云妃：哟，还有这回事，说来听听。
德贵妃：据那些侍卫说，他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储秀宫。
云妃：嘿，他该不会是奔着储秀宫来的吧。
德贵妃：这个就要问枫贵人了。
靠！这么低端的谣言她们也造得出。我不禁在心里吁了一声表示鄙视。
可就是这么低端的谣言不到两天便在整个后宫传遍了。
就传回我这里的都不下十个版本。谣言满天飞的那几天，土豆一直在安慰我：小姐，废材流是这样的，坚持住啊！
可还没等谣言结束，德贵妃跟云妃便又出第二招了。
她们带着一队侍卫来到了储秀宫，说是有人举报我在储秀宫里搞厌胜之术。
那些侍卫来到储秀宫，在她俩人的指挥下，很快便找到了一个针扎小人，上面写着皇上的名字。
整个流程一气呵成，我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她们带到了太后那里，说是要让太后主持公道。
我悄悄地交待土豆：等下要有什么事，你记得斗气化马带我出宫。
土豆很可靠都回了我一句：小姐会逆转的，废材流都这样。
我呵呵了一声，表示下次一定带她云太医院看看。
九
其实我根本不慌。倒不是觉得这种下作的手段没有威胁，而是我有父亲给我的锦囊。
我悄悄打开锦囊，只见里面有一张纸条，纸条正面上写着一行字：其实就是给你个心理安慰，爹也没有什么锦囊妙计。
我决定，如果有机会出宫我要跟他断绝父女关系。
我反转纸条发现背面还有一行字：哈哈被骗了吧，其实锦囊妙计还是有的——有事找太后。
呵呵！我果然如土豆所说是天选之女。连太后都跟我有裙带关系，我这哪里是废材流，我应该是装逼流的啊。
见到了太后，德贵妃跟云妃便开始诉说我的罪状。
太后明显有些不耐烦。想来也是，都当上太后了，这种剧情她见多了。
太后打断了她们俩的相声，问我：你是张家的那个小女儿，今年十八了吧？
我乖巧地回答：是的。
太后显得有些高兴，越过说相声的那俩人抓着我的手说：长得真好看。我早跟皇帝说了，让他选你进宫，不要选你姐姐。当年你出生的时候哀家还抱过你呢。
听了太后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懵。
我虽然是有父亲的剧透，但也没想到是这样一种情况。
太后接着说：可惜啊，当年你母亲在生下你不久后便死了。
我有些好奇，问道：太后认识我母亲？
太后：当然。你母亲就是我许给你爹的，她在出嫁前是我的贴身丫鬟兼保镖，当时我们感情可好了。
呵呵！早知道有这样的大腿可以抱，我还合纵连横个屁啊。
那相声二人组还是不依不饶，举着手上的小人说：太后，她在宫中施展厌胜之术，你要主持公道啊。
唉，果然是没有智商的配角，我开始有点同情她们。
太后接过了那个小人，看了一眼，说：这也不像皇上啊，不能因为写着皇上名字就说是他，枫儿，你说对不对。
这声枫儿，叫得可真是好听，把我进宫以来的烦恼一扫而空。
我连忙点点头，泫然欲泣，虽然是装的。
为了以示公证，太后决定把皇上叫过来，让他本人亲自判断这个小人是不是他。
剧情的发展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但总算我可以一睹皇上的真容了。
十
皇上很快便来到了慈宁宫，他刚进门的一瞬间，土豆便惊喊起来：陈近南！
只见皇上脸色有些许尴尬。但很快他便恢复平静，然后看了看我，便更尴尬了。
我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的，还刺客，就一个色胚。
当初他说的葫芦娃跟听曲估计也是骗我。
皇上了解了事情的原委，接过那个小人端详了一会，看着我说：很显然，这个小人不是我，我比它帅多了。
靠！还是个自恋狂。
可就算小人不是皇上，在宫中施展厌胜之术也是犯了大忌。
最后的结果，是我从贵人降为答应。对于我来说这应该是最好的结果。
但此时，我有些生气。脸憋得通红。其他人都以为是我不服这个结果。
此时皇上连看我一眼都不敢，想来他应该是觉得有些内疚。
太后把我留了下来，等其他人走后她安慰我说：没事，等再过几天哀家便找个理由让皇帝封你个贵妃。
土豆听了这话后，比我还激动，想来是这种连升几级的事情，让她觉得很凤毛麟角。
十一
不久后，皇上便翻我牌子了。
土豆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很是激动。虽然她还没整明白为什么陈近南就是皇上，但她打从心里认为这是个大好机会。
对于我来说，这当然是个好机会。我定要问问那个陈近南为什么要骗我。
亏我还以他是个智障刺客，没想到智障的是我。
侍寝那天，我特意打扮了一番。坦白说，十八岁的年龄无需脂粉浓装就已经足够好看。轻施粉黛后，我照着镜子都爱上了自已。
我来到了皇上的寝宫，可还没等我开口，他便开始炫耀起来了：朕说到做到吧。那天说要报恩是不是立马就报了。
我听着他的话，敢情他还有点邀功的意思？
我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上前揪着他的衣领便责问道：你为什么骗我？
当时，我的脸离他就只有0.01公分的距离。气氛突然有些暧昧起来。
我连忙松开他，脑子有点乱。
皇上比我镇定得多，反而无耻地反咬了一口：是你先说朕是陈近南的，朕也只是顺水推舟。
我委曲地问：把我从贵人降为答应就是你说的报恩？
皇上显然没料到我有这一问，气势反而弱了下来开始示软：那你想怎样嘛？
我见状便开始放松起来。这一放松便感觉有些饿。这几天因为这些破事搞得我都没有心情吃饭。
于是我开口说：我想吃景泰楼的糕点。
皇上：明天，朕就派人把景泰楼的人叫过来给你做。
我：我想去景泰楼吃。
其实我耍了个心眼。想吃糕点是假，我只是想出去走走，因为总待在宫里太无聊了。
皇上：那明天，朕就让人把景泰楼搬过来。
我看着他，赌气说：我要出宫去景泰楼吃糕点！
皇上听了完反而如释重负：朕还以为真的要把景泰楼搬回来，出宫而已，明天就带你去。
得到了他的承诺，我便开心起来。坦白说，这是进宫以来遇见的第一件好事。
我都差点忘了今天我是来侍寝的。
我们俩好像同时想到了这个事情，气氛有点尴尬。
我弱弱地问：那侍寝，就改日再说？
皇上叹了气，好像有些失望：那就改日吧。
离开寝宫前，我还问了皇上一个问题：那天你说的葫芦娃跟听曲的事情，没有骗我吧？
皇上立马回答：朕当然没有骗你，而且以后也不骗你。
当晚，我心情大好。回到储秀宫后便一直期待着明天出宫。
土豆见我这么快回来，她有些失望地问：皇上这么快吗？
十二
第二天，我和皇上便穿着太监服跟外出采购的公公一起出宫了。
整个伪装过程无比顺利，很显然，皇上是个惯犯。
到了景泰楼，我把所有糕点都点了一遍。
皇上只是吃了几块便停了下来，看着我不停地往嘴里塞着糕点。
他问：朕在宫里听到一些跟你进宫前有关的谣言，说什么张三疯，是真的吗？
我立马放下了左手中准备塞到嘴里的桂花糕，同时伸出去的右手也缩了回来。
我看着桌子上还剩一半的糕点，心痛地说：当然是假的。
吃完糕点，皇上提议去爬山。
一开始我是想拒绝的，我吃饱了就只想睡觉。但想着吃人嘴短便答应了。
然则这一爬便出了大事。
我们遇到了喜贵妃的父亲，也就是那个当朝大儒，皇上曾经的太傅方孝孺。
在山顶，方孝孺的表情从怀疑到错愕再到失望，这个当朝大儒明显是个不好惹的主。
于是本来还兴致满满的皇上，不心翼翼地问：方太傅，朕还有解释的机会吗？
方孝孺开始了对皇上的说教。四书五经完整地说了一遍。
皇上垂着双手站在一旁听，他偷偷看着我，苦笑了一下。
为君者，也有身不由已的时候，我有点可怜他。
方孝孺说完四书五经，便转向我，开始说起了三从四德。
直至傍晚，才得以结束。据事后皇上说，这次说教，是时间最短的一次。他还是太子的时候曾经试过被方太傅说教了三天三夜，留下了一听方太傅说教便进入神游太虚的后遗症。
在回宫的路上，皇上幽幽地说了一句：下次出宫，我们一定要派人打听方太傅在哪。
我有些开心，我以为他会怪我。不仅没有而且还有下一次出宫。
十三
有了上次的经验之后，我跟皇上溜出宫时就再也没有出过意外。
在宫里的日子因为有了一些期盼开始好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候，大臣们开始给皇上施加压力。册立皇后的时候不能再拖了。
于是当朝的大臣分了两派。各自举荐了喜贵妃跟德贵妃。据说，那天早朝的时候双方吵得不可开交，都撸起袖子准备动武了。
不知道怎的，我有些失落。而且因为册立皇后的事情，皇上太忙最近也没有来储秀宫找我。
我想着，反正下次他来储秀宫的时候，我要表现得冷淡一点。可不能再像以往一样满心欢喜藏都藏不住了。
说曹操曹操到。
一见到皇上，我便把刚下定的决心给忘记了，质问道：你怎么最近都不来找我？
皇上连忙解释道：最近太忙了，分身乏术。
我哼了一声，揶揄道：忙着挑老婆？
皇上神情有些闪烁，连忙转移话题：枫儿，我们去景泰楼吃糕点吧。
我背对着他说：不去。
皇上：出宫去游湖？就上去我们去的，你不是说景色很美吗。
我继续背对着他说：不去。
皇上似乎有些失望：那就算了。于是他便打算离开。
我转过身来，朝他大喊：你没听过事不过三吗。你就不再问一次？
皇上听后开心起来，笑着说：那我们去听曲吧。
当天我跟皇上便出宫听曲去了，听的是《凤求凰》。
皇上一直问我好不好听。其实我是有点反感这曲的。但是因为跟他一起听，反而觉得还挺好。
十四
据土豆说，明天就是册立皇后的大典。
我听了以后觉得有些难受。
土豆跟我分析起来，谁的胜算最大。她认为应该就是喜贵妃当选，毕竟她有个好爹。
册立大典当天，我站在众妃嫔中，等待着结果。
皇上一直朝我使眼色，我也装着没看到。
哼，我以后再也不跟你出宫玩了。
可当我听到宣旨的公公，说出皇后二字时，心里紧了下，然后便听到了我的名字。
我怔怔地看着皇上，觉得有些不真实。皇上玩味地看着我，那笑容好像在说：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我慢慢地走向他，走向我的皇上，满心欢喜。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