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殿下

你所坚信的一切,在时间的力量面前是那么的弱小。——混沌鸦
…………
在门界山上的一块空地之上。混沌鸦正在以人形对着木桩练习着剑术。虽然剑剑凌厉但是从中还是能依稀感受到一丝的躁动。而一旁晒着懒洋洋地太阳的猎犬巴斯克维尔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只是悠闲地享受着阳光的滋润。
精明冷静的混沌鸦太过精明而被世事所累,而巴斯克维尔虽然行事冲动鲁莽但却能轻易地一心专注于当下,暂时放下了心中的包袱。太过精明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头戴面具的毁灭在这个时候瞬移到了他们身边。
“参见毁灭大人。”混沌鸦和巴斯克维尔都毕恭毕敬地对毁灭行礼
毁灭倒是直奔主题:“你们日思夜想的殿下,今天就要来登山,目的地是那个荒废的村落。如果你们有问题想要问你们的殿下的话就趁这个机会吧。”
混沌鸦沉思了一下问了一个问题:“那个可怕的家伙也会来吗?”
毁灭:“你是指卡利杜斯?”然后笑道:“你们是六千多年前被他打怕了吗?放心吧。他说自己不回来。多半是不愿意回到那个老地方啊。”
混沌鸦和巴斯克维尔这才舒了一口气。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卡利的底细,甚至与他也只不过是六千多年前和一天前见过面,但是他们忘不了那种极具压迫性的力量,比绝大多数神明都要强大的力量,在他们所知道的人中,只有毁灭的力量在其之上。他们知道惹恼那个卡利杜斯会有什么下场,因此才在一天前被简单威胁了一下就撤退了。
毁灭接着问道:“还有一件事,你们那里那个长得像个普通人,却拥有强大精神力的那个女孩呢?”
混沌鸦和巴斯克维尔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说的是谁。还是混沌鸦脑子转得快一点:“你是指我们的二姐吗?”
“应该就是她了。这次来我给她带了一个小礼物。”说完毁灭掏出一个小瓶子,小瓶子之中是一根好似银白色金属丝一样的东西,在像虫子一样蠕动着,仿佛有着自己的智能一般。
…………
门界山,这是一个被守门人们忌惮的地点。每次向当地人问到这个地点时,他们虽然并不吝啬信息,但绝对会好心的提醒你一句——那里太危险了,还是离那里远一些好。虽然他们早已能够镇定应对山上的怪物的骚扰,但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那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有着主场的优势。
不过星尘他们毕竟是神明级别的存在自然不会被这一点小困难吓倒。毕竟有茉瑞丝这个从小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对了,茉瑞丝活了多久呢?
虽然问女孩子的年龄很无礼,但是茉瑞丝对于星尘的这一个提问并不太生气,而是骄傲地回答道:“整整10个月了。”
这下众人瞬间觉得这个向导不靠谱起来了,不过算了,好歹也是在这个世界待了10个月,总比星尘这些初次到这里的陌生人好。
这场旅行本来星尘想的是全员都会参加的。不过卡利拒绝了,相应的克莉欧和愿也就没有答应。而全知之眼说自己听说这一天有一个二次元同好聚会就拒绝了。星尘本想将登山计划延期,不过全知之眼却说自己不去也没有关系的,不过还是“核善”地为星尘提了个小建议:“不许对殿下搞什么小动作。”
就这样这场旅行就只有星尘、蓝蓝、熵熵和作为向导的茉瑞丝四个人一起前去。
所谓的门界山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一群围在一起的普通山峰罢了,也就是那种围成一圈的造型比较奇特罢了。真正重要的是那片被群山包围的区域。如果看一下地图的话,那里是一片空白。不是因为对那里了解的,少而是事实上那里也确实是几乎什么也没有,没有普通的物质,只有在以整个门界山构成的法阵作用下形成的弯曲时空构成的大型传送门。在门的另一边就是被守门人们视作禁忌的一个个世界。
有神明曾问主上那里到底有什么,主上的回答很简单:“那里是次元的回收站罢了。”那里确实被关着各种各样的邪恶怪物,以及被神明判定为极度危险的世界,但里面更多的是世界的碎片,有些是世界演化过程中自然产生的,有些则是世界被毁灭的残骸。即使经历了那么久,神明们对于次元的规律知之甚少,所以当他们在所有世界的源头纤维之中发现这些超乎寻常的碎片之后也不明白它们到底是什么。但他们明白一点,未知是危险的前兆。除了留下一小点供研究之外,这些碎片联同其他被发现的未知异物都被塞到了这个由启之神开拓出来的纤维分支。
在门界山周围有时会出现极光一样的景象,在明亮的白昼依旧是那样的美丽而灿烂。不过奇怪的是,这些景象只有在门界山周围的环形区域才能观测到。离得远了会逐渐消失,进到门界线内则会突然消失。这些奇异的景象仿佛直接作用于人的大脑一般,让人了解不到景象的源头。
星尘他们这次就很幸运遇到了“极光”。
星尘虽然走过很多的地方,但作为一个旅人热爱美景的心是不会变质的,他迅速地掏出照相机想要拍摄这神秘的光芒。但奇怪的是,这种美丽的光芒并没有在相机中呈现。
熵熵摆出一副聪明人的架子说:“别白费力气了,那些光芒只是魔法流动作用到你的视觉系统的结果,越是对魔力敏感越是看的清晰。而你那种普通相机是感受不到魔力流动的,自然也就记录不下来。”
茉瑞丝赞叹地说:“熵熵殿下知道的好多啊。我这样一个本地人都不知道呢。”
熵熵躲开茉瑞丝的目光说:“没什么,毕竟我以前也在这里生活过,只不过是一段……不太愉悦的经历。”
茉瑞丝:“对不起,我该随便乱提的。”
“没什么。”
星尘在知道这些“极光”没办法被拍摄之后未免有些失落,如果卡利跟着一起来,没准他还能在卡利那一大堆稀奇古怪的道具中找到合适的。没办法,他只能选择徒手画下来了。虽然他可以调取自己的记忆,但这些记忆本身都是经过过滤和重塑的,而且会自然地损失信息,还是趁当下画下来比较好。虽然画艺不精,但是留存下来多一点第一印象也好。
就这样星尘边走边画,最终进入了门界线内。激光也跟着一下子消失了。没办法星尘只能把画到一半的画收了起来。
“还有多远到目的地啊?”星尘这样问道。到四周却像死一般沉寂,没有人回答,不,“回答”那两个字是多余的。因为四周除了星尘,一个人也没有。
不过这可不是什么闹鬼的恐怖故事,单纯只是星尘迷路了而已。
这下可糟糕了,必须赶紧和其他人会合啊。不过这个时候星尘却动起了别的主意,他打算趁此机会四处走走也许能有什么收获。虽然想到自己这样擅自行动,可能会让其他人徒增担心,但是星尘还是选择了四处探索,不过他也留了一个心眼,每隔一段时间向空中发一个信号,方便其他人找到自己。
…………
“大丰收,大丰收……”熵熵一边采集这一种红色的浆果一边笑一边这样说着。虽然记忆之中似乎没有这种浆果的信息,但熵熵还是知道这是一种美味的辣味浆果。
她将自己采集的浆果的一个投入自己嘴中,这种刺激性的味道,实在是太合熵熵的胃口了。
而熵熵也全然沉浸在浆果的美味之中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早已经和大部队分离了。
“果然殿下还是殿下,六千多年了口味还是没有变。”
说话的人站了出来,正是化作人形的混沌鸦。
混沌鸦对熵熵鞠了个躬说:“恭迎殿下回归。”
熵熵满脸警惕和狐疑地看混沌鸦说:“你谁啊?”
混沌鸦并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说:“看来我猜得没错,殿下的记忆已经被长老会那群家伙破坏了啊。没办法就让我来帮殿下回忆起来吧。”
“我不想回忆。”
“真是淘气呢。就让我们先从殿下的那位初恋开始吧。”
说时迟那时快,混沌羽的尖端直接冲向混沌呀的咽喉,在离他的咽喉只有一小点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
熵熵:“你要是敢说那件事,我就把你喉咙贯穿了,让你永远也出不了声。”
“好好好,不过真是没有想到我送给殿下的混沌羽殿下现在还在用啊。”
“原来是你送的呀。”
混沌鸦意识到气氛有点不太对,本来应该是故人重逢的感动场面,为什么会杀气频出。
熵熵继续说:“混沌羽为什么要用紫色和黑色,我最讨厌黑色之类的颜色了知道吗!”
混沌呀有点迷,问道:“殿下你不是最喜欢这种暗黑风的吗?虽然现在蓝白配的风格也很可爱。”
熵熵想了想说:“抱歉我想起来了,我一开始也是喜欢暗黑风的,不过某个生日上发生了一些事,就喜欢上蓝白配色了。欸嘿。”
“这样的话,需不需要我帮忙改一下。”
“不了,感觉改了之后,威慑力就有点不太够了呢。对了,我离开这么久了,再不回去姐姐该担心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熵熵就想要早早离开。不过混沌鸦还没有聊尽兴,他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呢,于是故作惋惜地说道:“真可惜了我为殿下准备的辣味浆果呢。”
熵熵停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种种小小的浆果对她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混沌鸦发现熵熵有点动摇了,于是就继续煽火:“这可是无限量供应,所以准备了好多。”
熵熵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将自己的脑袋往后拉。
“我本来还想告诉殿下这种浆果地培育方法呢。”
熵熵心想有了培育方法以后就有无穷无尽的浆果可以吃了,而且根本不需要自己种,全交给卡利就行了。
熵熵立马转过身跑到混沌鸦面前说:“姐姐她们会来找我的,我们还是再多聊一会吧。不过可说好了,本公主才不是为那些美味的浆果才留下的呢。”
果然对于吃货而言,食物才是最好的诱饵。
…………
星尘一路披荆斩棘,四处探索着,每次斩开灌木丛之类的后,还不忘收起工具向他身后被道个歉:“抱歉,直线走容易不迷路,委屈各位了。”
随着渐渐深入森林,星尘逐渐对周围的景象产生了熟悉感,才怪呢。像这样的森林,星尘在六千多年的旅行中不知道见过多少次,虽然场景之中有着一定的区别,但是星尘如果能够辨认出这些区别的话,也不至于迷路了。方向感差、时间感不强、再加上景盲,星尘几乎快要把路痴的全部要素都掌控好了。如果这个时候有一个地图的话就好了。虽然星尘是一个路痴,但是看地图这点事还是可以做到的,只要飞到天上将地图与大地的景象重叠就行了。
遇到森林深处愈发地幽暗起来了,四周的植物也好像狰狞了起来,总感觉四周危机四伏。
不远处有声音传来,是同伴们吗?抑或是居住在在森林之中的怪物。星尘保持警惕,像声音的来源进发。
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是一男一女两个声音,那的声音不太熟悉,女的声音倒是很熟悉,一种很让人烦的感觉。
星尘轻轻拨开灌木丛,看到了正在谈话的两个人——熵熵和混沌鸦。
星尘心想自己的预测还挺准确的。虽然他很想靠近打个招呼,但是混沌鸦接下来说的话引起了星尘的注意。
“殿下,关于卡利杜斯,你还记得多少。我依稀记得在六千多年前听到过他的名字,而且是在殿下离开这里之前。”
“你问他的事干什么?”
“殿下也许不知道,就是在你离开后不久,那个人所在的村子发生了一场大事,村中之人遭受到一个神秘人的袭击,那个人也在那次事件后没了踪影。而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那个袭击村庄的神秘人正是卡利杜斯。”
“这又与我何干?他即使逃过了那场灾难,也不过是一介凡人,也活不到现在。而且本来我对他的事也忘得差不多,无论是名字还是相貌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除了……”熵熵打了一个哆嗦说:“对他的害怕。”
“真的吗?殿下真的全忘记了吗?那么昨天?……”
混沌羽再次飞到混沌鸦的脖子前面。
熵熵再次严肃地说道:“我说过了,我不许你再提到他。”
混沌鸦无可奈何,只得妥协,毕竟从从属关系上说,熵熵是自己的上司,哪怕只是曾经的上司:“那么关于卡利杜斯。”
“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上辈子的记忆我还留着干什么?!”
“但是,乖侄女,你还残留一部分记忆吧。这样的话,就让我来帮你回忆一下吧。”毁灭突然出现在混沌鸦的背后,将手放到了熵熵的头上,熵熵随即就昏了下去。
混沌鸦赶紧抱住将要倒地的熵熵,对毁灭说:“这和约定的不一样。!”
毁灭:“抱歉,因为我已经等不及要得到情报了。不过,你该走了。”
“殿下在这里,我不可能离开。”
“那就带着她一起走吧,我在这里发现了一只小老鼠,一个你们殿下不愿意见到的小老鼠。快点,你在这里我不方便动手啊。”
混沌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听从了毁灭的建议,带着熵熵快速离开了。
而毁灭则瞬移到星尘身后说:“小老鼠,别来无恙啊。”
与此同时在混沌鸦背上的熵熵回忆起了一个奇怪的片段。没有画面,没有声音,却能够感受到其中之人说的是什么,虽然有一部分信息断断续续的。
“这是我的朋友卡利杜斯,……叫他‘卡利’。”
“……,什么……没有。”
“你也看……吗?”
“这是……幻想朋友吗?”
“不是的,……真实的。你也像……我的想象吗?”
“好好好,……是真实的。”
虽然这一段的信息缺失太过严重,不过熵熵还是发现了认为有用的信息。“幻想朋友”,记忆中的片段用了这样一个词来形容卡利杜斯。难道说卡利原本并非真实存在的,只是某个人幻想的产物,然后由于某种原因变为真实存在的人。这种事情,怎么想也太荒诞了,在这个世界……还真的有可能发生。“幻想即现实”是这个世界的法则,虽然对于其触发机制知之甚少,但已经证明了幻想化为现实的可能性的存在。
熵熵有一种预感,虽然这个事件本身并不复杂,但是它涉及到了太多太多的势力。对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她已经可以确定,那位老爷子,被神明们奉为“主上”的神明也参与到了这个事件之中。她不会轻易地告诉别人这个秘密。
而在另一边,星尘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虽然知道自己的胜算不大,但是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不行。
不料毁灭却突然说:“啊,装的好累。现在他们已经走远了吧。我们可以谈谈你的事了。”
“我的事?”
“是你的身世啊。老实说,虽然我对我的猜测很有信心,但毕竟还只是猜测,所以需要来验证一下,所以就让你去那个村庄验证一下你的反应,可是没想到你竟然中途迷路了。没办法了,时间紧迫,就让我去带你过去吧。”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远处传来一连串爆炸声。
毁灭心中一惊,因为爆炸传来的方向正是那个村庄的方向。毁灭使用远视魔法向那个方向看去,看到一个人影和一个怪物进行着战斗。那个人影全身黑看不出来具体的细节。而那个怪物似虎,有翼,头上长有牛角,背上还时不时张起刺猬一样的刺。而那些爆炸似乎就是而这战斗的影响。看到那副景象,毁灭没有为村庄被毁而伤心,相反暗自偷笑,只可惜隔着面具看不出来。
毁灭对星尘说原定的村庄怕是去不成了,不过他有另一个地方可以验证自己的猜想。星尘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太想要知道自己身世的秘密了,以至于完全放松了警惕。
星尘跟着毁灭来到一个湖泊前。
此时星尘又回想起了那么一种感觉,身体开始不住的颤抖,意识开始逐渐模糊。星尘此时的感觉就和自己溺水之时变得疯狂的感觉一样,只不过这个地方有一点特殊,不需要让水淹没自己,只是看到那湖水就开始发作了,嘴里开始不停地疯言疯语,其中有两个字听得很清楚——“妈妈”。
而一旁的毁灭开始兴奋了,似乎在为自己的猜想得到了验证而感到激动。虽然他知道接下来星尘就会失控,不过他还是没把星尘的力量放在眼里。
就在这个时候,意料之外的情况出现了。茉瑞丝突然也来到了这个湖泊附近。毁灭急忙准备将星尘制服,不过却晚了一步,星尘虽然还在那里疯言疯语,但是第一波魔力冲击已经放出。毁灭尽全力抵挡在茉瑞丝身边却保护了茉瑞丝,没有让她受伤。不过毁灭也被星尘的攻击威慑到了,他开始明白这是真的疯了,以近乎自杀式的功率释放出魔力冲击。而且更糟糕的是,由于门界山的法阵阻隔了能量的流失,星尘释放出的魔力又以极大的比例回流到了星尘体内,为下一次攻击蓄力。最好的方法还是趁他在蓄力的时候将其击败。
这个时候茉瑞丝却突然冲上前去,抱住了星尘,如同一个母亲安慰着黑夜中被雷电吓哭的儿子一般安慰着星尘。星尘也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
毁灭等确认星尘真的安静了下来,就训斥茉瑞丝说:“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嘿嘿,对不起嘛。我只是听到了他在喊‘妈妈’,就不自觉地冲了上去。也许是我灵魂中妈妈的那一缕残魂母性爆发了吧。不过不用担心,过来的时候卡利先生送给了我一个赤血之星的护身符,能够保护我的安全。你看,很好看吧。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还能从里面感受到妈妈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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