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石《为奴隶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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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部充斥着灰暗凄凉色调的小说。一位可怜的母亲，一个酗酒赌博的丈夫，三个无辜的孩子，迂腐的秀才和善妒的大妻。丈夫为了维持生活，竟将自己的妻子典给当地的秀才，以此换得100大洋过活，而妻子最终不得不撇下5岁的儿子春宝，去为秀才生儿子。这是封建文化庇护下的兽性，是打着交易幌子的残酷压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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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妻之可恨，不仅在于其摧残女性的身心，更在于它将女性物化，女性存在的意义，仅仅是作为生儿子的工具。在男权社会里，女性必须为了宗族利益牺牲自己的一切，甚至生命。当这位母亲得知自己已经被典出去之后，她回忆起了自己那个一出生就死去了的女儿——被她的丈夫扔进沸水、毫无挣扎余地就被活活烫死的女儿。为什么？因为这个女儿不能为她的父亲带来利益，她不能光宗耀祖，不能传宗接代，所以她必须死。这种残忍地没有人性的做法，简直让人触目惊心！但是，也许这个女婴也是幸运的，如果她活着，她或许也会像她的母亲一般，在黑暗的时代里，像一个器具一样过完死灰般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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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部小说中出现的另一个女性形象就是秀才的大妻，她吃斋念佛却又满腹心机。她一方面希望春宝的母亲能够生个儿子，另一方面又迫不及待地要赶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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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秀才说秋宝会没有娘的时候，她说：“我不好算是他底娘么？”、“你怕我谋害了他么？”她强迫秋宝叫自己妈妈，而对于亲生母亲，她却只许秋宝叫婶婶。她不允许别人威胁她大妻的位置，这也是她赶走秋宝母亲的主要原因。由于秀才的惧内，她拥有较大的话语权，这使她的地位远远高于其他女性，也使她忘记了她和秋宝母亲其实是同一类人。在男权社会里，女性仅仅是作为器具存在，而秀才的大妻正是由于失去了一尊器具应有的功能，才导致了另一个器具的出现，也就是秋宝的娘。显然，大妻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这也是她的悲剧性所在。她一方面是封建文化的受害者，一方面又是其坚定的捍卫者，正如她一边捻着佛珠，一边说着杀人于无形的残忍话语。

        小说中的每一个人物身上都似乎带着阴森森的寒气和笑里藏刀的杀气，除了春宝的母亲。她善良无害却又命运悲惨，她或许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命运对她如此不公，为什么她像奴隶般战战兢兢地生活，却仍然躲不过沉静而寒冷的死一般的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