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继续说道“公公婆婆交还玉玺之后,便出了宫,但是皇帝,不许他们再回崇州府,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身在何处。”墨贤擦擦眼泪说道“公公婆婆一生行善,上天一定会保佑他们的。”
友阿梅拉住招娣说道“今天是中秋佳节,还是三姐姐的生日,真是三喜临门。我们都不哭了,免的冲了喜。”说到这,众姐妹止住哭声,一起回到屋内。就这样,一家人忙活了一天,到了晚上将做好的佳肴,满满的摆了一桌。
此刻的圆月,正高高的悬在空中,照着这个热闹的小院,梦儿正拿着一个月饼,偷偷地啃着,阿梅怕他一会儿不好好吃饭,便伸手抢夺他的月饼。
二姐招娣坐在边上,抿着嘴笑着,三姐若兰戴着围裙,正在摆放一盘刚刚做好的四喜丸子,大姐墨贤,拿着一个酒壶,正在逐杯的斟酒。桌上摆满了佳肴,冷的热的、荤的素的、红的绿的、可谓酸甜苦辣咸、煎炒烹炸炖,一应俱全。
墨贤斟好酒,便招呼大家入席,众姐妹就坐后,便一齐举杯,每人都说了一句吉祥话后,将酒一饮而尽。
此时墨贤,回想起,半年之前的那个寿诞之夜,看着眼前的这场欢聚,顿感恍如隔世,她默默的拿出琴,轻扶了起来。琴声悠扬悲痛,大家被这琴声吸引,不免也都陷入了沉思。
一曲结束后,见大家都默不作声,墨贤自责道“哎呀,你们看我,这好端端的,都弹的什么曲子,我给大家弹几首喜庆些的吧。你们想听什么曲子,或者你们出个题目,我给你们即兴作曲。”
这时梦儿高叫了一声“小妈打屁股!”众人大笑。没成想,墨贤居然手拨琴弦,当真的奏出了一首短曲。
几声短促的琴声,好像一个顽童在院中调皮,短促的琴声刚结束,后面便紧跟着几声长音,如同手掌击打孩童屁股后,传来的啼哭声,大家都被逗的大笑起来。
突然一阵阴风吹来,把几个姐妹都吹的打了个寒战,紧接着,每个人便真真切切的,听到了叹息之声,这声叹息伴着那股阴风,让在坐的几人毛骨悚然。梦儿吓的直往阿梅的怀里钻。
友阿梅想道“我在这处宅院,早已下了幻咒,能发出这声叹息之人,应该不会与我们为敌,但是既然不是敌人,此人因何不露面相见?”
想到这,阿梅将梦儿交到若兰怀中,站起身来,大声喝道“什么人?”随即往前一纵,变成四目三尾的金色貂兽,蹲在墙头左右巡视。但见西北方向有两个身影,若隐若现的结伴而逃。
友阿梅身法极快,纵身一跳,便将身子城墙一般的,横在了这两个身影之前,这两个身影,见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四只眼睛的硕大黑影,吓了一跳。只见大影将小影藏在身后,怯生生的说道“上仙饶命,我们绝无恶意。我们这就远走,绝不再来!”
阿梅一惊,因为这声音极为熟悉,她慢慢的走过去问道“你们是王爷和王妃吗?”这两个黑影,起初看见有四只眼睛,离他们越来越近,吓的不轻,但是听到,从那四只眼睛发出的声音极为熟悉,想了一会儿,便齐声问道“你是我们的四媳妇儿吗?”
友阿梅回道“是我,我是阿梅。是谁招出了你们的魂魄?你们快快坐我身上,我带你们回屋慢慢细聊。”
这两个鬼魂,起初有些迟疑,但听见阿梅的声音恳切,加之也的确想见见梦儿和几个媳妇儿,便一齐坐在了阿梅的背上。
友阿梅轻跳了几步,便落到了房门外,她放下两个鬼魂,然后变回人形,敲着大门说着“姐姐,快开门,我带来了你们的至亲之人。”
众姐妹一起打开门问道“什么至亲之人啊?怎么还不快进来?”阿梅说道“姐姐,我说出来你不要害怕。是老王爷和老王妃,不知是谁,招回了他们的魂魄。”
墨贤一听,哭道“他们如同我的父母一般,即便是鬼魂,我也要悉心尽孝。怎会害怕?”这两个魂魄一听,便哽咽着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墨贤一见,一下扑了上去,但是身体,却从两个魂魄身上穿了过去。
友阿梅说道“姐姐,你这凡人之躯,是碰不到他们的,能看到他们已是不易,我们进屋再说吧。”
进屋之后,阿梅将灯调暗。一家人见面,相视而涕。片刻之后,福王便开始讲述原委。
福王道“我和夫人自刎之后,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然后再一睁眼,我就见到自己忽忽悠悠,飘在空中,不一会儿,便听到了有人呼叫着我的名字。我听出是夫人的声音,也大叫着她的名字,就这样我们彼此呼叫着对方,这才重聚。
我们见面之后正在惊喜,突然身旁狂风大作,我们便一起飘到了一座小庙里。进去之后,就见到有五个怪人,在那里吵闹,见我们来了,那五人一齐拍手鼓掌,然后你一言我一语的向我们陈诉。
我们这才知道,是他们招回了我们的魂魄。我们一番感谢后便问他们,招我们出来有何指教,他们面面相觑说,只想招我们出来,没有什么指教。于是我们就在那里,呆了一段时间。
我们颇为怀念旧家,于是别了那几位恩人,飞回了我们的王府,可是还没进门,眼前便出来了两个身穿金甲的将军,他们自称门神,手拿兵器,驱赶我们。
我们辩解道,自己原本就是这里的王爷和王妃,只想回家看看,但他们依然不许,口中说道‘我们只认活的王爷,不认死的魂魄。’我们见他们气势汹汹,只得作罢,便携着夫人,在王府周围徘徊。今天晚上,正在我们踌躇之时,突然听到了一阵琴声,很像是我们大媳妇儿的琴声,于是我们随着琴声,来到了这。
看见你们后,我们十分的惊喜,本欲与你们相见,又怕不妥,于是就躲起来,偷偷的看着你们,刚才从你们的对话得知,居然已经到了中秋佳节。
于是我想起之前在府内的生活,不免伤感了起来,见你们如此和睦便不禁的发出了一声叹息。没成想,被你们听到了。”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阿梅问道“明天我把周参先生带来,他足智多谋,你们二位可以和商议一下将来的归属。”二个魂魄点了点头。
这时若兰拍手笑道“难怪小梦儿,今天要吃四喜丸子,你们看,今天中秋是一喜,我过生日是一喜,二姐姐回家是一喜,王爷王妃到此,又是一喜。岂不真是四喜临门吗?”
众人也恍然大笑。夜深之后墨贤便将自己的房舍,腾出给自己的公婆居住,夫妻二人哪里肯依,但是架不住这位大媳妇跪地恳求,二个魂魄,这才勉强同意。
一夜无话,到了次日清晨,吃罢早饭,阿梅变成一只小鸟,飞去了周参家。直至黄昏时分,周参快马加鞭,随着一只小鸟,来到了这座宅院。
老周参滚鞍下马,见到了两个鬼魂,周参喜极而泣,两个魂魄也是感慨万千。哭了良久,周参对阿梅言道“以前在王府,我经常对你冷嘲热讽,有次还傻傻的怀刀行刺,想想真是惭愧,今天老朽就向你赔罪。”说完躬身,就要跪拜。
阿梅躲到一边说道“你这老头,心眼最坏!怎么?鞠个躬就想赖账?姑娘我的气还没消呢!”说着用手,揪掉了他一根胡子,周参揉着下巴说道“好好好,这帐姑娘就先记着,等到哪天姑娘怒了,将我这把老骨头,拿去熬汤我也绝无怨言。”
阿梅说道“你这老骨头,有什么好啃的?将来等你归了西,投成个肥胖的童子,到那个时候再吃也不迟。你快点给王爷和王妃想条出路,才是要紧事。”
王爷上前一步,将自己的过往经历给周参复述了一遍。周参听完。笑了笑,然后用手捋着胡子说道“二位的出路无外乎两条。一是重新投胎为人,但我想二位恐怕是不想投胎的了,否则也不会徘徊这许久,这二么,我倒是想出了一条,不知道二位肯不肯。”王爷和王妃便齐声询问。
周参继续说道“二位不如随着阿梅,上万重山,拜个师傅,将来山上有事,也能成个帮手。我想那位山神,应该不会拒绝。”
阿梅听完想了一会儿,笑道“如此最好,我们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二位都是有大才之人,将来一定能帮上我们的大忙。不过二位上山之后,你们的身边,不会再有仆人服侍,以后衣服要自己洗,饭菜要自己盛,不仅如此,还要做些打扫庭院之类的杂活。如果你们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带你们上去。”
老王妃说道“王爷去哪里,臣妾就去哪里。”福王爷笑道“有爱妃陪伴,就算做一对扫山的老夫妻,那也不错啊。”
然后他拱手向阿梅说道“那么还得麻烦,阿梅姑娘带我们上去,我们俩刚刚做鬼,身子重,而且也不知方向。”阿梅说道“此事不难,我变成原形,驮着你们上山便可,我脚程快,片刻就能到。”
周参说道“阿梅姑娘如果可以飞,请顺路将我也送回家去,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得回家与家人交代几句。”
阿梅应了一声,便跳到院中,变成了一只四目三尾的黄金貂兽,周泰爬到阿梅的背上,两个鬼魂,用手抓着阿梅的尾巴,
友阿梅向三位姐姐,交代了几句之后,往空中一纵,向万重山飞去。这阿梅身法极快,但是周参一个劲的催促,要阿梅加速,阿梅虽心中生疑,便也加快了速度。
周参只觉得身边狂风大作,便觉得时机已到,便喊了一声“王爷,记得要他们,也招我的魂魄出来啊。”言罢,一松手便被狂风吹走,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夜空中。
王爷大惊,正要高呼,阿梅喝了一声松手,两个鬼魂急忙松开阿梅,阿梅低吼了一声,俯冲而下,也不见了。
这两个鬼魂不知所措,只能在空中来回的飞舞,不敢离原地太远。当两个鬼魂正在焦急徘徊的时候,只见阿梅口中衔着一个人,飞到两个鬼魂面前,转了一圈,便向下慢慢的飞去。两个鬼魂跟在她的身后,也向下飞去。
到了一处河边,阿梅把周参轻轻放下,变成人形后,上前查看,见周参并无大碍,只是闭着眼睛,大口的喘气,阿梅这才松了口气。她用手捧了点水,泼到了周参脸上,然后用手抓着他的胸口,骂道“你这个老白头!好端端的,因何自杀?辛亏我发现了端疑,飞的高了些,要不然,就给你得逞了!你要是真的摔碎了,我可没耐心埋你!”
不一会,两个鬼魂也匆匆赶到,一齐上前问道“老周啊,你这是何意啊?方才还聊的好好的。”周参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想高高的摔死,也变个鬼魂,好继续辅佐王爷和王妃。助你们成就一番事业。我本想回家见了妻儿后,再找个地方自刎,但又怕自己舍不得他们,所以便想出了这个主意。”
王爷又气又悲,大声骂道“你老糊涂了!”王妃也赶紧过来,好言相劝,过了好一会儿,周参才慢慢的平复下来。
友阿梅骂道“老白毛!我刚才又救了你一命!你现在,可欠了我的两份人情!别又说什么拿老骨头熬汤,姑娘我可不稀罕!”
周参苦笑了一声,慢慢的站起来,惭愧的向阿梅躬身作揖,阿梅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还死不死啦?不死的话,我们继续赶路!”周参尴尬的摆摆手。
友阿梅又变回貂兽,将周参衔在口中,那两个鬼魂,便和先前一样抓住她的尾巴,阿梅便带着他们,飞快的向山上飞去。
回到万重山,落到庄门前,阿梅叩开了大门,这春水庄里有个看门的老怪,是一个修炼千年的老蛤蟆,它和小问先生一同出自聚网山,春水庄里的人都叫它老庄主。
老庄主打开门,见阿梅回来,后面还跟着两个鬼魂和一个凡人,便问其详细。阿梅回道“这是山下的福王和王妃,找我们大当家,有要事相商。这个老头嘛,想上山巡个新奇的死法。”老庄主闻言笑道“你这丫头,又调皮了。”
阿梅向身后介绍道“这位是我们这里的老庄主。”两个鬼魂夫妻和周参,便一起上前行礼。老蛤蟆也一一还礼说道“他们都在后院,你们快去吧。”
说着,这老庄主便回到门房,提着一个大灯笼出来,交给阿梅然后,说道“几位不要客气,让阿梅在前面引路,。”
阿梅便提着灯笼,引着几位前行,一阵左绕右绕后,来到了一处灯火通明的大庭院。
阿梅一看,大家都在,中间是小问先生,正在拿着毛笔挥毫,周围一圈人正围着看。阿梅高声笑道“三哥又在写字啦!”
众人抬头发现是阿梅,身后还跟着两个鬼魂。咕噜斑一眼便看见了福王,他大笑着走过去,说道“老朋友,几天不见,你也能飘啦?”
福王对他左右凝视,似乎没认出来,他便拍拍身上的盔甲,扭扭腰肢,做出了一个摔跤的架势,王爷恍然大悟道“噢,你是那位斑兄弟。”咕噜斑说道“哈哈,我以为你都忘了我了。一会儿,让我们老鬼头,给你做个肉身,过几天又能和我摔跤啦。”
然后他回头高声喊道“大当家的!山下的老王爷,带着媳妇儿打上门来喽!”傲子闻言快步上前,拱手笑道“王爷王妃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我等以前对王爷一家不恭,在此赔罪了。”
福王上前说道“过去的事都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此次我携夫人特来投奔,希望山神不计前嫌,能够收留。”傲子大喜道“王爷能来投,在下求之不得!我们现在,正是用人之际。王爷能来,真是对我们莫大的帮助。”然后他向鬼王说道“麻烦公孙先生,给王爷和王妃再造两个身躯。不知多久可以完成?”
鬼王拱手言道“明日中午便可完成。”然后他向两个鬼魂说道“二位,请先随我的徒弟下去,我先去准备器物,随后便给你们重塑个半仙之体。”这两个鬼魂十分的惊喜。便跟着阿毛下去了。
见他们下去,傲子向周参拱手道“周先生来的正好,我等正为一件事烦恼,希望周先生能给我们一些高见。”周参笑道“我一个凡人,能有什么主见?”傲子笑道“周先生过谦了,这天地万物实为一家,本就没有什么区别。周先生才智,我早有耳闻,我等困惑之事,先生必有高论。”说着便将他引进了聚议堂,余人亦尾随而至。
众人分宾主落座,互通姓名后,周参问道“不知山神为何事困扰。”傲子叹道“还是之前周先生的那席话啊。我现在有了两份的天旨。还想让周先生帮我看看。”
然后将前事讲述一遍,并将他引到了两份告书之前。周参上前察看了片刻,说道“这真假一看便知,我想诸位已有公论。我就不必再重述了,不过老朽还要请教,这山神一职,每年俸禄如何?”
傲子回曰“没有俸禄。每日不过是防山火,镇妖魔罢了。虽然没有什么大事,但是每日琐碎之事,也颇为繁多。”
周参捻了捻胡子问道“那么这山神的官职,大小如何?”傲子笑道“如周先生之前所言,不过是个看门官罢了。”周参问道“如此说来,这山神之职,即没有什么油水,在仙界又没有什么地位,那么傲子兄,为何还要留在此处呢?”
傲子长叹一声,将几百年前的谷粒山大战,向周参讲述了一遍。周参听完呆立了半晌,然后摇摇头,惭愧的说道“恕老朽无能,实在猜不透这其中的端详。不过这山神之职虽然卑微,但也算个正神,我想傲子兄留在这里,也不是一件坏事。”
傲子闻言谢道“多谢周先生提醒,今夜已深,如果周先生不嫌弃我们这里简陋,就请留宿一宿吧。”周参自然同意。于是傲子给他收拾好了一间上房。
周参劳累了一夜,因此颇为困乏,一觉醒来已到天明。直到中午,只听门从远处,传来了一阵说笑声,远远望去,阿毛便引着两个,身穿粗布麻衣的人,缓缓走来。
这两人牵着手,有说有笑的来到了众人面前。周参一见不禁热泪盈眶,眼前站的,分明就是当年,那两个冲杀疆场的英雄夫妻。这两人的年龄看上去,都在三十多岁的年纪。真可谓意气风发。
见了周参,二人笑道“周先生,你看我们二人可还年轻?”周参围着他们转了好几圈,连竖大拇指。二人又向傲子和众人行了礼,众人也是赞不绝口。傲子将众人叫来,一一向他们作了介绍,然后说道“你们二人,暂时在春水庄中,做些杂役工作。涉及具体的安排,你们去问问那位老庄主吧。
你们从现在开始,不再是王爷和王妃了。以后的事情要自己动手,希望二位早早适应。我们这里空房很多,你们一会儿,挑一间宽敞的便可。一会儿小问先生,会将你们记录在册,还会给你们讲讲山规。饭菜已经备好了,我们边吃边聊。”
二人拱手称是,之后与众人觥筹交错,好似久别重逢一般。
次日黄昏,周参提出了辞呈。王爷依依不舍,担忧的说道“老周啊,回去之后千万不要再寻短见了。我们夫妻已经拜了公孙先生为师,我将来学得小成,定会下山看你。”
老周参擦擦眼泪,点头说道“王爷,我看这些人,皆是一些,豪爽的正义之士,王爷放心,老朽我不会再有什么牵挂了。只是这杂役之活,颇为清苦,二位千万要放下架子,所谓天将降大任,必劳其心智。王爷王妃,将来必会再有用武之地。”说完眼含热泪,随阿梅下山去了。
临行之时,傲子对阿梅言道“五日后奶奶和恢子及友三夫妻将至,到时候我们要商议大事,你要按期回来,切记!”阿梅应了一声,驮着周参下山去了。
阿梅将他送到门口,周参深深的作揖道“多谢阿梅姑娘相送。”阿梅笑道“你这老白头,先别谢,将来指不定哪天,姑娘我怒了,还要来取你性命呢!”说完一闪就不见了踪影。周参对着天空又拜了三拜。
再说友阿梅,她离开周参之后,便向华阳城飞去。当她远远能望见宅子的时候,便闻到从屋子里传出来一股生人的味道,期间还夹杂着一股血腥味。阿梅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事,赶忙急奔。可是到了门口,这屋内又传出来一阵笑声,阿梅听出来,是自己的几个姐姐开心的笑声。她这才松了口气。
若兰满脸喜色的将阿梅拉进屋内,一进门,便见一个粗大的黑汉子坐在大厅,冲她友善的笑着。血腥之气正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