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之句读--读钱钟书《管锥编》七九、2023-01-04

渎山大玉海

        先生笺《哀公七年》，谈及季康子欲伐邾乃飨大夫以谋之一节，是谁所言不得准确得知，“皆古文无标点符号，又每省去曰子”而导致也。作为记载文献之史书，《春秋》不为好书，其记载不明确，亦可征是书非为专门之史书，盖夫子删减，是妄言也。史书之要求，一则真实、二则准确，其文辞未必华丽，甚至辞藻华丽之文，不能入史。某近来读《续资治通鉴长编》，李焘之文字，简练准确，比之《宋史》之繁秽，可谓真正史笔。

        古书之无标点符号，的确是大问题。某先后读《雪桥诗话全编》、《续资治通鉴长编》，钱先生之《管锥编》，皆不敢读未校编之书，盖其无标点也。插一句话，以上三书，《雪桥诗话全编》之标点校正最差，渎山大玉海之名亦以书名号括玉海，是文史不全之故？前已言之。读影印之古文，即便是诗词，亦有时句读不对，未经学术训练之人，读书不易也。古人断句，以句读为主，观《柳如是集》影印本，其《湖边草》等，皆有句读，是后人断而印制也。尝观北大图书馆藏《春秋左传》扫描本，无句读，不得不慢慢读，有时要读几遍才能读顺，读懂何意，足见句读、标点之重要。

        读以现代标点符号校对之古籍，最大坏处是标示错误，往往让人误解。某之经验，如果可能，尽量读大出版社之书，或是看1966年之前校对者为好，此类书错误极少。小小经验，博诸君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