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漩涡鸣人到许三多(上)

《火影忍者》一部高人气的日漫,《士兵突击》一部高人气的国剧,再次重温时,我却在主角的身上看到了彼此的影子,两部作品几乎说的就是一个人,漩涡鸣人就是《士兵突击》里的三呆子,许三多就是《火影忍者》里的吊车尾。

1.

《火影忍者》发行近二十年,当初火迷还在调侃不知有生之年能否见证终章,如今虽已草草收尾,但仍旧高频出现在动漫热点中。《士兵突击》首播已有十二年,却仍会在视频网站上滚动播出,B站的弹幕刷满了屏幕,以致我还是放弃了弹一发的念头。

遥想当年,看完火影看海贼,追完动漫追漫画,最难过的大概就是看到下周休刊的字样,等待的过程总是尤为难熬。追忆往昔,二营长的意大利炮爽快中充斥着悲壮,对于人生意义的追寻也总会生出恨铁不成钢的悲愤。时至今日,重温旧时的欢乐,依然无法抵挡汹涌而来的触动,只是又生出了些许新的感悟,看着剧中人的悲喜,仿佛就是看到了曾经那个小小的自己。

2.

鸣人是在人们的低语和鄙夷中长大的,小小的他早早地就能从人们的目光中感受到那种刺入骨髓的敌意。都说眉目传情,在这点上,来自目光中的意味是强过任何表达方式的,简单而直接,清晰而明确。校门外飘摇的秋千是鸣人唯一的玩伴,为了引起关注,那些重复了无数次的恶作剧总是乐此不疲地上演,庆幸的是,这些张扬又幼稚的把戏三代目爷爷都读得懂。

三多的童年,是在老爹的竹板和其他孩子的拳脚下度过的。在那个点根烟就能转个遍的小村庄里,被追得满山遍野、被揍得灰头土脸的就是小小的三呆子,成才就这么叫他,其实挺贴切的。在老爹的眼中,三呆子就变成了龟儿子,什么都不能,除了能跑;什么都不会,除了上树;若有半点违逆父意,板子侍候到已经习以为常,从容地搬出板凳,往上面一爬,竹笋炒肉就上桌了。聊天说话找大哥,被打求救找二哥。和二哥坐在垅上看夕阳,叫声二哥,问啥事,答没事,再叫一声二哥,再答没事,如此往复。三多的世界很简单,对于别人的世界,他只是不懂。史今的出现打破了这一现实,让三多有了机会去读懂别人的世界。

3.

鸣人的孤独与生俱来,这一点也是被佐助诟病彼此不同的一个原因。而夕阳下,鸣人远远地看见独自立在河边的佐助时,目光交融的刹那,无法抑制的窃喜开始涌动,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也拥有着与自己相似的孤独。孤独与孤独的碰撞总是容易产生故事,此时的鸣人大概还预料不到,这个人将成为自己一生的羁绊,生死相托的那种。

最先给鸣人带来温暖的,是伊鲁卡,一个也会与其他人一样迁怒于鸣人带来失亲之痛的村民,一个与鸣人有着相似童年经历的忍者。是那把被挡下的手里剑让鸣人开始相信,原来自己也可以是那个被保护的人。眼泪是咸的,鲜血却是热的,从此有束光带着温暖带着善意带着信任把鸣人紧紧围绕,小小的鸣人内心不再寒冷,也不再漆黑一片,原来被认可竟会是如此幸福而美妙。

较之鸣人,三多的孤独藏得要更深些。

老爹百顺,处处不顺。早年丧偶,大儿子表面顺从却悄悄撺掇三多去买成人杂志,被发现后三十好几的人得爬在板凳上挨板子;二儿子麻杆样的身材在征兵体检中被刷下来,暴戾的性子与老爹如出一辙,叛逆地梦想着要去外面闯一闯;三儿子寄托着老爹当兵的梦想,却不成想是个三棍子都敲不出响的龟儿子,同时老爹也成了老龟,时不时地受着村长的奚落。

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中,三多的自我意识被极度压制,不能有相左意见的表达,否则竹笋炒肉的味道就得再次好好尝尝。无法表达自己的想法,不能有自己的选择,这样的生活难免让三多开始怀疑自己存在的价值,毕竟生在农户人家却不会农活,似乎真的有点说不过去,何况本就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直到遇上负责征兵的班长史今,三多的人生才有了转机。第一次被认真地倾听,第一次被发现有诸多优点,第一次有人愿意维护他的尊严……在黑暗中禁锢了太久的心房终于照到了光亮,三多不再是一个人。

起程的列车缓缓启动,透过车窗看到老爹正与几个混混扭打在一起,男儿热血终于沸腾,抱着史班长痛哭的三多说,老爹叫他儿子了,平生第一次。从龟儿子到儿子,让三多欣喜的,是终于得到老爹的认可了,其中酸苦与幸福大概也只有三多自己才能深深体会。

4.

当伊鲁卡的血与泪洒在鸣人错愕的脸上时,那种由爱而生发的勇气与力量喷薄而出,亦如听到那一声老爹亲切的呼唤时三多沸腾的热血和汹涌的热泪。

其实,鸣人不傻,只是比较直接而已。有话直说,说到做到,就是鸣人的忍道。

作为意外性No.1,在躲避追捕短短的时间内就学会了禁术多重影分身,本来分身术是他最不擅长的;那些复杂的理论知识是无论讲多少次他都听不懂的,但他有自己的学习方式,就是通过自己的身体触感去记忆,尽管费时费力,却简单易行,从螺旋丸到仙术、到尾兽玉,无一不是通过多次的实操来习得的,其中的辛苦与努力也唯有自己最能体会;在战斗中学习,在观察中学习,快速的应变反应能力,受挫后及时调整应战策略,都是鸣人的过人之处。

其实,三多不傻,只是比较简单而已。做有意义的事情,好好活,就是三多所坚持的。

迎新兵时面对坦克炮管下意识的投降动作被高城鄙视许久,其实那只是常年被欺侮时所养成的应激保护动作,就三多那股子犟脾气,是打死都不会投降的主,因为他压根就没想到还有投降这条路可走,就像在silence行动中从十几米的高处摔下来而没有选择投降或呼救;在新兵连,他知道自己是土骡子,而成才是天马,在成才的提醒下也去拉关系,结果被伍六一一顿猛批,分明不会耍小聪明还硬要装出一幅老成的样子来,是真的怎么看怎么别扭;在草原五班,马班长跟他讲五只狗的故事,他就知道自己就是逆着圈跑最后被炖了的那只,但是他觉得或许那四只也会有想试着逆圈跑跑的念头,与众不同的思维方式注定他是特别的那一个。

5.

对于许三多那痴痴傻傻的行为念头,史今是看得懂的,所以才不会像别人一样苛责于他,而是一次又一次地给他机会,一次又一次地给他争取机会,甚至不惜以自己的前程安危为赌注。那砸在手上的铁锤,是基于一时冲动的允诺,也是出于毫无保留的信任。或许史今比任何人都更希望三多能快快地成长起来,他眼中的三多就是曾经的自己,这份感同身受他比任何人都真切,所以他情愿为了三多赌上自己的一切。

同样,看着鸣人笨笨的样子,自来也仿佛就是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没有那么灵光的思维能力,就寻找适合自己的成长之路,用百倍千倍的努力来追上前面的背影。鸣人的迷茫自来也看在眼里,就像自来也看着自己的迷茫。因太过理想化而显得笨拙,鸣人和自来也都是如此,许三多也一样,所以他们才会被嘲笑太天真。自来也的第一部小说以长门为原型,主角就叫鸣人,同名绝非巧合,而是自来也把对未来的希望悉数寄托给了鸣人。这种信任与肯定于鸣人而言是极大的鼓励,因为对于存在感稀薄的人来说,被需要是足以使其以命相报的,就像白之于再不斩。那扳开分食的棒冰一定香甜清爽,寄寓其中亦师亦友亦父的情愫驱散了鸣人成长路上的孤寂,成为奔赴梦想之路上的无尽动力。

朋友之于三多,同伴之于鸣人,都是一直渴求又无比珍贵的存在。要离开草原五班时,三多不惜躲起来抗命都不愿意离开一个没有人愿意来的荒原岗哨,只是因为害怕失去好不容易建立起来战友情谊,没有人再对他阴阳怪气、冷嘲热讽了,他就觉得岗哨是家了,他不想离开家。在与白的那场苦战中,佐助用身体挡住了射向鸣人的千本,这种被保护的感动让两个人羁绊得更深。从大蛇丸处追回佐助,是小樱的请求,也是鸣人的心愿,他不能让这份珍贵的友情就此消失,毕竟这份特别的陪伴是自己曾经所仅有的。

抛开主角光环不说,我也宁愿相信,鸣人、许三多这样的人是存在的。他们不需要刻意地去鼓动拉拢,就凭着自己的一股子蛮劲,便能让身边的人都聚拢过来,相信他支持他跟随他。当然,其过程也会是异常地艰辛,毕竟改变一个人的看法是很难的,更何况要改变一群人的持续了很久的看法。同时,我也不愿意相信,这样的结果仅仅只是作者的剧情设定。每个人都有追求光明的心理需求,有光的地方就有温暖,就有笑声,就有快乐,就有安全感,就有被爱包围的感动。如果自己不能成为万众瞩目发光发热的太阳,那么就去给自己找一颗太阳,跟着他追着他捧着他,享受他带来的光和热。鸣人从第一次中忍考试到打倒佩恩再到第四次忍界大战,用自己的坚持与毅力把那些鄙视的眼神变成了崇拜的欢呼。许三多从独自修路到五班一起修路,从三百三十三个腹部绕杠到一个人的钢七连,从高连长嘴里的孬兵到半个兵再到兵王,用自己的坚持与毅力把那些漠视的眼神变成了热切的欢迎。

虽然说成是利益的交换显得有些太过直白,但至少每个人都应该证明自己在团队中的价值,证明自己对别人是有价值的,证明自己对团队是有贡献的。这个价值是广义的,只要能帮到别人,只要有助于团队目标的实现,就是有价值的。基于此价值,个人的付出与努力就是有意义的,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与认可,也才能实现自己存在的意义与价值。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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