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经过长夜的痛哭,是不能了解人生的。

三毛说:“人,不经过长夜的痛哭,是不能了解人生的。”(出自《亲爱的三毛》)

三线城市生活的小许,却有一个让她时常处于尴尬的“高光时刻”—她曾是县里高考的文科状元,考上了国内知名的一流学府。当年,县里的书记还去她们家探视过,一次性奖励了她家两万块,轰动一时。那时候,全县的人从老到少都在夸这个小姑娘,以后得挣多大的钱啊!令人唏嘘的现实是,她回到了这个还在小康线上来回折腾的小城市,每天骑40分钟小电驴在县城和市区奔波,拿着每月扣掉五险一金后三千左右的死工资。

这样巨大的落差,小许可以适应良好,但是却把全县里的人狠狠震住了。县里有在上学读书的小子、姑娘的家里,嘀咕好几天,琢磨着这是不是读书没啥用,不如别浪费这钱(补习班可真贵啊),让自家小孩早点混完高中学历出去打工得了,这状元也不过挣3000,还没县大街上修车的挣得多。刚从县里一把手退休下来的老书记更是捶胸顿足,直呼当年那两万块打水漂了,还以为咱们县能出个大人物呢!

不光县里的乡亲想不通,小许单位的同事更是一个个瞠目结舌,瞅着这姑娘就是个落鸡窝里生蛋的金凤凰啊,走错炕了吧!围观的、打听的、做红娘的那叫个热闹,小许只能尴尬地笑着摆手。

还有曾经刊登过文科状元的报纸社刊,收到消息跑来小许家想给她做个采访,还说标题都想好了“文状元舍弃月薪上万返乡,背后究竟有何隐情!”,不过被小许婉拒了,垂头丧气地走了。

想不通想不通,小许怎么就回来了呢!

“是啊,你怎么就回来了呢?”我盯着捧着奶茶一脸满足的小许,直白地问道。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小许有些无奈,耸了耸肩,专注地喝了口奶茶。

“人都是衣锦还乡啊,你这灰头土脸......”想到她当年文状元的风光,我恨铁不成钢地说。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在外面死撑着,最后在漂泊的地方扎了根。”小许笑了笑,“他们再也回不来了。”

曾经小许也是一线大城市的浮萍,总是习惯性地熬着通宵写着那些充斥着功利和欲望的商业文字,听着客户用他细得如蟑螂般的脑神经提着五花八门的修稿意见,小许不停地在妥协、在退让。一个好的“牌子”大学出身没有给客户带来对她的尊重和信任,反而是一连串的质疑“xx大学出来的名校毕业生,怎么连这个都写不好?”。

小许说:“其实熬夜更多的不是写稿,而是在修改,或者说在毁掉我的文字。”

有时候,即便没有工作她也会陷入失眠,在内心鄙夷自己,反复思考自己的人生究竟该怎么活。时常想着想着,就在被窝里抽泣,不知道是委屈还是难以排遣的不甘。

“白天太喧嚣了,只有深夜人静时,心里的帐才能好好算算。”

最后,小许决定和自己的内心妥协,离开了大城市,放弃高薪,放弃光鲜亮丽,放弃做一个不归人。

“不要镶金嵌玉,我就想写自己的字。”小许笑得很真诚,有点怪好看的。

你可能感兴趣的:(人,不经过长夜的痛哭,是不能了解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