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书话1018》131—140 作者 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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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梭《忏悔录》所标榜的诚实,其实有很大的水分,我年少时就被它骗过。那本书的底线太低,道德只用来衡量别人,又假又作,误人子弟。托马斯哈代说:“若所有的心都敞开,所有的欲望都袒露——一如人们展示自己灵魂时那样,我们会在灵魂集市上看到多少惊得张开的嘴……”这才是挺着腰杆说的大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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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吐温是一个爱吹牛的人。他说:“我现在宣称,在还没别人一定要摘取这个称号之前,我是世界上第一位将打字机用于文学创作的人,而这本书就是《汤姆索耶历险记》。实际上,那时他正资助发明一种自动打字机,并不断往里贴钱。他还声称:“说谎是要为着别人的而不是自己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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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孩子起名字,得不偏激、不过火,中庸一点。像贫苦家庭的出身,就千万别刻意追随王侯将相家的取名偏好,英国作家劳伦斯的父亲身为矿工,却给儿子起了个贵族的名字——赫伯特(Herbert,意即著名或辉煌战士。这让劳伦斯从小受够了奚落,他长大以后,所有作品署名都用缩略的HD劳伦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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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文学趣谈》一书介绍,英国诗人约翰济慈的墓碑铭称:“此地长眠者,声名水上书。”这一模仿汉语古诗的翻译,有趣且值得玩味。一个人在水面上写字,一笔一画未成形,便流过去了,够虚够幻。所谓的电光泡影,很多人不一定有感觉。但是,看逝去的流水,成年人都会有所体悟,这是一种生死观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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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杀人,历史上确有其事,罪过在于小说写得太感人、太逼真。据《文学趣谈》披露,1774年,歌德写出“第一部近代畅销书”《少年维特的烦恼》,“有两千多名年轻男性追慕小说而自杀。”为此“政府机构不得不基于对大众安全的考虑,查禁了歌德的小说。”还好,并未对作者本人兴师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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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老了,为何会怀旧?英国漫画家麦克斯毕尔勃姆认为:“一个人的年龄大了,新奇的魅力也就小了,……整个世界已经不再神奇:于是人们的种种怀旧情绪也就不禁油然而生,一心认定那些往昔的世代该是多么的了不起。”换言之,一个人好奇心衰减了,生活按部就班,经验替代了体验,不怀旧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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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诗人石延年性情豪放、酒量过人。据《梦溪笔谈》载:他常与布衣刘潜喝酒至半夜,无酒后,以醋代之。其时,石延年任海州通判,管着州府诉讼。“每与客痛饮,露发跣足,着械而坐,谓之囚饮。”为何玩囚饮?我猜,一是他想比出酒量的大小,二是身为通判官,利用职权,找几个木枷脚镣玩,也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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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括晚年在《梦溪笔谈序》中说:“圣谟国政及事近宫省,皆不敢私纪;至于系当日士大夫毁誉者,虽善亦不欲书”。但他曾诬苏轼陷“乌台诗案”,举报苏轼咏桧树的诗句:“根到九泉无曲处,世间唯有蜇龙知。”并称,皇帝如飞龙在天,苏轼想到九泉之下寻蜇龙(老皇帝),不臣莫过于此!令苏轼几罹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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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溪笔谈》有曰:“藏书画者,多取空名。偶传为钟、王、顾、陆之笔,见者争售,此所谓‘耳鉴’。又有观画而以手摸之,相传以谓色不隐指者为佳画,此又在耳鉴之下,谓之‘揣骨听声’。”这与当今名画收藏类似,是知名度加稀缺性加炒作,与艺术欣赏关系不大。收藏名画,现已成为一种投资或避税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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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学人》杂志载文指出,长寿的关键在于无所事事。瞧这话说的,有些道理,但又不尽然。撇开基因的因素,我们看那些百岁老人的一生,多半是生活节奏慢、不折腾,因循守旧,无履险之虞,这是个普遍现象。龟比鸟长寿,就与新陈代谢较慢有关。然而,长期无所事事的人,也可能因为无聊比正常人更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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