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维钧

传统的“相面术”有多准?结果说出来让你大吃一惊。

清末民初的上海道尹袁观澜,也就是相当于今天的上海市副市长,他的姨表兄弟张衡山会算命看相,据找他看过相的人,都说他看得准。不但别人这样说,他对自己看相的本领也十分自信。

袁道尹把张衡山安排在自己手下当差。很快,张衡山就和同在道尹衙门当差的顾晴川打得火热。来自江苏嘉定(现划归上海)来到上海谋生的顾晴川,虽然文笔强过张衡山,但家境贫寒,哪里能和颇多祖业而且只有一个女儿的张衡山相提并论?

其实,张衡山和顾晴川走得近,不是看中顾晴川的办事能力,都在衙门当差,而且自己又是袁道尹亲戚,岂会去巴结另外一个同样是当差的人?张衡山是通过自己的相面术,看出顾晴川的儿子顾维均将来会出人头地,所以主动结交顾晴川。

说来也巧,顾维钧后来真的大富大贵,不但成为著名的社会活动家和外交家,还成为北洋政府第十三位国家元首。

当年才12岁的顾维均随父来上海读书,进出道尹衙门是常事。张衡山通过相面,认定袁观澜之子袁履登和顾维钧将来都非等闲之辈,只不过袁履登将来“恐难有善终”(后来袁沦果然沦为汉奸),而顾将来则一帆风顺,富贵双全。

顾维钧中学毕业后,家里无钱供他继续上学,张衡山大手一挥,愿意资助顾维均,但前提条件是顾维均必须承诺娶自己的女儿张闰娥。这在顾家当然是天上掉下馅饼的大好事,但在其他人眼里,却认为是张衡山对自己的相面术走火入魔。凭着张家的富裕家境以及张闰娥的秀丽容貌,就连道尹袁观澜也几次三番地求婚。张衡山一口否定把独生女儿嫁给袁公子袁履登。而是义无反顾地选择顾家儿子顾维均。

和顾家定了婚约,张衡山就把顾维均当成女婿了。都说女婿是半个儿,自己只有一个女儿,那么顾维均这个女婿就是自己的儿子。为了让乘龙快婿终成大器,张衡山不惜工本,先是资助维钧入上海圣约翰大学,后来又卖掉一部分祖产,供他赴美留学。

但是,在美学有所成的顾维均,接触到的都是新思想,见到了不少比张闰娥有知识的新女性,对与张家的婚约渐生悔意。

顾晴川是旧时代的文人,信守诺言是做人的根本。眼见儿子如此,便屡次三番写信催他回国与张闰娥结婚。

父命难违,年轻的顾维均回来,按照前辈的安排与张闰娥一起举行了结婚仪式。但新婚之夜,顾维钧宁愿和衣睡在椅子上,也不愿意和新娘圆房。结婚之后第三天,顾维均以学业繁忙,就想抽身逃离。顾父识破儿子心中诡计。勒令儿子爱带着儿媳妇一起出国陪读。

可怜了张家独女张闰娥,被顾维均像带一件累赘一样带到美国,却把她一个人安排在费城,自己去哥伦比亚大学主修国际法和外交。

此后三年,顾维均去过几次费城看望过张闰娥。但除了像探视同乡一样冷漠,就是逼迫张闰娥离婚。

后来,张闰娥真的和顾维均离婚了。

有的说是张闰娥实在忍受不了结婚数载还是处子之身,眼见顾维均态度坚决,故而主动离婚;有的说这时顾维均已经和唐绍仪的女儿唐宝玥恋爱,唐宝玥以出家为尼为要挟,逼迫时已晋升为国务总理的父亲。唐绍仪不得不致电淞沪护军使(警备总司令)何丰林,让他以武力干涉,强迫张顾两家了断姻亲。

不管哪种原因,善于相面的张衡山不但赔上家产,还搭上独生女儿的幸福,只是相中了顾的前途,没有相出顾的心思。也不知这到底是相面术不可信,还是人心不可测?


学业尚未完成,令顾维钧感到为难,他准备拒绝来自北京的邀请。当他把这一情况告诉导师约翰穆尔,约翰穆尔却不同意他的选择。约翰穆尔对顾维钧说:你学习外交就是为了为国报效,眼下有这么好的机会,你应该抓住。于是他让顾维钧把《序章》拿给他看。看过之后,他告诉顾维钧:单独的《序章》写得就很好,就可以作为博士论文来答辩。在导师的理解和支持下,顾维钧顺利拿到了博士学位,于1912年启程回国赴任。多年后,顾维钧回忆起导师时说:约翰穆尔是对我一生影响最大的人。

1904年,顾维钧赴美留学时,还是一个年仅16岁的少年,而8年后他回到中国时,已是一位风度翩翩的英俊青年。

同名幸事,携女殿堂

1912年,顾维钧在哥伦比亚获法学博士学位后归国,顾维钧回国不久,就由他的岳父张衡山介绍,北上去见唐绍仪。唐绍仪时任外交总长,顾维钧以留美博士的资格,在唐手下当了一个外交部三等秘书。他少年翩翩,顾维钧与唐宝玥和儿子公余出入于达官贵人的娱乐场所北京饭店舞场。一个偶然的机会,他邂逅了唐绍仪的女儿唐宝玥。唐宝玥没有出过洋,对外洋向往已久,所以她平时非留学生不交。顾维钧的英俊,更打动了她的芳心。自此以后,二人形影不离。有了这层关系,顾维钧开始步步高升,简直像乘直升飞机一样。每提出一项要求,唐宝玥就死缠着唐绍仪,不怕她老子不答应。顾在北京两年,官已至外交部情报司长了。远在上海的张衡山高兴得很,以为得此乘龙快婿,证明他的看相功夫已到了家。于是函电顾维钧回上海举行婚礼。顾置之不复,后来张衡山终于得知他和唐小姐的一段情史,把老脸都气黄了,并写了一封信给唐绍仪痛责顾维钧,请唐将顾送回上海。唐绍仪阅信后,勃然大怒,当即把顾叫来训斥了一顿,令他立即返沪。顾虽然不愿离开北京,但受不住良心的责备和亲友的劝导,只得收拾行李,预备南下。事情马上被唐女知道了,哭哭啼啼地跑在父亲面前道:“孩儿若不能和维钧结合,一定削发为尼!”一定要父亲出面干预此事。其时,唐绍仪已晋升为国务总理,总觉得不该凭着自己的权势,去强夺人家的女婿,没有答应。唐小姐仍不罢休,为了示威与恐吓,跑到了北京郊外的白云庵,并叫人通知她父亲说:已择期落发,唐绍仪仍未理睬。女公子见此计不成,再生一计,她又回到城里,使人通知她父亲,说再不答应她的要求,她只好到八大胡同(旧时北京娼妓集中区)去做生意,并且挂上现任国务总理小姐玫瑰的金字招牌。这一记闷棍,顾维钧图册(24)果然把唐绍仪打昏了。他立刻请回了自己的女儿,宣布“无条件投降”。

武力

以总理的权势,干预这样一件区区小事,何须费力?他打了一个电报,给淞沪护军使(警备总司令)何丰林,叫他负责顾维钧退婚一事。何丰林原是一个老粗,奉到国务总理的命令如何敢怠慢?于是亲自带了百名士兵,跑进张公馆,找到张衡山,逼他立刻写退婚书。衡山向来不畏强暴,愤然地对何丰林说:“顾维钧不是东西,我当然不要他做女婿,退婚可以,但我不能受你的威逼,你带了大兵包围我的住宅,太侮辱我了。”何丰林拍桌子大声地直嚷:“你不退婚,我公事上怎么交代?我官做不成,和你拼命!”此时,衡山的女儿,顾维钧的未婚妻,突然勇敢起来,跑出来对父亲说:“爸爸退了婚,我们认错了吧。”何丰林兴高采烈地把退婚书拿走了。衡山长叹一声:“我只会看相,不会看心。”不久便抑郁而死。张润娥万念俱灰长斋念佛,在陆家观音堂落了发。张某落了发,唐某自然可以不当尼姑了。在何丰林把退婚书专人送到北京后,不到一个月,于1913年顾维钧与唐宝玥便在北京饭店举行规模宏大的婚礼。郎貌女势羡煞了多少青年男女!从此,顾维钧在北洋政府中的政治地位,又更稳了一层。不久便被派往伦敦,充任中国驻英公使去了。1933年,顾维钧再度出任国民政府外交部长,在上海知悉张润娥生活清苦,特地写了一封忏悔信,附送一笔5万元的款子,派人送到陆家观音堂。张某把款子和信原封退还,她修行20多年,已到了不动凡心的地步。此是后话。

纵观顾维钧整个一生,如此跌宕起伏的故事还有很多。名人故事的“传奇”,让人生出连连巧合。其实哪有什么“相面术”,只不过是后人根据事实的“反推”,让人感叹命运的“神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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