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保鲜-聊聊《我的前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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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40年的改革开放,一个从农耕文明进入计划经济的国家突然被全球化背景下的市场大潮卷入了城市文明。这里的契约文化部分消解了血缘传统。小家依旧还在,但七姑八姨却被空间阻隔了。一个陕北偏远地区的农民,对二十年后的自己有着可靠的预期,祖祖辈辈如此,但城市,特别是大城市、一线城市,不足十年,城市外观上就可能变得难以辨认。那么那里生活的人们在观念上又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呢?就说,每年办理离婚和办理结婚的比率吧,北京48%,上海49%。也就是说,差不多每两对情侣进入婚姻殿堂,就有一对同时走了出来。当然,我们的存量数据还是比西方好看些。《我的前半生》就是在这样一种背景下展现给我们的热播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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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保鲜期的大幅下降,让很多步入中年的女性产生了焦虑。女主角罗子君本是光鲜亮丽的全职太太,一旦落入家庭危机,难看的“吃相”自己都已无感。直到后来轮到人家老婆闹到自己公司时,才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亦如他前夫在痛揍性骚扰的渣男时,就像在揍自己。

        是啊,这个社会是怎么了?经济上日子不是越来越好了吗?全职太太也很辛苦,也不容易,不是吗?当今社会是否存在婚姻的保鲜秘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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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剧的故事梗概:该剧讲述了养尊处优、生活优越安逸的全职太太罗子君与丈夫陈俊生离婚后一切归零,在闺蜜唐晶及其男友贺涵的帮助下打破困境,进入职场,在自我成长中走向人生下一程。 35岁的罗子君,若不是丈夫突然提出离婚,她本打算这样悠哉悠哉地过下去。丧失一切工作经验的中年弃妇不得不重返社会,还拖个“油瓶”,人生跌入谷底。 男主角贺涵智慧帅气,更多地在剧中充当各类狗血剧情的万能救星。他无所不能,忙碌但有条不紊。为了生活一团糟的女友闺蜜,他平静人生被反复撕裂,各种突如其来的状况随着他的“化骨绵掌”一一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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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全职太太”最多也只能算新瓶旧酒。它不仅是明星们的选项,很多高颜值的城市女性也会因为老公太过有钱,选择了做“全职太太”。相对讲,女性世界有更加明显的“鄙视链”。女人的老公、孩子、房子、车子、服饰、首饰…,一切的一切都要拿来比。内心的幸福感就是这么比出来的。全职太太类似过去大户人家的姨太太们,除了相夫教子,生活仅仅是各种享乐。对她们来说,攀比之胜是获得幸福感的主要来源。但她们忘了,姨太太们比她遭遇的风险小得多,大户人家的纨绔子弟再不济,也只是“做加法”。多一双筷子(多纳一个妾)而已。今天的婚姻法下,男人要娶另一个女人,就必须与当下妻子解除婚约。而这带来的窘境正是罗子君面对的。虽说大学毕业,从“全职太太”一下岗,要想再得到职场认同,真的是非常难。现实中哪里找得到贺涵那样的帮手,自立才有尊严,上帝只助自助之人。别说35岁的下岗太太,就是互联网巨头的IT精英,一样具有35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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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俊生这样的直男也有一定代表性,对工作勤勉、忠诚、努力多于才华。遇到温馨、任劳任怨的体贴女下属,日久生情。明明家里有娇妻,但却“审美疲劳”。加上一家子俗不可耐的亲戚,狗血剧情反复上演。一步步滑向离婚状态。与暴发户找小三儿不同,陈俊生这类办公室恋情更多来自暗合的默契,罗子君怎么也没想到输给了颜值平庸的凌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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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很多各方面都非常优秀的大龄职业女性都处于单身状态。从小学到博士,她们一路走来都是学霸,即便进入职场,她们也不输给男生。可在脱胎于农耕文明的文化生态下,她们是新物种,在文化认知的观念语境中,还没来得及赋予相应生态位一个恰当的“法理性”。有人开玩笑分类,男人、女人和女博士。唐晶一直端着,对自己能力的自信,与对男友忠诚度缺乏的信任形成鲜明对比,直到漂亮的薇薇安正式宣布退出竞争,并澄清绯闻真相后 ,才有了表态的勇气,但两人短短的交流后,她再次退缩了,说“你还是不够爱我”。唐晶不仅对婚姻有无法善终的恐惧,对职场也一样,她说:“当你不可替代时,你怎么嘬都可以,当你的替代者就位时,任你怎么低眉下目也会被赶走”。这使得唐晶患得患失,一步步把男友越推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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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晶在男友贺涵一次次的明确表态下,依旧期待更加理想的“钢筋混凝土”爱情,最终错过了“战机”。婚姻到底是什么?不同文化,甚至不同时期都有不同的解读。让我们先回到婚姻形成的基本层面,第一,作为物种繁衍的基础,婚姻目前还是两性婚姻(同性婚姻还是极个别的),这一点基本没变。第二,人类婴儿比起其它哺乳类动物是极其脆弱的,抚养艰难,一夫一妻有利于后代的抚养,这一点已经有了很大不同,像北欧那样的福利国家,单亲母亲会得到国家很多的经济支持。即便在中国,婴儿也不致被饿死。第三,经济支撑,一夫一妻或一夫多妻易于分辨血亲关系,从而不至让财产继承走错了血脉,DNA已在技术层面解决了这个问题。但经济关系依旧扮演两大主角之一。超过两性关系和经济关系,可能的影响因素就太复杂了。如果简化一下,暂且聚焦于这两点,让我们来看看婚姻保鲜面临哪些挑战?

        唐晶看到闺蜜的无忧幸福一夜瓦解,看到竞争者薇薇安对自己颜值的优越感。她对婚姻有何期盼?又有何焦虑呢?没结婚,自己还保持职业精英的状态,是令人尊重的女王。结婚生子,不仅职业发展受影响,贺涵那样的精英,面对花花世界的诱惑,她对他有几分把握?唐晶畏惧婚姻不能善终,期待对方的“死心塌地”。而她也知道“现代婚姻”的约束力已大不如前,又没想清楚自己从贺涵那里要的是什么?很多优秀的女强人,都受不了不能“掌控”的婚姻。她们早早就爬到了“鄙视链”的上游,生怕跌了。只有失去机会才知道后悔。后悔不过是给自己的胆怯找一个理由。对,只是一个理由。

        当然,一旦克服了这种恐惧,她们这类人有可能会想到“常新”自己,以保鲜婚姻。对颜值的“衰变”进行“递弱代偿”。她们的悲剧发生在婚姻之前,而不是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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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颜值的罗子君落入的悲剧也不稀奇,看看周围就能知道,平均而论,颜值的高端和低端同样是婚姻瓦解的“重灾区”。而“低方差”的中等颜值反倒比较安全。试想追逐漂亮姑娘的男性关注颜值的权重更多,而得手者的异性魅力也往往更高,反过来,女方颜值是时间的反比函数。而且“审美疲劳”也揭示了一种“回归效应”。一种好的感觉,如果不回到“均线”,如何应对新的好感觉?自己颜值高,就会像剧情开始时的罗子君那样,优越感满满,完全丧失了自身的工作能力,别人对“全职太太”投来羡慕的目光,自己也就失去了风险感知的能力。碰到贺涵算是一种运气,许多漂亮女性在第二段之后的婚姻里并不幸福。带着孩子结婚,在现实中的矛盾远远难于剧情。心态是这类女性落入悲剧结局的原因,自立是最基础的尊严,即便要当“全职太太”,也需要提升修养,充实知识,诗和远方同样能赢得尊严。未来工作与修身的界限将越来越模糊。而沦为物质奴隶则会很惨。因为那样的人是“耗散者”,而生命是靠“负熵”维持和进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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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群的家庭代表了城市文明中,最挣扎、最无奈的一个群体。他们没背景、没人脉、没资本、没房产。教育水平低,有个小康的姐姐,就全当是“免费提款机”。随时都可张口借钱,是那种有去无还的“借”。她成了姐姐家庭崩溃的助燃剂。丈夫白光,能力能力没有,粗俗懒惰,是堆扶不上墙的烂泥。一线城市经济发展的高梯度,势必会形成二级、三级…的服务需求。什么都没有,只要有自强自立的恒心,和付诸行动的能力,依旧还是能捕捉到“发达”的机会。因为“梯度大,竞争激烈”,上游的人就必须把自己有限的精力聚焦于最具竞争力的专业领域,分工细化会自然形成“下游机会”,比如,不少“快递哥”拼体力就发了财。而白光这样的穷汉,首先是认知上的“贫穷”。骨子里好逸恶劳,早早失去了自我尊严。只能被同情,无法被解救。离开这样的男人才是明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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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的悲哀,子君的妈妈含辛茹苦 拉扯两个女儿长大,自己也有再组家庭的梦想,但环境所限,她已经被社会塑造为俗气之人。对女儿们只能添乱,这一代父母能在观念上跟得上儿女的不多,因为社会发生了巨变。保持缓冲的空间对两代人都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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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从生物学上就是一种“见异思迁”的个体,由于卵子携带了胚胎需要的所有营养物质。一次仅有一个卵子参与“约会”,而冲向赴约地的精子却有两三亿。有性生殖过程中,双方的付出是不对称的。“见异思迁”才使得物种得以留存至今,当然,有了文明就不一样了。文明把“丛林法则”变为了“契约关系”,而婚姻关系只是各种契约关系里的一种,法律还同时赋予了解除婚姻的许可。这就提醒各位,这里除了“爱”还包含了“契约责任”。嫁人前,除了那些吸引你的闪光点,一定要看看对方的担当。担当除了意愿意志外,还需要能力和资源的支撑。“门当户对”之所以有点道理,就是因为它包含了“契约要素-对等”。符合这点不能算婚姻保鲜秘诀,但至少对履约成本的降低是有益的。可“门当户对”不仅指经济,观念世界的对等对维持婚姻的平衡更有帮助。重新物质资源的配置并不难,要重新观念的配置,对成年人来说,如果不是不可能,也会十分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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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说说凌玲这样的职场女性,生活严格按照马斯洛五层宝塔,自底向上,逐层塑造。凌玲在基础层次上非常投入,精于算计,为所有细节都考虑到了小数点后的五位。事事目的明确,全力以赴。知进退,有隐忍,冷漠藏于心底。组成新家后,依旧算、算、算… 算掉了信任,算掉了亲情,也算掉了“诗和远方”。她抢走罗子君老公,还可以利用职务之便,组织全部门的人欺负罗子君。这也属于城市文明的残酷现实,城市也创造了不少这样的女人和男人,也因如此,才让城市里的人向往田园的安宁和阳光。

        两性和经济的婚姻模型过于简化,但薛定谔的观点我非常认同,生命靠负熵维持,也就是说,婚姻保鲜靠的是“常新”,靠的是创造,如果对方进步了,自己却无“有效增量”,那契约的对等平衡自然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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