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人心叵测，江湖险恶（三）下

二O一O年的暑假，恰逢世博会在上海召开，我和老伴决定去趟上海，观赏一下百年难遇的盛会，一票难求，只好改乘汽车。儿子在春节和中国冰城哈尔滨姑娘关蕊订婚，女儿也去北京，与时在总参教导大队的杨峥订婚。想到儿女分别在中国两大国际都市成家立业，房贷也已还清，心情大好。儿子与媳妇陪着我们在世博会游逛，照像留念，大城市姑娘的热情奔放与落落大方，老伴笑得合不拢嘴。因为惦记着太钢技校工作的事，不顾儿子媳妇的挽留，从黄牛手中买到上海至西安的全程硬卧火车票，中途从三门峡坐汽车回到运城。

这时和我电话联系，得知我已回来的贺校长，让我赶快到校。先是驱车到绛县陈村五四一分厂，去做要辞职的工程师马长远的思想工作。同时听到谭校长把陈部长也引荐到运城职业技术学院就职，并示威似的开着轿车到太钢技校兜了一圈，心中好笑也稍加心安。然后由我为主到运城市人材市场招聘教师。首先我把刘静云作为英语教师招聘，令我意外的是机械技术是她的专业，而英语则是选修课，更使我刮目相看。同时还招聘了运城学院本科生，中文系的赵小飞，英语系李艳星与太原工业大学本科生王惠萍，还有一叫不上名字山西大学本科生，一个胖呼呼的闻喜姑娘，这些新人在试讲中都被石，贺校长首肯，留在了太钢技校任教。然后是和春霞组织新老教师培训学习，当然是我唱主角，贺校长不时光顾。再然后是石校长让我和贺校长出台一份关于教师工资改革，工资与课时，讲评，备课，批改评比，学生反馈等挂钩的方案，当然也由我执笔。

私立学生招生是决定教师在校地位的关键因素，即使你在讲课上狗屁不是，但只要你招生8名以上学生，你就是学校的香饽饽，在校地位稳如泰山无人撼动。有个垣曲县的小伙子，竟然招了四五十个学生，除了数字咋舌的招生补助外，又奖励价格不菲的电动车，毛毯等令旁观者眼热心动的奖品。绛县一个白白胖胖，戴着黑边眼镜，毕业证模模糊糊，讲课不敢恭维，走路比刘乐公还地不平的叫x卫东的老师，人家老婆是招生能手，每年总可以钓上十来八条以上的鱼，尽管学生反映上课听不懂，照样一年接一年在太钢技校任教。平陆一个内退的小学女教师，招了五个学生，让人向石校长捎话，想在学校任班主任，石校长屁颠屁颠地答应。而我对招生是麻袋片做龙袍不是那块料，先后待了几个学校，从没有招一个学生，沮丧之余也就纳闷了，在课堂不敢说洋洋洒洒，但有时甚至能即兴演讲，为啥就招不到一个学生呢？！

一件事令我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就是陈部长早已搬走，那个带卫生间的办公室空着，尽管我和春霞在一间几近是库房里办公，休息只能在堆书的上下床下眯瞪一下，上卫生间还去外面，但就是没有人通知我搬进去，包括就在隔壁的贺校长。天热难耐，春霞困了就趴桌子上，而我虽把她当女儿，但毕竟男女有别极不方便，心一横就自作主张搬了进来。暑假当，学管部长的办公室也住一位浓眉环眼，满嘴烟气，说话如喝了二斤香油的李庚子。李建钢又对我耳朵说“又来一个苪城鬼”。让人不解的是，总校来人，总是住进我的宿舍。下雨天也得回明珠小区，我找到石校长，问能不能给不时来的总校人员另找个房间休息，因为我工作也极不方便。石校长皮笑肉不笑地说“谁让你不给乐公说呢？”什么，管灶的刘乐公还管教师的宿舍？我这才知道刘乐公是主宰后勤大权的主任！也没有人告诉我，更没有人提醒搬到陈部长的房间需要刘大主任的恩准呀？我知道，我和这位同姓却不同心的皇亲国戚从此结下梁子，亦或是第二个陈瑛（陈部长）？

石校长的夫人张青文是董事长，在石校长的办公室，她宣布了李庚子学管部长的任命，而我是教学部负责人。心情愤懑的我，铁青着脸打开门，径自离开，贺校长尾追而来，不知道他说些什么，我猛拍一下桌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也许是贺校长的乞求，也许是他们觉得教学部工作需求，在全体师生会上宣布我为教学部副部长，这对我已经是不重要了。也许是心情郁闷，也许是感冒所致，这一冬天我觉得是胸闷，尤其喉咙总觉得睹得慌，打针，输液，时好时坏，计到到寒假辞职，好好检查治疗。

要放寒假了，石校长亲自把我叫到他办公室，欲言又止，最后有些难为情地说“刘老师，经研究决定，我们合作终止"。听见石校长在斟酌最后一句话，终于说出口后，我笑着说“当时我要走，你们极力挽留，现在我还没提，你们倒撵我走。”石校长俊美的脸上出现一片红云，只是笑了笑，写一张纸条子“让财务室结算工资时，多给你发一千元”。我谢绝了石校长在饭店为我践行的美意，我可不想见到志高气扬的董事长，阴阳怪气的刘乐公，甚至不想见到贺校长圆滑如泥鳅与自以为可上九天揽月，下可五洋捉鳖的李庚子。

从财务室出来后，我叫学管部另一个有车的干事，和杜春霞一起收拾东西，送我到明珠小区。

过了正月十五，到市中心医院五官科检查，说是声带问题，需要一周化验结果出来，才能定良性与恶性。一周后，医生小心翼翼地对我讲，你这是属于比声带息肉重，比喉癌轻的声带白斑，要抓紧时间住院治疗！

经过在夏县医院任总护士长文林华，我的学生的坦诚相劝，决定让女儿，女婿找他在总参谋部任要职的大爸，联系在全军耳鼻喉治疗中心的海军总医院作手术，庆幸有这么位神通广大的亲家，让我有劫后余生之感，手术十分成功。近十年过去，虽然小有不适，但说话无大碍，我的一位战友几年后也患此症，而去世都两年过去了！

我回到运城后，刘静云，杜春霞，赵小飞，李艳星等先后闻讯赶来探望。她们笑着说贺校长与后当教学部长的李庚子，在教师会议说我不懂教学。前者没有当过一天教师，后者一直在联校，不知教过几天学，而且在人背后嚼舌根子，有意思吗？他们不可能想到，不久有朝一日，自己先后也被撵出太钢技校，而那些姓贺的打死也不相信，管灶的刘乐公竟会坐在他曾经的常务校长办公室里发号施令吧？我在感叹“人心叵测，江湖险恶”的同时，想起曹植“煮豆燃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七步诗，不禁感叹万千。

2020年6月5日于上海

日记本

第十三章人心叵测，江湖险恶（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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