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仙妈妈

       

        大约因为名字里有个“仙”字的缘故,妈妈简直就是一个神仙般的存在。神仙总是有不少仙门秘技的,妈妈也不例外。

        今天不说别的,单说一个“酒”字。

        我曾经的嗜酒缘自遗传,这遗传可不是来自爸爸,真真的是从妈妈那里一脉相承而来。

        从我有记忆以来,酒之于妈妈就是必不可少的伴侣。一般嗜酒的人是逢餐必喝,妈妈是渴了就喝,你可别以为喝的是水哦。

        我所知的村里一般人家酿酒,是酿一缸,而且这口缸还有可能是中号甚至小号的。而我家酿酒,走的一直是豪放派的路线:缸是最大号的,并且必须得是两缸打底。

        别人家酿的一缸酒,是全家人共饮的,我家所有的酒,在我成年之前,基本上是我妈妈独喝的。

        别人家酿酒,大约会在酒刚开始发酵、尚带着甜味时,舀一点出来做个甜酒酿什么的,然后静待酒发酵好,就把酒糟篦掉,让它沉淀变清澈,留待过年待客之用。我家可不是,新酿的两缸酒,其中一缸放在一楼的楼梯口,方便取用。另外一缸它就放在爸爸妈妈卧室门口,也是方便取用——方便妈妈半夜口渴,随时可以舀一碗酒解渴。两缸酒喝着喝着就见了底,离过年可还早得很呢,爸爸妈妈根本不带一丝犹豫,立马籴糯米、浸泡、蒸,重新酿两缸酒。这份豪气,我真是喜欢得紧。

        妈妈不仅嗜酒,喝酒还有一套自己的原则。到别人家去的时候,酒再好,妈妈只喝三碗:两碗是她自己的名分数,一碗是代爸爸喝的。接下来,就算天王老子来劝酒,妈妈也一滴都不会沾了。妈妈私下里总说:“要喝尽兴,就在自己家里喝。别人家的东西,眼里过;自己家的东西,肚子里过。”不过,在家虽然可以敞开了喝,但这么多年来,我还真的一次都不曾见到妈妈喝醉过。

        妈妈虽不识字,却也曾有过诗酒趁年华的激情。我读高三时,有一次妈妈到学校来找我,直接拎了两瓶啤酒到教室门口张望,可把我纯情的同学们吓得够呛。在家里那就更不必说了。于我而言,万事万物都是下酒菜,我的下酒菜起码还有个形吧,妈妈的段位那真是我望尘莫及的:经常就着意念喝酒,还能喝得满面春风。我时常想,是不是因为妈妈的身体构造与众不同,才让她天赋异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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