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帆齐微课（7）读节气：立冬

一

立冬，二十四节气之第十九个节气，四时八节之大八节之一。《月令七十二候集解》有载， “立，建始也；冬，终也，万物收藏也！”立冬，代表着冬季开始，万物收藏，规避寒冷。

古人会在这个季节用占卜的方法看冬天的冷暖，如“立冬晴，一冬凌（寒冷）；立冬阴，一冬温（暖冬）”。

立冬三候

一候水始冰（农历九月廿一至九月廿六）

立冬时分，天地愈渐寒冷，地面霜露始结为冰。

二候地始冻（农历九月廿七至十月初二）

寒气愈冽，冷风侵袭，早晚温差巨大，地面开始上冻。

三候雉入大水为蜃（十月初三至十月初七）

立冬后，野鸡一类的大鸟便不多见，而海边却可以看到外壳与野鸡的线条及颜色相似的大蛤。

所以古人认为，雉到立冬后便变成了大蛤。

二

古人的四季，都过得那么具有仪式感。立冬这一天，皇帝要携文武百官，去北郊十里，迎接冬天到来，并有赐群臣冬衣、矜恤孤寡之制。

古有谚语：“立冬补冬，补嘴空”。农耕社会时期，劳动了一年的人们，要利用立冬这一天要休息，顺便犒赏一家人的辛苦。

冬天来了，田里的农活，基本上都已结束，人们走亲访友，到了这一天，人们更换新衣，庆贺往来，一如年节贺冬。亦称“拜冬”，在汉代即有此俗。

东汉崔定《四民月令》：“冬至之日进酒肴，贺谒君师耆老，一如正日。”在教育还没有普及的时候，穷人家的孩子，要利用冬闲时节读书识字。在立冬这一天，就要提一方猪肉，去拜见老师，以期在学堂读书，又叫束脩。

三

虽然冬季已至，但毕竟还没有完全封冻。在江南地区，便会出现风和日丽、温暖舒适的十月“小阳春”天气。常有“十月小阳春，无风暖融融”。

《红楼梦》第九十四回中贾母说：“这（海棠）花儿应在三月里开的，如今虽是十一月，因节气迟，还算十月，应着小阳春的天气，这花开因为和暖是有的。”这时人们喜欢到户外赏花，饱览这秋冬之际的奇妙“春色”。

这样的好事，在我们北方大地自然不会有。这些日子，外面草木凋零，即使还有叶子挂在树梢上，也是干枯的，只许轻轻一股风吹，千万片的叶子就会潇潇而下。每到这样的时候，就感觉到内心的慌张，就像是自己的生命，又面临着某一个严寒冬天的洗礼一样。

又想起了那个寒号鸟的故事。

山脚下有一堵石崖，崖上有一道缝，寒号鸟就把这道缝当做自己的窝。石崖前面有一条河，河边有一棵大杨树，杨树上住着喜鹊。寒号鸟和喜鹊面对面住着，成了邻居。

几阵秋风，树叶落尽，冬天快要到了。

有一天，天气晴朗。喜鹊一早飞出去，东寻西找，衔回来一些枯枝，就忙着垒巢，准备过冬。寒号鸟却整天飞出去玩，累了回来睡觉。喜鹊说：“寒号鸟，别睡觉了，天气这么好，赶快垒窝吧。”寒号鸟不听劝告，躺在崖缝里对喜鹊说：“你不要吵，太阳这么好，正好睡觉。”

冬天说到就到了，寒风呼呼地刮着。喜鹊住在温暖的窝里。寒号鸟在崖缝里冻得直打哆嗦，悲哀地叫着：“哆罗罗，哆罗罗，寒风冻死我，明天就垒窝。”

第二天清早，风停了，太阳暖烘烘的。喜鹊又对寒号鸟说：“趁着天气好。赶快垒窝吧。”寒号鸟不听劝告，伸伸懒腰，又睡觉了。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漫山遍野一片白色。北风像狮子一样狂吼，河里的水结了冰，崖缝里冷得像冰窖。就在这严寒的夜里，喜鹊在温暖的窝里熟睡，寒号鸟却发出最后的哀号：“哆罗罗，哆罗罗，寒风冻死我，明天就垒窝。”

天亮了，阳光普照大地。喜鹊在枝头呼唤邻居寒号鸟。可怜的寒号鸟在半夜里冻死了。

这样的故事，令人警醒，也令人悲哀，总觉得，许多时候，自己也是一直寒号鸟，总是拘泥与眼前的某一些满足，而不愿付出太大的努力去改变。

四

立冬后几天，一个有趣的节日“光棍节”，就要来临。“11月11日”，光从字形上看，就是多么孤单的几个字符。商家利用这个节日，大搞商品交易活动，许多人的钱包，都会在这一天被掏的一分不剩。

对于我来说，这也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我和老公，选择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领了结婚证，就是希望，未来的日子，无论严寒，还是孤寂，都能相互扶持，度过余生。半生的流离之后，希望今后三冬不寒，长夜相伴。

今天，是农历的九月二十二日，离寒衣节也不远了。家乡俗语：十月一，麻腐包子送寒衣。寒冬即将来临，万物收藏，人也要缩进温暖的屋子，开始过一个漫长的冬季了，而生活在另一个世界的亲人们，是不是也期待着一些温暖的关照呢。

小时候的冬天，是漫长的。在冬日的闲暇里，背着三弦子的瞎贤，就要在这个时候，来村子里唱贤孝。咚咚咚，铮铮铮，弦子一响，吸引全村子的人来听。

在一盏昏暗的煤油灯下，人们围坐在瞎贤的周围，听他高一声低一声，娓娓道来一个又一个英雄往事，一个又一个可怜的女子，还有可恶的乡村悍妇。故事里的人，一一走来，又一一远去。

有的人抹眼泪，有的人叹气，只有我们孩子们是没有耐心的，在听够了一阵咿咿呀呀的唱腔之后，早都跑到野地里玩去了。

冬天的野地里，是空旷的。我们在一块地里，玩一种打垒球的游戏。地的四角，就是四个起点。嘭的一声打出去，另一个人赶紧去捡。捡到了，回身往那个人身上打，若打中了，对方就输了。若打不中，就由对方一直跑下去。

但这样的时光，是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们已离开故乡多年，那些温暖的细节，只是我坐在温暖的屋子里，在键盘上敲得一些文字想，和心头的一些难忘的记忆，而满屋子的书册，还有一个嘘寒问暖的半老男人，才是这个冬天里最暖的时光。（2107字）

（后记：书上说，立冬晴，一冬凌。2020年的立冬日，天气晴好，阳光灿烂，那么，这个冬天会不会真的很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