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梨

    我小时候，奶奶家的院子里种有几棵梨树，每当梨挂果的时候，我和几个小堂妹就开始在梨树下转悠，总想趁奶奶不在家爬树上摘几个下来过过瘾。奶奶一眼就能看穿我们的小把戏，从梨做果到成熟奶奶便一直守在院子里，守着梨，从不让我们靠近梨树。我们几个小姐妹是从不死心的，曾多次偷偷爬到树上，均被奶奶呵斥下来，未能成功。

        小时候的我面目老实，内心是有些狡猾的，为了能过早吃上那青青的诱人的小梨，着实动了一番心思。

      80年代初期，10岁的我经常领着比我小两三岁的堂妹小玲和小燕玩耍，那时候，不管我们留长发还是短发，头上都是会长虱子的，我们经常相互在对方的头上捉一些下来，有时奶奶心情好，也会温柔的把我们拉在她的怀里，细心而温柔的给我们捉虱子。机会终于来了，我和两个堂妹小玲和小燕开始了我们的计划。这一天，天气很好，暖融融的太阳照在身上很舒服，奶奶正在梨树底下晒太阳，树上的梨已有核桃般大小，这些青青的小梨在太阳的照射下格外引人注目，我们望了望树上的梨，踮起脚尖，伸直了胳膊，那诱人的小梨离我们还有一尺之遥。我朝小玲使了个颜色，小玲便甜甜的喊起来：奶奶，我头上有虱子了，痒死我了，你快把它捉下来。

      奶奶正被太阳照得昏昏欲睡，打着哈欠，眯着眼睛把小玲揽在怀里，半睡半醒的给小玲捉起来。我就势过来帮忙，趁奶奶不注意，顺手把小玲头上的虱子放在了奶奶的头上。虱子在奶奶的头上爬行，奶奶的头皮发痒，推开小玲说：不捉了，我头上也有虱子了，。我趁势对小玲说：快起来，我们一起帮奶奶捉虱子。小玲马上站起来挡住了奶奶的视线，我赶紧让奶奶低下头，装模作样地给她捉虱子，顺势给一旁的小燕使了个眼色。在几个姐妹中，小燕是最机灵的一个，不管是偷瓜、爬树还是欺负小孩，她都是最能干的。灵利的小燕猫着腰，几步窜到树下，蹭的爬到了树上。我两只手在奶奶头上糊乱扒拉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树上的小燕，数着小燕装在裤兜里的梨，生怕一不小心小燕私藏了，分梨时少分一个。一个、两个、三个……小燕的两个裤兜里马上就要塞满了，我们的偷梨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不好！小燕摘下的最后一个梨从裤兜里掉下来，一下子砸在了奶奶的脚上。奶奶抬头一看，什么都明白了。我和小玲捉虱子的手僵硬的停在奶奶的头上。还是我要大两岁，醒悟过来后，拉起小玲就跑。可怜我那趴在树上的小燕妹妹，睁着惊恐的眼睛、哆哆嗦嗦的往下爬，树叉挂住了裤子，裤子全叉开了，兜里的梨一个个往下掉，小燕趴在树上下不来了⋯

        小燕是挨了奶奶两巴掌的，但她摘下的梨一个都不分给我和小玲。我们两个不依，紧紧地跟在她后头讨要，小燕拗不过我们，不情愿地把咬了一口的小梨丢给了我们，我们两个抢起来就往嘴里塞：唉，好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