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注定却让我意外的相遇。
01.初次见面
一大早,明先生要带我去看中医。想着中药那苦到大脑里的味道,我心里是千百万个不同意呀。可是看着他那发亮的眸子,又不忍拒绝,他希望我好好的。暗自咬咬牙,点了点头。
路上开车用了两个小时,明先生为了调节我低落的情绪,提起好几桩这位老爷子治病救人的事迹,他简直具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我心里其实是不信的,上次看的一位老中医给我把脉之后,笑个咪咪的,说了一番“疼则不痛,痛则不通”的言论,就让我带着三包苦掉牙的中药离开了。那药并没有对我的病情起到任何的作用。
不过,我对这位被明先生赞赏有加的老中医,还是充满好奇的。
医馆的门面不是很显眼,却透露着古朴大气。一眼望去,内部也是中式的装修风格,让人心生敬畏。
进了医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左面深棕色的药柜,整整一面墙的药斗,密密麻麻。药柜前,是一张长长的、同样颜色的配药桌,一名四十多岁的女士正在忙碌着。我不禁感叹她的记忆力:这药材少说也得一千种,能熟练抓药得好几年的功夫吧。
药柜的对面,一位鹤发童颜的老爷子坐在桌前,正一只手搭在一位阿姨的腕上侃侃而谈。据说这位老爷子72岁了,可你看他:目光炯炯、满面红光、精神矍铄,真真的符合我心中老中医的形象。唯一不同的便是他的言谈举止。电视里的老中医都是面色深沉、说话留一半,这位老爷子却是一副谈笑风生的儒者模样。
02.不一样的问诊
轮到我了。老爷子示意我把手腕放在脉枕上, 把食指、中指、无名指搭在我的脉上,并不断地挪动着手指,笑着跟我聊天。这点跟电视里看到的不一样,电视里的老中医都是把手按在脉上作沉思状的。
“看你,黄鼠狼专咬病鸭子。你身体气血两虚,亏成这样,所以疾病就来找你了。”
“叫什么名字啊?”“秋澄”
“小澄啊,别担心,你上辈子不是个普通人啊,这辈子也会是个有福气的。”
我乐了。
老爷子见我不再苦着脸,才开始询问病情。
“这几天大便如何?”
“最近是否出现过胃肠道出血?”
天哪!我竟遇到了一位神医啦?心中对他的传言不禁信了七八分。
两周前我因为十二指肠溃疡出血,曾经住院一周。他能问出这句话来,说明本事自是不弱的。
他仿佛看惯了我这种惊讶的样子,笑了笑继续说道:“你的身子太弱了,不仅是肠胃,肝、脾、心、肺也很弱。你需要好好补一补,身体强壮了,肠胃自然就好了。”
我毫不掩饰对他的崇拜。“叔叔,您太厉害了!您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老爷子也开心了,跟我说了一大堆的医理,我愣是一句没听懂。他说得兴起,边开药方边给我解释每一味药材的作用。我看他说的高兴,便也开心的应着。
开完方子,助手去抓药。老爷子开始教我食疗。早上,生姜炒鸡蛋配红枣山药莲子粥;中午,黑木耳炒肉;晚上番茄紫菜豆腐汤。把每种食材的用量及做法说的清清楚楚,慌得明先生连忙拿纸笔去记录。
有点受宠若惊,我可以确定老爷子对我另眼相看了。
老爷子还教了我四五个简单易学的中医养生健身操。早晨起床用食十梳头,中午拍肚子、抓手指,晚上华佗抓脊。
千叮咛万嘱咐:“这几个是养生操,可以受益一辈子。”
说罢,大手一挥:“好了,照着我说的做,一定能好!”
待走的时候老爷子还不忘跟我说。“小澄啊,你是个善良的人,什么事情都想去操心。可是你的身体让你力不从心了,让你事情事担惊受怕了。所以下边这三个月呀,你什么都别干,好好吃药,好好休息,三个月以后保准你健健康康、活蹦乱跳。”
我千恩万谢。没想到这一次的治病过程是如此的愉悦。老爷子的医术,是不容置疑的,而老爷子对我心理的把握更是让我惊叹。或许他从我一进门就看出了我眼中的紧张、担忧和不信任。他对我的鼓励真真假假,却让我听得万分舒服。他在向我传递一个信念,一个“我一定能康复”的信念。
03.第二副药方
5点,我起床用手梳头,明先生就起床帮我熬药了。单单是药材就有半锅,加了八碗水,烧开以后小火慢慢的熬,需要熬到还剩下两三碗才行。
7点,药熬好了。明先生用不锈钢的小碗盛了一碗过来。当着我的面笑眯眯的尝了一口说:“一点都不苦。”我看着小碗里的汤药,褐色的,浓浓的,有着中药材特殊的味道,很香,但是透着苦味儿。我从小最怕吃苦味的东西。
待药稍微凉了些,我开始在明先生殷切的目光下,一口一口地吞咽着。初入口时有些香甜,还没来得及回味,一股苦味儿,直逼脑门,我苦的直闭眼摇头。不过总体来说比想象中的要好一些,据老爷子说给我开的这代表着机体的阳气正在努力工作,为恢复健康而奋斗。这个反应有其特殊性药方里面有很多甜的东西,比如红枣、桂圆、甘草等等。
明先生看我顺利地喝下一碗药,轻轻扶我躺下,关照我要按摩肚子,便上班去了。
这是老爷子教的方法啦,说是中医秘籍。空腹吃药,吃完后啥也不干,躺在床上。双手叠加,顺时针轻揉肚脐眼周围,10分钟后翻一个整身,接着再揉再翻身。来回三次,一共30分钟。这样不仅可以促进胃肠道的蠕动,加速药效的吸收,还能刺激到任脉、带脉、肾经、肝经,从而达到调理全身的效果。
我虔诚的按着老爷子说的方法,轻轻的揉着。揉到第2遍的时候感觉有些胸闷,揉完第三遍不仅胸闷,耳朵里还有嗡嗡的声音。这是怎么了?
揉完,我想起身走动,结果两步以后差点晕倒了,剧烈的眩晕感让我感到害怕。摸索着躺到床上,盖上被子闭眼休息。
我不禁开始怀疑起药方来,莫非药中抓了什么我不能吃的东西?再或者是药的量大了,我承受不起?再或者是我身体太弱虚不受补?
抓紧给老爷子打了电话。
老爷子大声说道:“小澄,别怕!”他仿佛在用声音安慰我。
“你头晕胸闷啊,说明心脏供血不好,血压低了,不用担心。晕的厉害了,就吃一大勺蜂蜜!”
“还有,我告诉你啊,喝完中药出现瞑眩,是好事。医书上说‘一旦出现瞑眩现象,必有非常之效!’这代表着机体的阳气正在努力工作,为恢复健康而奋斗。”
老爷子一句一句的大声说着:
“好好休息!”
“”一定要坚持吃药,一定要吃。”
“相信自己,告诉自己:我一定会好的!”
随着老爷子一声声坚定的叮嘱,我的脑海中浮现了他那自信、热切的目光。我的心慢慢静了下来,我必须相信他,只有相信医生,相信药方,我才能得到最好的治疗效果。也许是他那坚定的态度抚平了我紧张害怕的心。
这是老爷子给我开的第二副药:坚定的信念!
在治病时候,信念无比重要。《类经·疾病类》中记载“思伤于心则脾应;恐伤于心则肾应;忧伤于心则肺应。”可见情绪对身体的影响是巨大的。多疑生是非,多虑生烦恼。如果对病情和医生生出疑虑,必会加重病情。
晚饭前,明先生问我:“药还吃吗?吃的都起不来床了。”
我说:“吃。少喝半碗吧。我相信老爷子一定能把我治好。”
喝药后,明先生担惊受怕的在床边坐了半个小时。
待我揉完肚子,他小心翼翼地问:“怎么样,晕吗?”
我慢慢的起身,瞑眩的感觉明显比早晨轻了许多;耳中依然嗡嗡作响,但是胸闷的感觉没有了。这是个好兆头!
老爷子的药方果然对症。
我很开心,激动地念着“阿弥陀佛”。不断地用我的信念医治着自己:感恩天地万物;感恩我所遇见的所有的人;我一定能好起来。
早餐是明先生专门为我熬的:糯米山药红枣莲子粥。加上红糖,香香的,甜甜的,很是可口。配菜是生姜炒鸡蛋,一两姜两个鸡蛋,辣味刚刚好。这两样都是老爷子给的食疗方子,色香味俱全。
吃饱喝足,睡到阳台的躺椅上,开始晒太阳。金色的阳光顺着纱窗的网眼儿细细的撒进来,仿佛知道我的身体脆弱似的,轻轻的铺在我的身上,温暖的感觉慢慢袭上心头。我闭上了眼睛……
突然感觉到一只微凉的手扶上我的额头,我知道那是明先生。
“你怎么又回来了?我没事儿。”
“嗯,来看看你没事儿就好,我走了。”
明先生的手在我的脸上轻轻划过,头也不回,离开了。
午睡醒来,阳光已然偏西。
我的精神竟然神奇般的好多了,头也不晕了。
正在沾沾自喜于自己的坚定,一阵铃声响起。竟然是老爷子!
“怎么样小澄?好些了吗?”
“叔叔啊,现在好多了!相信您果然没错!”
“哈哈,我的病人,相信我的,都好了!”
现在的我,心中已经没有了任何疑虑。老爷子给我的第二个药方无比灵验,给了我巨大的希望和信心,让我坚信自己这个十几年的老胃病,在三个月以后,一定会康复。
一次问诊,两张药方:一张治愈身体,一张治愈灵魂。
治愈身体的药方千变万化,治愈灵魂的药方仅此一张。
治愈身体的药方,医生都能开的出来;治愈灵魂的药方,我这辈子只见到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