鹞子翻身（家乡记忆.二）

         鹞子，是鹰类的一种，学名叫雀鹰。在老家，相对于普通所说的老鹰，这东西一般被称为小鹰。雀鹰一般栖息在山林或其边沿地区，但平原上也是常见的。现在我想，平原上的鹞子与山林地区的鹞子，大概还是有些差别。

        老鹰个头比较大，喜欢单独活动。小鹰个头小，身形灵活，喜追逐猎物，爱集体活动。那时候如果在屋子或院子里听见院里的公鸡以“咕咕”或“咯嗒”声大声示警，并偏着脑袋向天上看，你基本上都会发现在高高的空中有几只风筝似的东西在飘荡，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它们的翅膀在动。这些就是小鹰，东一只，西一只，左一只，右一只，像是在巡逻的直升机一样。

        小时候在收音机里听《三侠五义》《连环套》《金镖黄天霸》之类的评书，常有某某人在与另一个人的打斗中一个“鹞子翻身”如何如何之类的说法，意思是说这人身法灵活，动作轻快。那时候总觉得所谓“鹞子翻身”只是武侠小说作者的杜撰，是臆想出来的招式，鸟儿怎么会翻着身子飞呢？直到有一天，突如其来的一幕，彻底改变了我的看法。

        那还是上初中的时候，学校离家有三四里路，因为家里顶多也就一辆自行车，所以一般都是步行去上学。记得刚过完麦收，在一个中午吃过饭，走在上学的路上，路两边是齐刷刷金黄色的成片的麦茌。一些蝴蝶啊、麻雀啊、燕子啊什么的在田间飞来飞去，或觅食、或追逐。正悠然走着的时候，突然就见一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空中直冲下来，在快贴近地面的时候，一个弧线，一个翻身，迅速往上，直冲天空。什么东西？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着实让我这个看客吃了一惊，仔细一看，却是一只鹞子！原来，这只鹞子在俯冲一只小鸟（实在没看清是只什么鸟），小鸟在逃的过程中贴近地面，这只鹞子在贴近地面时为避免速度太快冲到地上，同时为了抓住猎物，在俯冲到猎物下方时，迅速来了一个翻身，目的应该是用爪子去抓那只鸟。因为速度太快，没有看清它到底有没有抓住那只猎物。

        时间过去很久了，从那之后再也没有见过那样的场景，那优美至极的下行抛物线，那迅疾的翻身，那矫健的身影，永远留在了脑海中。现在，或许只有在《动物世界》有关鹰类的节目中，在它们抢夺猎物或打架斗殴时，才能看到它们在空中翻转腾跃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