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次开始》
600万年的人类历史如何预示我们的未来
作者:罗伯特·L.凯利
中信出版集团
本书作者是国际知名考古学家,曾任美国考古学会会长。
本书分为七章
第一章,世界尽头,如我所知。
第二章,考古学家如何思考?
第三章,棍棒和石头:技术的开始。
第四章,珍珠和故事:文化的开始。
第五章,面包和啤酒:农业的开始。
第六章,国王和锁链:国家的开始。
第七张,世无永恒:第五次开始。
从考古学的角度,将我们的历史延长至600万年。它不同于我们平时学的历史。教科书上的历史是一个故事,一个很短的时间节点。一句话就简单的概括了,几万年或者几十万年的发展历程。而从考古的角度讲,它是一个慢慢演化的过程。
考古学在普通人眼中感觉枯燥乏味。可是在作者眼里,就像一个破案的案发现场。每一个细节,每个碎片都值得分析和考究;尽量还原当时的情境。大量细节赋予我们“现场感”。
考古学满足好奇心的能力只会越来越好。各种技术手段都可以应用。有点儿像法医办案的感觉。
书中的一段故事是这样讲的,1991年,登山者在意大利的阿尔卑斯山山顶发现了一具男性裸尸;尸体保存甚好,令人误以为是近期遇难的登山者。他们找来当地警方,开展营救工作。搜救队很快怀疑,被冰雪覆盖的尸体很可能无是晚近的。放射性碳同位素测年最终证实了这个推测,现在被称为奥茨冰人的男子死于5100年前,即欧洲新石器时代(距今9000-4000年前)晚期。
奥茨的遗体保存完好,以至于浑身50处纹身迄今清晰可见。从骨骼分析可知,他去世之时大约45岁,身高1.5米,体重50千克。他的头发浓密而卷曲,长可及肩。他蓄须。由于主要以石磨小麦为主食,他的牙齿磨损严重,不过没有龋齿。它的毛发之中偏高的砷含量表明,他不久前活动于冶铜场所一带。他的手指甲上的生长终止线告诉我们,在死亡前第8、13和16周,他曾遭受慢性病的折磨。DNA显示他的眼珠为褐色,有乳糖不耐症。他的血型为O型,接近当代撒丁岛人,他很可能还有关节炎。通过类似于法医依靠头骨复原面部的技术,意大利研究者绘制了奥茨的肖像。这是我们迄今仅见的新石器时代人的形象。
我们同时知道,奥茨穿戴整齐。我的靴子由鹿皮和熊皮制成,内填稻草。他的绑腿、腰带和外套是用驯化的山羊的羊皮制成的。他携着草垫,戴着熊皮帽。他的外套由牛皮袋扎紧,牛皮袋上挂着几件石器,还有干菌和火绒。他有一把未经装饰的杉木长弓,为了防水,表面涂了血。他还有一把白蜡木柄石刀,收纳在织物刀鞘中。他还带了木柄鹿角工具,用于制作石器,以及一个麂皮箭囊,装着两只完整箭簇和十二支半成品。根据箭杆上羽毛捆绑方式,其中一支是右利手者制作的,而另一支出自左利手者之手。他背了一个榛木背架,一个树皮纤维网和两个桦树皮带,其中一个装着新鲜的枫叶,另一个装着生火用的炭。毫无疑问,他的最爱是杉木斧,锋利的铜刃装上木柄后涂抹白桦焦油,并由皮带绑扎着。新石器时代铜很罕见,因此,斧头就是奥茨地位的标志。
奥茨的牙齿和骨骼告诉我们,它生长于阿尔卑斯的艾萨克河谷上游。他的最后十年是在温什加乌谷度过的,这里是他的石器来源。从肠道残留物分析,我们知道,他的最后一顿饭包括小麦死面面包、鹿肉,野羊肉和一些蔬菜。他的肺部孢粉表明,在去世前12个小时,他都在温什加乌谷,枫叶上的孢粉和叶绿素表明,他的最后一次出行发生于6月。
我们也知道奥茨是如何死亡的:谋杀,背部中箭,以及可能重击头部。X线检测发现了穿刺他的左肩胛骨和大动脉的石箭头。短短数分钟,奥茨就失血过多而死。他的前额和手指上也有砍痕,可能是抵挡刀刺形成的防御性伤口。她的右肋有愈合的裂痕,但是左肋数处在死前不久发生骨折。
尽管它的躯体已有5000余年,我们却能知晓奥茨生前最后一天的故事。6月,刚离开温什加乌谷的家;他不疾不徐,准备了数日之旅的补给。但是,有人尾随而至,或者狭路相逢。他们爆发了冲突,奥茨逃脱,不过,袭击者最终在山顶附近找到了他,背后一剑箭结束了他的生命。我想,袭击者是位射箭高手,绝非侥幸命中,因此可能是奥茨的同龄人。杀手可能认识奥茨。为什么呢?杀手可能亲眼看到了奥茨倒地,因为这样精准的一箭不可能来自15米开外。可能杀手就站在奥茨上面,等待着奥茨吐出最后一口气。他弃奥茨所有物品于不顾,甚至包括她珍爱的铜斧。为何留下所有战利品?我猜想,他没法使用这些物品,因为他也是奥茨所在村庄的一员,可能两人积怨已久。如果他将斧头带回去,其他人可能会认出而追问。
如果有时光机,我们定然可以回到新石器时代,指控杀害奥茨的凶手。
这个故事是如此的生动和迷人。
由一个故事引发出一系列的思考,以及思维方式和思维模型。
不同人的不同专业的思考角度,令我们脑洞大开。
切实的行动和情景的复原,让我们真正学到了书本上无法给我们的知识。
由于环境等一系列因素,当我们的祖先从树上下来,身体发生一系列的变化,肌肉形状和线条走向,与我们祖先渐渐不同,环境鼓励适应它的物种,也不断强化个体的优势。当我们的祖先开始使用棍棒和石头,技术出现了,进化开始加强,技术的传承促使语言的发展;人类离不开故事,技术和语言让我们有了文化,通过故事将这些进行传承,由于我们的语言能力,最终让我们胜出。
我们通过狩猎-采集,从非洲走向全世界,哪里水草风美,哪里就是我们的狩猎场。
在某个人口剧增的临界点,这样水草风美的狩猎场不够用了,加上地球环境的变化,人们获取热量的效率变低,随着对动物及一些野生植物的驯化,农业逐渐发展起来。
农业的发展,人口再一次剧增,很多人就从食物生产中解放出来,国家开始形成,直至近现代。
600万年的广阔视角,分成几个片段,每个片段就像一粒珍珠,用一根线穿起来,让我们产生兴趣,产生好奇。
想象一下,15000年前的一个夜晚,你和一个旧石器时代猎人没坐在篝火旁取暖。你指着月亮告诉你的伙伴,有一天人们会乘着用液氢燃料推动的金属火箭到那儿去,因为一个民主国家获选总统承诺这个梦想一定能实现。他透过篝火望着你问,“什么是金属?”他不仅不能想象技术,也不能理解选举、民主、总统和国家。这令我思考,什么是我们不能想象的未来。
我们的未来是无法想象的,当我们2000年之后的后代,坐着时光机器回到现在,同样问我们上述的问题,我们又如何回答呢!
引用作者最后一段话:“唯一开放的问题是,我们是否需要利用自己的能力和知识干预进化进程,掌控自己的未来,以简易模式还是困难模式开启第五次开始。从灵长类动物从树端跳下地面,将石头打到成工具的那一刻开始,人类的进化就一直是,而且应该是,甚至必须是由我们自己掌控的。”
我们无法预测未来,因为我们是未来的一部分。我们的未来必须由我们自己掌控,就像我们的人生,必须由我们自己来书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