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风雨大作,我终于懂为何写作

  写作这件事,最大的乐趣莫过于很久以后可以重翻你许多年前曾奋笔疾书写下的故事。

  就像在今天这个狂风大作的傍晚,坐在山上的宿舍里,外面不知名的粗粗大大的长杆野花正在随风摇摆。我刚好不小心点开某个角落里的文档。

  窗口湿润的风吹进来,我几乎分不清是不是真的雷雨大作,遮天的黑云盖住太阳,斜插在地上的黑旗猎猎作响。

  不知何吹来的狂风从天而降,在黑甲的少年身边成旋,大风吹不开的雨滴打在铠甲上砰砰直响。看不见的虚空中,悲伤像潮水一样涌来。

  胸口上插着一柄长戟的黑甲少年仰天咆哮,手里的长枪舞成漩涡。

  他左突右撞,但怎么也跑不出这个战场,手握铜剑的重甲铁师们围堵着他,用盾牌抵御长枪风车般的抽击。士兵们不说话,乌云下的雷暴像金铁交击一样频繁作响,远处好像有缥缈的歌声在回荡。

  少年拄着长枪怒吼,伤口已经流不出血来了,但他还是要回家,家里有咯吱咯吱的木质地板,上面有舒服的软垫。

  有个等他回家的人坐在软垫上抚琴,素衣白裳,窗外的樱花混着夕阳。

  我把手机锁屏,一个十六岁少年,深夜三点蜷缩在被窝里码字的悲伤顺着时间击中了我。像是那把铁戟,山上的风停了,但我还是觉得有东西迷了眼。

  16岁的难过与愤恨在这个起风的夜晚从某个角落里的文档钻回到我身上。

  那时候我自己睡在阁楼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关着灯,看着窗前的月光发呆。

  或者锁在床上试图写温暖的故事,但指尖流淌出来的只有幼稚和悲伤。

  我突然庆幸这些读起来幼稚可笑的故事,这能使我在二十一岁的时候翻看我十六岁的彷徨。

  我似乎能透过这小小的手机屏幕,隐约的看透时光。

  也许十年后的某天,我会提着包坐在某个咖啡店或者提供饮料的快餐店,门外风雨大作,不知名的野花拼命摇曳。

  我打开一个破旧的,屏幕带着划痕的iPhone手机,找到里面某个不起眼的app,读一读我二十一岁那年深夜写的武侠故事与甜文,还有给某人写了没发的告别信。

  于是二十一岁的不甘与愤懑又回到那个三十岁的身体里,帮他记得生活总是要热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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