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支教琐忆（1）——搬书

2002年秋季开学，我来到马剑镇中支教，任三班班主任，授三班四班语文课。

华湖口春色

开学第一天，报名收费，分发簿本，打扫卫生，各项工作有序展开。马剑镇中订购的簿本可真少！各门学科除了教材，就只有配套的浙教版的《作业本》。分发校对，不费吹灰之力。我正想来一番始业教育，总务处褚红平老师笑眯眯过来了，后门口招招手说：“冯老师，派几名高大点的男生一楼实验室搬书（Xù）去。”

原来还有好些书（我们方言“书”念如Xū）堆在实验室啊！凭着在浣江初中的经验一番估算，我决定派最后两排的男生都去搬书。

没过两分钟，指定负责的赵江峰急匆匆跑来汇报，说一楼实验室没有书！我想你个褚老师，书堆哪个实验室也不说清楚的。于是叮嘱赵江峰带着男生们二楼三楼找上去，只要见着七年级的书簿，就用心点数按班级人头搬来。

又过了一阵子，赵江峰带着男生们都回来了，他们个个满头大汗，只是手头没有一捆书！男生们七嘴八舌汇报说都找遍了，门开着的实验室里都没有书，再往上四楼五楼，是计算机房和会议室。我纳闷了，明明来通知搬书，怎么可能找不到呢？还是自己亲领他们跑一趟吧。来到一楼实验室，里面一大桶一大桶堆放着好多矿泉水；再到二楼三楼，里面空空如也。那些书，难道不翼而飞了？

野渡无人舟自横

我们回到二楼，径往总务处问个究竟。褚红平老师正好门口走廊上抽烟，我赶紧问：“褚老师，你通知我们搬的书，我们找了半天找不到呢！”褚老师怔了怔，随后笑了：“楼下实验室里一桶一桶堆着的不是啊？派学生先背个两三桶去。对了，你们城里人叫矿泉水，我们马剑土话叫矿泉Xù，叫Xù！”他特地重复强调了这个“Xù”，又不好意思地朝我摊摊手。

我如梦初醒，原来隔了那么几十公里地，口音差别就那么大啊！下楼让学生扛了三桶水回教室，我心里也嘀咕：早通知说搬矿泉Xù，我要一时不明白学生肯定领会了。你偏偏说搬Xù，我不理解为搬“书”那才怪呢！